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大筒木的诸多细节还能暂且放一放,反正他们拿到了一式全身上下最重要的黑眼,想要研究多的是时间,现在首先要处理的,分明是眼前这棵正在急速抽条生长的树。
“异空间的神树会影响到主世界吗?”提出问题的斑,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这几个空间在名义上属于他。
“空间锁已经解除了,你可以自己感知一下。”鸣人觉得这种事还是自己体会一下更清晰,没有解释,而是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下这棵树的长势。异空间理论上没法提供催熟一颗果实的能量,但是这里有“鸣人”啊,填满一个十尾是填,再来第二个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看得出来,那个自己似乎希望这棵树长大,所以给树提供了生长的养分,不然它怎么能长得这么快。
“你想让果子长出来?”这下,攻守之势逆转,轮到佐助脸色难看了,“你明明知道这棵树有多危险!你又想把查克拉浪费到这种事上吗?”
“啊?我什么也没干啊!”鸣人为自己喊冤,他确实啥也没干,只是和另一个“他”想法一致而已,一直在做出干预的分明是“鸣人”啊!
佐助回了一个同样不相信的眼神,并坚持要立刻回木叶找小樱确认鸣人的身体情况,并在心里把医疗忍术提上了日程。一来,是因为柱间曾做过瞒天过海的帮凶,不可信。二来,是因为九喇嘛查克拉的治愈能力基于强大的生命力,对探查对方的情况没什么效果,他现在需要的是随时关注鸣人的健康问题。
于是,被嫌弃还不自知的柱间见证了,当初费尽口舌也没能劝动的鸣人在三句话内妥协的全过程,并发出了过来人的感慨。
“那小家伙之前真就是一心等死?”被共享了思绪的斑不太理解,他当年为了努力活着,可费了不少劲。
刚想说什么的柱间猛地一怔,在斑一闪而过的回忆中窥探到了对自己也极度残忍的倔强。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离斑更近了点,道:“是啊,那会儿他坚定地想去世一次,说是要去净土确认一件事。我和扉间当时都不相信,谁知道他居然说的是真话呢。”
“至少,他的死法还算有价值。”
知晓佐助开眼过程的斑才算认可了鸣人在伴侣这方面的优秀。宇智波的情感浓烈而偏执,几乎从不会分享给多数人,而是固执地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他当初还觉得佐助未来大概会过得很辛苦,因为鸣人这样的人,应该会把一腔热血分享给整个世界,那样佐助就得不到对等的爱了。
但在这方面,鸣人应该做到了他能做到的极限,
“这话你可别在佐助面前说。”明明人已经走了,柱间却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道:“那孩子一定会跟你拼命的。”
刚完成了一半旅行目标的火影和暗部大队长悄咪咪地回到了木叶,只为了在大中午打扰小樱的午觉,并顺道检查一下两个人的身体情况。
小樱忍着给他们一人一拳的欲望,打起精神开始了检查,结果最后却发现他们似乎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连查克拉都非常平稳,不见消耗。
于是,小樱出离地怒了,咬牙切齿地说道:“屁事都没有检什么查?你们最好有合适的理由,打扰我的午休。”
“对不起小樱,我也觉得没必要来的,但是佐助觉得我们刚刚打了个大筒木,应该关注一下身体情况,所以就非要来看一看的说。”鸣人毫不犹豫地把锅甩了出去,丝毫不觉得他刚刚的话很离谱。
小樱的困意一下子就没了,左右看了看两人的眼神,一下子严肃起来,再次抓着他们奔向了体检室,并娴熟地操作完了一整套的设备仪器,在上班之前搞定了两张报告。
“鸣人,又出现了轻微的经脉损伤,休息个两天就没事了。佐助,身体很健康,但闭眼时长有略微增加,你已经累了,该休息了。”主治医师小樱拿着报告书,“笑容灿烂”地看着两个让她省心不了一点的同伴,“和蔼可亲”地问道:“所以,两位现在能回家躺好不要乱跑了吗?我明天上午会上门复诊的。”
“...没,没问题的说。”鸣人难得把话说得磕磕绊绊,大概是因为小樱的那个表情太熟悉了,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觉得脑袋疼。虽然小樱其实很少出手了,可那种被管教的感觉还是被他记住了。
“嗯,这就好。那佐助君呢?你肯定会听从医嘱的吧?”
佐助只是点头,并用力捏了捏鸣人的胳膊,这是要撤退的信号。两人灰头土脸地从小樱那里离开,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自家茶室的软垫上。
“啊,现在的小樱已经有以后的风范了呢。”鸣人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还不是你总是不好好养伤。”佐助看上去完全没有被震慑,却下意识拿起空着的茶壶,试图倒点水。
“说得好像你就听话了一样。你这家伙一天到晚都在外面跑,有没有受伤都不知道,让你回来一趟跟要命似得。”许是未来的心腹大患被解决了一半,鸣人太过放松了,以至于稍微混淆了此刻的佐助,因为佐助又披上了那身黑色的袍子,只是内衬已经不太一样了。
而佐助呢?他本该有什么样的情绪?是嫉妒另一个自己已经在鸣人的生命里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还是生气鸣人居然能把两个拥有不同人生的人搞混?
没有,完全没有。他的心中忽然无比酸涩和惆怅,面对唾手可及之物却仍然胆怯地缩回了阴影中。
“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法眼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远。”
“那时的木叶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东西,除了你。可是,你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归宿,我...不该打扰你。”
两个人都愣住了,猛然望向彼此。鸣人眼中的震惊迅速被慌乱和心痛替代,他抬手擦了擦佐助的左眼角,晕开的湿润感让佐助意识到他竟然在流泪。
这是什么?另一个他最后的遗憾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个很迟钝的人,总是让你一个人默默受苦。”
“但是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和我说明白知道吗?我永远都会倾听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