清晨的阳光刚漫过青青山坡，小熊聪聪就蹲在小溪边晃脚丫。溪水里漂着几片圆荷叶，他伸手拨了拨，水珠溅在鼻尖上——昨天跟着小猴子皮皮爬树掏蜂窝，头发上沾了半树的松针和草屑，现在摸起来刺刺的，像顶了个小刺猬窝。
“聪聪，该洗头发啦！”熊妈妈的声音从木屋那边飘过来，还带着蜂蜜饼的甜香。
聪聪皱着鼻子往溪水里瞅。上周妈妈教他洗头发时，挤了香香的洗发膏揉出好多泡泡，可那些泡泡沾在耳朵上滑溜溜的，他伸手去抓，反倒把头发挠得更乱。后来妈妈拿木梳给他梳头发，梳到打结的地方疼得他龇牙，现在想起还觉得头皮发麻。
“我才不要用洗发膏呢！”他扒了扒头发上的草屑，忽然瞧见溪边堆着堆细沙子。昨天皮皮说沙子能磨掉石头上的青苔，那肯定也能擦掉头发上的脏东西！聪聪眼睛一亮，捧起一大捧沙子就往头上扣。
沙子凉凉的，蹭在头皮上沙沙响，比滑溜溜的洗发膏舒服多啦！他用爪子在头发里扒来扒去，草屑果然跟着沙子往下掉，连藏在发根的小松针都被带了出来。聪聪越洗越起劲，干脆把整个脑袋埋进沙堆里晃了晃，再抬起头时，满脸满身都是沙，只剩两只黑眼睛亮晶晶地转。
“聪聪！你在干什么呀？”熊妈妈端着木盆走过来，一瞧见他这模样就吓了跳。木盆里的洗发膏还冒着淡淡的花香，可聪聪头上的沙子正顺着耳朵往下掉，连脖子里都积了一小堆。
“我在洗头发呢！”聪聪得意地晃了晃脑袋，沙子“哗啦啦”落了一地，“沙子比洗发膏好用，一下就把草屑弄掉啦！”
熊妈妈蹲下来捏了捏他的耳朵：“傻孩子，沙子哪能洗头发呀。”她舀了瓢溪水往聪聪头上浇，可沙子遇水就黏在头发上，反倒结成了硬邦邦的小疙瘩。聪聪原本蓬松的棕毛现在一缕一缕贴在脑门上，像扣了顶湿漉漉的泥帽子。
“哎呀！”聪聪伸手一摸，发现头发变得更乱了，还黏糊糊地沾着沙子粒，“怎么洗不掉呀？”
这时小兔子西西提着篮子经过，瞧见聪聪的样子忍不住笑：“聪聪，你头上是戴了沙帽子吗？洗头发要用洗发膏呀，沙子会扎头皮的。”
聪聪急得直跺脚：“我不想用洗发膏，泡泡滑溜溜的，梳头发还疼！”
熊妈妈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没直接往他头发上抹洗发膏，反倒拿起木盆里的梳子晃了晃：“那我们先不梳头发，就用溪水把沙子冲掉好不好？”她舀了温水一点点浇在聪聪头上，边浇边用手顺着头发往下捋。温水漫过头皮时暖暖的，比刚才沙子扎着舒服多了，聪聪乖乖地低着头，看沙子顺着水流飘进小溪里，像一群小小的黄鱼儿。
等头发上的沙子冲得差不多了，熊妈妈才挤了一小点洗发膏在手心揉出泡泡：“你看，这些泡泡像不像山坡上的白蘑菇？”她把泡泡轻轻抹在聪聪头发上，没使劲搓，只是用指腹慢慢打圈。泡泡软软地裹着头发，一点都不滑溜溜地往下掉，还带着甜甜的花香，聪聪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泡泡在他爪子上破了，凉丝丝的很有趣。
“原来泡泡不扎人呀。”聪聪小声说。
“只要轻轻揉，泡泡就会帮我们把头发洗干净。”熊妈妈边说边用溪水冲掉泡泡，等头发洗得软软的，才拿起宽齿的木梳，从发梢一点点往上梳，梳到稍微打结的地方就停下来，用手轻轻把头发分开。这次一点都不疼，聪聪甚至舒服得晃了晃耳朵。
洗好头发的聪聪蹲在溪边照影子，棕黄色的头发蓬松松的，沾着几颗亮晶晶的水珠，比之前清爽多了。西西蹲在他旁边，举着篮子里的野草莓：“洗干净的头发闻起来香香的！下次别用沙子啦，要是沙子钻进耳朵里，还得找猫头鹰医生呢。”
聪聪咬了口野草莓，甜津津的汁水沾在嘴角：“我知道啦！以后洗头发要用水和洗发膏，还要让妈妈轻轻梳。”
傍晚的时候，聪聪坐在木屋门口晒头发，熊妈妈坐在他旁边缝衣裳，晚风拂过头发时软软的。他忽然想起早上用沙子洗头发的傻事，忍不住挠了挠头——幸好妈妈没凶他，还陪他慢慢冲沙子，原来洗头发一点都不可怕，甚至比用沙子瞎折腾舒服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