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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3章 讨王琳交兵,谏高洋受责

却说周文育、侯安都等带领舟师一万人,前往攻击王琳,舟师行至武昌,武昌守将樊猛,已经归附王琳,至此弃城遁去。

侯安都正欲进兵,接得陈主陈霸先受禅的诏敕,不禁叹息道:“我今必败,师出无名了。”

时,侯安都为西道都督,周文育为南道都督,两将不相统摄,号令不一,部众彼此歧视,每有争端。军至郢州,王琳将潘纯陀先已据守,用着强弓硬箭,遥射梁军。

侯安都前队的步兵,多为所伤。侯安都怒起,督兵围攻,数日未下,那王琳已出屯弇口,来截梁军。

侯安都不得已撤郢州围,移兵往趋沌口,留沈泰一军守汉曲。

途次适遇逆风,不得前进,周文育亦引兵来会,与王琳隔江相持,王琳据东岸,梁军据西岸。两下里按兵数日,乃整舰交锋,偏偏东风大起,骇浪西奔,梁军各舰,帆樯俱折,舵且把持不定,怎能与王琳军队对敌?

王琳军却顺风猛击,跳跃如飞,周文育、侯安都不及奔避,俱被王琳军队擒去,还有偏将周铁虎、徐敬成、程灵洗等,亦皆成擒。

惟沈泰留驻军队汉曲,听闻败急退,尚得旋师。

陈霸先即位,便致偏师败覆,这也是天道恶逆,故有此警。

王琳见周文育诸将,责他不当助逆,周文育等统垂首无言。独周铁虎词色不挠,反唇相讥,顿时触动王琳怒意,把周铁虎推出斩首。

徒勇者多不得其死。所有周文育、侯安都等,用一长链拘系,锁置后舱,令宦寺王子晋看管,进军湓城。

行至白水浦,周文育、侯安都,用甘言首咏,许给重赂。

王子晋竟为所动,伪用小船垂钓,趁夜时分,载着周文育、侯安都等,渡至岸上,纵使脱逃。

王琳已经睡着,毫不觉察。周文育、侯安都等,从深草中潜行而出,东走还都。

陈主霸先闻得全军覆没,正在惊惶,未几得周文育、侯安都等奏启,自言从贼中逃还,入都待罪,又不禁易惊为喜,下诏赦宥,并召入陛见,令他立功自赎,各复原官。

王子晋随入建康,特酬重赏。

王琳失去梁将,又看不见王子晋,料知他们为王子晋所纵,懊悔不已,于是移湘州军府至郢城。更因江州刺史侯瑱还都,特遣樊猛袭据江州。

陈主霸先再次准备讨伐王琳,但是恐西南一带,各郡豪帅,反复无常,不得不先行招抚,以免生他变,因遣侍郎萧乾,持节慰谕。萧乾系齐豫章王萧嶷之孙,遣令宣慰,亦无非借用故臣,以便笼络的意思。

当时巴山太守熊昙朗在南昌,衡州刺史周迪在临川,尚有东阳太守留异,晋安太守陈宝应,均起自草泽,雄踞一方。南中土豪多立寨自保,不服朝命。萧乾到处慰抚,晓示祸福,总算是各无异言,奉表投诚。陈主即令乾为建安太守,镇抚远近。

