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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母亲哭的不行,来福扶着她坐下,随后撩袍跪在她身前,语气郑重道:“因孩儿痴傻,令母亲多年遭人嘲讽议论,儿虽看在眼中、听在耳里,却苦于脑子不听使唤,有口不能为您分辩,始觉羞愧枉为人子。如今,孩儿能好,全赖母亲坚持不弃的悉心照顾。儿自知不孝,未能像常人一般承欢膝下,十几年来一直惹您劳累操心。娘,您且放心,日后儿子定当努力上进,出人头地,让您心里有底气,身后有依靠。”

来福说完,以头触地行了一个大礼。

听儿子说了这一通肺腑之言,武安侯夫人又喜又悲。喜的是儿子终于好了,她也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悲的是,她以为这些年儿子一直懵懂无知、毫无所觉,谁知他心里清楚的很。想到儿子这些年,私下里不知听了多少奚落之言,顿觉心疼不已。那些嚼舌头的人,在她面前或还能收敛几分,可面对一个痴儿,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无所顾忌的。

想到这些,武安侯夫人一时泪落如雨,弯腰搀扶来福起身道:“快起来,快起来。娘知道,知道,这些年最受苦的是我儿,是我儿啊!娘不求那些,不求那些,什么出人头地都是虚妄,只要你能无病无灾,娘就知足了,知足了……”

来福任由母亲发泄般抱着哭了好一会儿,待见她心绪渐渐平稳,这才转移话题道:“娘怕是还没用早膳,不若在孩儿这儿用一些。”

“好好好,瞧我糊涂了,都忘记了你才刚醒来,定是饿极了。”

武安侯夫人放开儿子,胡乱擦了下脸,忙连声吩咐道:“丹雪,快传膳,传膳。”

饭桌上,武安侯夫人瞧见儿子面上有笑,眼中有光,全不见之前呆愣模样,顿觉身心从未如今日般轻松愉悦过。

她用公筷亲自夹了一只虾饺,放在勋哥儿面前的盘子里,一脸慈爱道:“听碧蕊说,你爱吃虾饺,正好今日辛嬷嬷亲自做了两屉。这是她最拿手的,比大厨房做的还要强上几分,你快尝尝。”

看着盘中的翡翠虾饺,来福有一瞬的怔愣。这其实是同哥儿的最爱,平日里,见他吃的香,他总要从他碟子里抢一个尝尝。

想到自己的突然离世,不知会惹得家人何等伤心,不免眼眶酸涩。他掩饰着情绪,含笑夹起虾饺放进嘴里,连连点头称赞道:“嗯,嬷嬷的手艺果然好,皮薄而韧,爽滑清鲜。”同哥儿肯定喜欢。

见他吃的香甜,武安侯夫人高兴极了,再次为他夹了几箸。

*

用过早膳,武安侯夫人领着儿子去见了老夫人和武安侯。

见过长公主和太后,连皇帝面前都混个脸熟,对于自己的祖母和父亲,来福自是礼数周全得体,丝毫看不出与常人有何区别。

对于长子能这么快就好了,武安侯也感到意外。不过,这虽是侯府的大喜事,可国孝期间不宜宴宾庆贺。

听说儿子武艺尚可,武安侯正想看看。提着自己的配刀说道:“走,这会儿无事,陪为父去院子里练练。”

小厮会昌机灵的将勋哥儿平日用的剑取来,来福拿在手中掂了掂,微微皱眉,看了眼武安侯的玄铁刀沉声道:“还请父亲赐教。”

见他神色,武安侯并未询问,点了点说道:“让你三招。”

来福微微一笑,长剑随意挽了个剑花,便飞身朝着武安侯直刺而去。辗转腾挪,眼见三招已过,武安侯手执长刀迅速劈向对面腾跃的身影。

见对方终于有了动作,来福眼中逐渐染上兴奋之色,渴望了这么久,今日总算能与人真正意义上来一番对决了。

他手腕一抖,剑尖顿如灵蛇般在空中扭转。

“呲——”

长剑划在刀背上,玄铁刀的攻势霎时一偏,刺耳的摩擦声炸响。

武安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嘴角微微勾起,持刀的手腕顺势翻转,刀势突变,由劈转扫,刀刃贴着地面横扫向勋哥儿下盘。

勋哥儿不退反进,足尖在刀面上一点借力,身形如鹤翻飞,长剑挽出剑花,竟在半空中刺向对方肩颈。

武安侯久经沙场,面对此景并不慌张,身形微微一侧,任由长剑擦着他的发丝飞掠而过。

“锵——”

玄铁刀带着破空锐响自背后传来,刀风凌厉如狂涛。勋哥儿耳尖微动,足尖一点,身形如柳絮般闪掠回转,长剑顺势划出半弧银月,精准格挡在刀背上。金石交鸣声震耳欲聋,火星在刀刃相交处迸溅,如刹那绽放的赤色流萤。

“铛——”

刀光剑影交错如织。随着两人招式渐快,玄铁刀越发重若千钧,劈开空气时带着沉闷的爆响;奈何对面长剑灵动如游龙,时而如疾风骤雨连刺,时而如寒潭映月凝势,剑尖总在刀网缝隙中寻隙而入,落在意外之处。持刀者步步紧逼,刀势刚猛霸道,势要劈中空中飞萤;持剑者身法飘逸,剑招虚实变幻,每一次格挡都精准落在刀身卸力之处。

“叮灵——”

两刻钟后,看着手中段成两节的长剑,苗世勋微微抬头,抱拳赞道:“父亲好身手!”

“哈哈哈哈,痛快!痛快!”

武安侯大笑着,将手中的玄铁刀丢给一旁的小厮,大步走到勋哥儿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不错,不错!你大病初愈,若不是到后面气力不足,我未必能这么快赢得了你。”

想到长子刚刚的诡异身法,武安侯好奇道:“你这身法可是武艺师父教的?当真了不得。”

勋哥儿笑了笑,点头道:“可能是因为之前儿子脑子不好使,所以身形便练就的灵活许多。”

武安侯这会儿越看自己这个儿子越满意,小小年纪,竟能在他手下坚持这么久,这放在整个岭南军中都属难得。想起他最开始拿剑时的表情,追问道:“开始之前,你为何拿着剑皱眉?”

见他问起这个,勋哥儿笑了笑,说道:“一寸长一寸强,当时想着,该换个长枪对战父亲,孩儿方能占到便宜。”

“哈哈哈哈……”武安侯再次畅快大笑。

“你可知,剑法和枪法并不相通,你练的是剑,用枪更没胜算。”

“既知用剑已胜不了父亲,何妨一试用枪呢?”

听出他话语里的认真,武安侯探究般的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片刻后,含笑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说的对!你还年轻,何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