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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与死的界线像一片无边的海。

生的一头是海面的天空,能模糊地映照出人间的景象。死的一头是无声的海底,只需沉入海中,灵魂便会抵达传说中的净土。

一般的灵魂在抵达这里之时就已经筋疲力竭,无法保持清醒,自然而然地一头扎入海中,慢慢沉入净土。但也有不同寻常的灵魂本身就拥有一部分能量,能承受抗拒净土的力量,他们或因强烈的执念而徘徊于此,又或受人间强烈的思念牵绊,拥有了跨越生死的力量。

例如,部分受人间供奉的鬼神,拜的人多了,时间长了还真就能在夹缝中诞生出以鬼神为形象的存在。只不过生死的边界看似薄弱,实则很难被击穿,他们最多稍微影响一点人间的事物,很难以夹缝中的形象降临。而且,他们必须时刻对抗着来自净土的召唤,一旦沉入便再无归来的可能。

不过,有一类人的灵魂却是异类中的一类。他们在生前拥有庞大的查克拉,死后也会带着一部分离去。这股力量一旦强到了一定的程度,便足够支撑灵魂穿梭边界,在净土窥探人间。

例如,他这个徘徊于净土与夹缝的异类。

“变得更亮了。”他凝望着天边的异象如此感慨。

他不是没见过死很多人的情况。战争、天灾、人祸,哪一样都能制造出无数的死亡,凡人的灵魂是暗淡的星星,他们如流星般坠落,又没入海面,甚至不曾留下涟漪。也有少数几颗亮一些的星星,他们大多是强大的忍者或是生前如火焰般燃烧过一个时代的名人。这些星星仅有极少的部分能停留在天空,被人间的“线”牵住,更多的则是撞上海面,在沉浮中挣扎,又在执念消弭或光芒耗尽后沉底。

但是,他从没见过现在的情况。

那道光是一个星期前落下来的,从一开始便高高悬于天边,一看就是过不了多久便能诞生形体,恢复神志的存在。但那样的结果到底是好是坏他也说不明白,因为人们的想法是复杂多变的,在这里存在的鬼神大多会被漫长的时间消去自我,最终被所谓信仰的力量打磨成人们最期望的样子。

光会悬停在天上其实不算奇怪,因为那是道连他都认识的光芒,数次拯救世界的阿修罗查克拉的继承者配得上这份殊荣。可那道光不是完全纯粹的明亮,他始终能看到一丝黑线在光中流转,似乎正在试图侵入那片光芒。他倒是想要帮忙,可处于这种状态的灵魂无法配合他,那黑线咬的太紧,让他实在无从下手。幸好鸣人足够坚强,那黑线始终没能找到突破口,甚至反而开始被光芒攻伐,被挤到了角落。

眼见这场斗争即将结束,异常却发生了。

一半黑夜一半光明的天空竟然整个亮了!这意味着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动静才能让人间的夜晚亮如白昼!

很快,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白昼竟然始终持续着,如雨般的星星也在同一时间不断坠落,一看便知是人间出了大事!他记得因陀罗的查克拉继承者还尚在人世,立刻想要借用查克拉连接观察人间的情况,可坠落的雨幕却在半道改变了轨迹,几乎没有一滴雨落入海中,他们目标明确,齐心协力,全都撞向了天空中尚未成型的光芒。

这是鬼神诞生的必要过程,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规模的灵魂冲击,谁知道鸣人的灵魂到底会不会被这股洪流冲散?那好歹也算是他的后代,他自然想要帮一把,但保护灵魂的结界在洪流面前摇摇欲坠,就算咬牙硬撑也是杯水车薪。很快,光芒融为一体,逐渐盛大,甚至连他都生出了一丝想要沉入光中的错觉,只好回避到了较远的地方。

渐渐的,连万年如一日的海也不再平静,泛起浪涛,许多尚未沉入净土的灵魂竟然也化为了逆飞的流星,向天空而去。

他不知道人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敢猜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本能地搭建起了查克拉的连接,结果却发现那查克拉竟然已经和他在同一个地方了,正在向着光芒坠落。

这是他第三次去拦截坠落的流星了。前两次是为了他的两个儿子,这一次又是为了儿子的继承者,这何尝不是一种命运?因陀罗的继承者的光芒十分显眼,他带着他落在海上,沾染海水的灵魂很快恢复了生前的样貌。

宇智波佐助在睁眼看到他时居然没什么反应,只是问道:“我没死成吗?”

他有些语塞,毕竟四战那会儿他确实借着特殊能力帮了人间一把。但四战打完后,他就没那么关注人间了,待在净土陪弟弟下棋,听孩子们吵闹,看老对手打架已经足够安逸。除了母亲,人间早就没有值得他在意的东西了。

“不,你死了,这里是生死的交界。”他现在还能借助尾兽们的查克拉联通人间,死了这么多人,他总归还是想帮上忙的,“生者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死了?”

难以置信,佐助的眼睛居然亮了一瞬,立刻左顾右盼了起来,可他没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只看到了天边高悬的太阳。

“我们可能遭到了高级文明的袭击,对方的手段几乎无解,一道光就能让地上的一切消融。虽然我也很想说‘我相信孩子们’,但是......我说不出口。”佐助明明在回答着,目光却牢牢盯住了太阳,大概是那种奇怪的召唤也影响了他。

“不要直视他。你看到那些光了吗?那都是人的灵魂,新的神要诞生了。如果你不想成为神的一部分,就离得远点。”他在试图消化佐助带来的信息,也不忘提醒佐助小心,他觉得鸣人大概不希望在醒来后发现自己已孤身一人。

然而,年轻人的关注点就是那么的神奇,都说的那么严重了,佐助却回过头来问道:“你刚刚说,‘他’?那也是一个灵魂?他是谁!”

他是谁?还能是谁呢?

“他是鸣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