会王琳东至湓城,招兵买马,为东侵计,特与北江州刺史鲁悉达交欢,使为镇北将军。陈主霸先亦颁诏到北江州,授鲁悉达为征西将军,两造各送鼓吹女乐。

鲁悉达狡猾得很,做一个骑墙将军,所得赠品,老实收受,西不拒王琳,东不却陈朝,其实是安坐观望,两无所就。

倒是一个好法门。陈主霸先使安西将军沈泰袭击,他却严兵防守,无隙可乘。

王琳欲引军东下,也被他截住中流,不能前进。王琳乃使记室宗虩向齐朝廷乞援,且请纳永嘉王萧庄,续承梁祀。

萧庄系梁元帝萧绎之孙,方等所出,江陵陷没,萧庄才七岁,避匿女尼法慕家,得辗转至建康,嗣因入质北齐,尚留邺下。

齐朝廷从王琳之请,发兵护送萧庄来到郢州,并册封王琳为梁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

王琳乃奉萧庄即皇帝位,改元天启,追谥建安公萧渊明为闵皇帝。不尊方等而尊渊明,却也可怪。

王琳自为侍中大将军,中书监,余依北齐册命,当下传檄伐陈朝。

陈主霸先命司空侯瑱,领军将军徐度,率舟师为前军,溯江讨伐王琳。因恐复蹈覆辙,先遣吏部尚书谢哲,谕告王琳利害。王琳愿归湘州,于是召还诸军,使屯大雷。

衡州刺史周迪,听闻王琳引兵东下,欲自据南川,召集所部八郡守吏,结一盟约,托言将入卫建康。事为陈主霸先所闻,也防他借名图变,特遣人谕止,并加厚抚,周迪乃按兵不动。

独余孝顷进语王琳道:“周迪等皆依附金陵,阴窥间隙,大军若下,必为后患,不如先定南川,然后东行。余孝顷愿招集旧部,随效驱驰。”

王琳乃复遣部将樊猛、李孝钦、刘广德等出兵临川,使余孝顷总督三将,威吓周迪。

余孝顷先向周迪征粮,周迪惶急请和,愿送粮饷。

余孝顷得步进步,还未肯退军,樊猛不愿进战,与余孝顷龃龉,遂致军心涣散。

那周迪因余孝顷未退,乞援邻郡,高州刺史黄法樱吴兴太守沈恪,宁州刺史周敷,合兵救迪。敷分兵扼截江口,刘广德顺流先下,被敷擒住。

余孝顷、李孝钦,与周迪等交战,也遭败衄,弃舟步走。

陈朝将领周迪于临川地区追击王琳部将余孝顷等人,成功将其全部擒获,唯独樊猛未施援手,逃回湘州;

余孝顷等人随后被押送至建康(今南京)?,席藁待罪,得蒙赦免。

惟余孝顷弟余孝励,及子公飏,尚据临川营栅,相拒未下。

周迪向朝廷上表奏请济师,陈主霸先命周文育统率将士,前往会合周迪。

巴山太守熊昙朗,亦引兵来会,众五万人。

周文育出次金口,余公飏来到军营请降,周文育见他词色支离,料他有诈,喝令左右把他缚住,囚送建康。

余孝励忙向王琳告急,王琳使部将曹庆率兵赴援。

曹庆令偏将常众爱,前往拒抵周文育,自督众袭击周迪。

周迪仓猝逆战,遂致败绩。

周文育方进军屯守三陂,与常众爱列营相拒,未分胜负,适值周迪败报传来,于是退军屯守金口。

熊昙朗忽生异心,竟然想联络常众爱,戕害周文育。

周文育之监军孙白象,探悉熊昙朗阴谋,即向周文育报知,并谓宜先除熊昙朗,免滋后患。

周文育尚半信半疑,且更欲推诚相待,俾安反侧,坐是因循姑息,不先下手。

是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可巧有周迪书信到来,乞分兵援助,周文育拟拨熊昙朗往救,乃亲至熊昙朗营中,面与商议。

熊昙朗准备谋杀周文育,正苦无隙可乘,偏周文育自来送死,不禁喜出望外,遂命壮士埋伏住军帐后面,自己则出营相迎。

待周文育入营坐定,但叙数语,熊昙朗即传了一个暗号,使壮士一齐杀出,攒刃周文育座前。周文育无从奔避,眼见是身首两分了。

熊昙朗既杀死了周文育,复威胁周文育的部曲,令他从顺,进军据守新淦城,转袭周敷。

周敷已侦悉情事,严阵以待,一俟熊昙朗趋至,便纵兵痛击,熊昙朗抵敌不住,更兼周文育部众,统是乘势而倒戈相向,弄得熊昙朗是走投无路,好不容易杀出圈外,只剩得一人一骑,跑回巴山的时候,被当地村民所杀。

