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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光觉得还好吗,会不舒服吗?”

将混沌的意识从朦胧的黑暗中拉出的,是温和的嗓音,如果要形容,就好像是一条平稳流淌的溪流,穿过由圆润石块堆积而成的河道,于是流淌过的时候都是安静的,就算将石头丢进去,水面短暂的炸开一圈水花,河道突兀的鼓起一股新的水流,但很快,随着最后的余波被流水所容纳,落石最终也成为了河流的一部分,那条河流依然平稳顺畅的流淌着,没什么能影响到它。

让凛光想到这样形容的是一段不知道归属于哪里的记忆,他朦胧的记得他躺在哪里,就像是现在这样,被黑暗所笼罩,被朦胧包裹,意识在没有边界的沼泽沉浮,直到随着风送来潮湿的气息,泥土,鱼虾,水流,一切属于湿润的味道组织成了一个确切的信息,他的附近存在一条河。

“嗯......还好,不会不舒服。”

被唤醒的男孩慢吞吞的睁开眼,用着模糊的言语作为回应。随着意识回笼,幻想连同记忆的碎片一起被沉重的呼吸卷入肺脏,又随着更沉重的吐息飘散在空中。

周围是黑暗,身下是木板,他没有躺着而是坐着,身侧靠着的也是木板,他想起来了,他在箱子里,这是在白天,发出声音的是炭治郎。

“那就好。”

声音来自木板之后,听起来像是松了口气,虽然他们隔着一层木板,但这个声音依然清晰,炭治郎的声音真的很好辨认,凛光想。

“倒是炭治郎,还好吗,要顶着太阳还要背着我,没问题吗。”

箱子被稍微抬了抬,似乎是炭治郎在调整背后的箱子,也许是因为不习惯这个尺寸,又或者是不习惯这个重量,凛光稍微伸展开因为保持同一个动作而僵硬的四肢,箱子里的空间有限,于是他只是尽量放松,将重心后移,轻轻的靠在身后的木板上。

凛光知道那之后是炭治郎的背脊,一层单薄的木板却真切的隔开了他们,于是他触碰不到炭治郎身上的温度,感受不到脊骨之下跳动的心脏,也无法察觉血管里涌流的血液。

“没关系!凛光很轻,而且经过最近的训练,我的体能比以前更好了,这点路而已完全没问题的!”

开朗的嗓音,值得信赖的语气,稳定的步伐和并没有变动的喘息声无疑是最强有力的证据。

“那真是太好了。”

好在他们隔着一层木板。

凛光将脑袋抵在木板上,抬头所见是木板严密拼接成的顶部,这样的一层木板制造出了绝对安全的一片阴影,在这之上就是致命的烈阳,在这样晴朗的天,如果没有这只箱子,没有这样的庇护,他大概会立刻就死在这里。

毕竟凛光不是祢豆子。

没有克服阳光的本领。

凛光只是凛光,小小的箱子成了小小的凛光的安全屋,大大的炭治郎成了运载着箱子的货轮,带着他在摇晃的航行中前往不知道在哪儿的新的终点。

“凛光是,不太开心吗?”

很突兀的一句询问,出现的时间很突然,出口的问话很突然,在此之前是短暂的寂静,在此之后也是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的沉默。

“为什么炭治郎会这么想。”

轻飘飘的一声回应,听不出太明确的情绪,没有上扬的尾音,似乎已经默认了询问者的揣测正确。相比在反问,似乎更好奇理由。

“嗯,因为凛光身上散发出了有些伤心的味道吧,该说是失落,还是沮丧呢,总之,闻起来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炭治郎摸了摸鼻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凛光解释这种并不常见的能力

“好厉害的鼻子。”

好在凛光没有质疑,只是感慨,炭治郎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转而继续接着向下询问。

“凛光,是因为什么在不开心呢?”

男孩又在沉默了,沉默了一会儿才憋出来几个音。

“不知道。”

不知道。

凛光确实不知道。

失落。沮丧。不开心。

他在听到这些词的时候是有些意外和困惑的,他确实谈不上开心,理由很充分,因为他和小芭内并不那么熟悉,虽然有过交手,但关系谈不上好;因为他要和无一郎分开,明明说好了一起比赛丢纸飞机,但还没来得及去做,就这样急匆匆的分开,他都没来得及说一声再见;因为现在是烈日正当头的白天,没有鬼会喜欢这样的天气。

但他确实不曾意识到他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样的,他现在是在失落吗?

“是因为和时透分开了吗?”

这次的询问比起刚才稍微更轻了一些,也更温柔一些,凛光觉得相比说是在和名为‘凛光’的鬼说话,炭治郎更像是下意识的在询问他的某个弟弟,用着最小心的语气,尽量温和的去问,生怕被询问的孩子下一秒就会因为受惊而突然开始放声大哭一样。

但他又不是小孩子。凛光蜷起一条腿,用胳膊抱着膝盖,将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间,只留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注视着面前的木板。

“不是。”

凛光发出了闷闷的声响,这样的回答听起来可不太妙,这样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也不太妙,炭治郎忍不住下意识的回头,但凛光在箱子里,那张脸上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他看不到,只靠着声音,就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情绪,而只凭借味道,他能捕捉到的也是沉重的失落。

好重,好像十层棉被压在了身上一样,明明是柔软的,却让人喘不上气。

“啊,没关系的,凛光,你看,我们虽然现在要去伊黑先生那里训练,但是之后还是可以去找时透的,而且伊黑先生那里的训练说不定也会很有趣,据说是刀法矫正的训练,你的刀法那么厉害,肯定能和伊黑先生相处的很好的!”

有些发抖的声音,比起刚才更快的语速,明显提高了的音调,连装载着他的箱子都在不断摇晃,好明显的紧张,好清晰的慌乱。

“炭治郎。没有。没有因为和无一郎分开所以不开心,也没有因为要见到小芭内不开心,没有不开心。”

为了安抚对方而特意做出的解释却被误认为了在故作坚强的伪装。

凛光听着炭治郎小心翼翼的安慰,男孩努力的组织言语,尽可能的试图让他更安心,试图劝导他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开心也好伤心也罢,都是正常的,不需要因此担忧,也没必要隐藏。

可凛光不觉得自己在因此伤心,更不希望就这样被炭治郎当做是孩子。因此他抬起头,眨了眨眼,在炭治郎尾音落下时开口。

“所以我说了,我没有因为和无一郎分开伤心,说到底,无一郎是坏人,连蜂蜜都不给我吃。”

“因为凛光吃了会不舒服的啊!”

“炭治郎你也是坏人。”

“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