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母舰剧烈摇晃持续数小时后,晃动逐渐减弱,如同一个力竭的巨人,逐渐减弱了挣扎。
外面的闪电也有所减弱,雷声、暴雨的声音也随之低沉下去,仿佛暴怒的神只终于收回了怒火。
此时,周舒晚已经将几个沉重的箱子收到了空间里。
一家人围坐在狭小的空间里,齐铭郁身下垫了软和的垫子和被子,周舒晚想让他尽量舒服一点。
昏黄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他们疲惫的面容。
这数小时的晃动中,几人身上都添了新伤。
周舒晚左边脸颊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下,血迹斑斑,除此之外,她感到浑身发冷酸痛。
沐沐学过医,虽然不如周舒晚精通,但对一些小伤的处理不在话下。
他抓紧利用这一会儿的安稳,先帮爸妈处理了伤口,又帮姐姐处理。
好在脸上的伤口不是太深,但会不会留疤,还得看日后的护理程度了。
此时,谁还顾上留疤不留疤的问题。
能活命就好!
沐沐抿着唇,小心用绷带帮姐姐将伤口包扎好。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姐姐的体温要高一点,心里一惊,问道:“姐,你发烧了?”
周舒晚早在之前就已经感受到浑身发冷酸痛,这是发烧的症状。
应该是之前被海水倒灌空调服里后,冷热交替,感冒了。
但她一直没有吭声,现在便有些支撑不住。
她拿出一个布洛芬胶囊出来,吃了后,对担心地看着她的爸妈和沐沐说:“没事,别担心,就是一般的发烧,退烧了就没事了。”
钟缇云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却竭力忍住了。
她不能做拖全家后腿的那一个。
她颤抖着紧紧握住周舒晚的手:“晚晚,你难受,趴妈怀里来,妈抱着你!”
周舒晚浑身发冷,她此时穿的是空调服,空调服调的温度也有20度,但这样的温度对她来说竟根本不能保暖。
但她不能倒下,小郁哥,爸妈,沐沐,都需要她……
她绝不能倒下。
她颤抖着,却强撑着露出一个微笑:“没事,妈,布洛芬有镇痛作用,足够了。”
她半靠在母亲身上,看着外面黑暗的星空,以及时不时闪过的闪电。
她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感受着他的脉搏。
她必须时刻监控他的情况,不能有半点松懈。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母舰的晃动彻底停了下来,只剩下低沉的雨声和风声在耳边轻轻呜咽。
周舒晚终于撑不住,眼皮越来越重,意识逐渐模糊。
“姐!”沐沐第一个发现,立即扑过来抱住了她。
周江海和钟缇云也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沐沐一脸严肃,抿着唇倾听了她的心跳,量了体温,最后道:“应该是感冒发烧了。只是病情有些急。先将姐姐平放。我看看给她吃什么药。”
他们三口小心动手,将齐铭郁往旁边挪了挪,给周舒晚也腾出一个柔软舒适的地方。
沐沐看着并排躺在那里的周舒晚和齐铭郁,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涩。
这两个人,一直是家里的顶梁柱,是他们在末世中冲锋陷阵,保护着全家人。
可现在,他们都虚弱地躺在这里,需要别人的照顾。
沐沐年轻还带了几分稚嫩的脸上,目光坚定起来。
他暗暗发誓,姐,姐夫,你们放心,现在轮到我来保护大家的时候了!
我一定、一定尽我所能!守护好这个家!
周舒晚醒来时,嗓子像是被火烤过一般,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她试着动了动,全身的骨头像是被碾碎了一样,酸疼得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昏暗的灯光下,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清晰起来,老妈钟缇云的脸庞映入眼帘。
那张脸上写满了担忧与欣喜,眼眶微红,明显是哭过。
“晚晚,你醒了?”钟缇云的声音有些沙哑,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动作温柔得仿佛怕碰碎了她。
“你吓死妈了,昏迷了两天了,一直都不醒过来!”
周舒晚想要开口,喉咙却像是被刀割一般,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每一声咳嗽都像是从肺部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撕裂般的痛感。
钟缇云见状,赶紧扶住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床上扶起来,身后垫了一个软软的枕头,让她半靠着坐起。
“慢点慢点,医生说你是受寒引起的急性病毒感染。”钟缇云一边帮周舒晚调整坐姿,一边轻声解释:“退烧后还得再休养几天才能出院,你可不能急。”
周舒晚微微点了点头,视线扫过四周,认出这是母舰的救护区。
墙壁上挂着几盏昏黄的应急灯,光线暗淡,却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腕上还连着输液管,药水一滴一滴地流入她的体内。
“小郁哥呢?他怎么样?”周舒晚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钟缇云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有些犹豫。
但对上女儿焦急的神情,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低沉:“晚晚,你认真听我说,别急,知道吗?小郁他肩胛骨的伤倒是小事,好好养养就是了,但是……他的后脑勺被巨物砸中……医生说很严重,他昏迷了这么几天都一直没醒……救护区的医生也优先抢救他,现在他正在重症监护室里躺着。”
竟然还在重症监护室!
周舒晚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她立刻掀开被子,想要下床:“我去看他……”
然而,她的脚还没沾地,身体就一阵摇晃,眼前发黑,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
钟缇云眼疾手快,赶紧扶住她,声音里带着责备与心疼:“晚晚,你别急,别急,你现在去也无济于事。医生说你病得也重,这几天只输液了,什么也没吃,缓缓再去,好不好?你爸和沐沐都在那边待着呢,你放心。”
周舒晚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她的身体确实虚弱得厉害,连站都站不稳,更别说去重症监护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