陈主霸先尚未知周文育的死耗,于是特遣侯安都率兵接应。

侯安都将要来到豫章,始知周文育被戕杀的消息,因此引师退还。

途中遭遇王琳将周炅、周协南归,顺便邀击,得将二周擒住。

凑巧余孝励弟余孝猷,率部下四千家,前往投靠王琳,也被侯安都截断,不得已投降侯安都。

侯安都得此胜仗,便放胆进军攻打常众爱,常众爱兵败而逃奔庐山,曹庆亦遁。

庐山民杀死了常众爱,送首级至军营,侯安都即传首级到建康,引还南皖。

临川王陈蒨,方奉命在南皖筑城,侯安都当然进谒。正在会叙的时候,忽然有快马报告从建康驰至,报称主上宴驾,请临川王速即还都。

临川王陈蒨惊愕异常,便引侯安都偕行入都。

都中骤遇大丧,内无嫡嗣,外有强敌,老成宿将,又多在外边镇戍,只有中领军杜棱,典宿卫兵,与中书侍郎蔡景历,入宫定议,拟立临川王陈蒨,遣使征还。

陈蒨入居中书省,由杜棱等启请嗣位,陈蒨辞不敢当。侯安都入白道:“今日继承大统,舍王为谁?王当顾全大局,不宜拘守小节!”

陈蒨含糊答应。侯安都趋出,立即登殿,召集百官,请章皇后下令,立临川王陈蒨为嗣君,百官面面相觑,不敢发言。

道是何因?原来陈主霸先,在位三年,因为太子陈昌还被扣在北周做人质,当时外有强敌压境,内无重臣辅佐,总望他能后日可得生还,所以东宫虚位,未曾立储。

永定三年六月丙午日(559年8月9日),陈武帝陈霸先去世,口不能言,竟未定何人入嗣。

一代枭雄,连嗣主未曾嘱定,何贪传子孙乃尔!

中领军杜棱等,当时面谒章皇后,请立临川王陈蒨,章皇后也只得允从。

无如妇人见识,少断多疑,后来又记念嗣子,更因陈蒨自甘推让,乃复踌躇起来。公卿大臣,已探悉皇后意旨,也不敢决议。

当下恼动了侯安都,正色厉声道:“如今天下未定,没有时间犹豫不决,临川王对社稷有功,应当共同推举他即位,如有异议,请污吾刀!”

说至此,拔剑出鞘,迫众承认。百官皆有惧色,始齐声赞成。

侯安都即入见章皇后,请皇后交出玉玺,皇后只好将玺绶持授,再令中书舍人代草皇后诏令,立即颁发。令曰:

昊天不吊,上玄降祸,大行皇帝奄捐万国,率土哀号,普天如丧,穷酷烦冤,无所逮及。诸孤藐尔,返国无期,须立长君,以宁寓县。侍中安东将军临川王蒨,体自景皇,属惟犹子,建殊功于牧野,敷盛业于戡黎,纳麓时叙之辰,负扆乘机之日,并佐时庸,是同草创;祧佑所系,遐迩宅心,宜奉大宗,嗣膺宝箓,使七庙有奉,兆民宁晏。未亡人假延余息,婴此百罹,寻绎缠绵,兴言感绝。特此令闻!

临川王陈蒨既接得章皇后令,尚再三推辞。

七月初一日,百官等又复固请,陈蒨乃入御太极前殿,即皇帝位,颁诏大赦。是为陈文帝。

陈文帝陈蒨追尊大 行皇帝陈霸先为武皇帝,庙号高祖,奉章氏为皇太后,宫室称慈训宫。

陈文帝陈蒨立妃沈氏为皇后。进司空侯瑱为太尉,侯安都为司空,杜棱为领军将军,任命韩子高为右军将军,内外文武百官,俱进秩有差。

韩子高历史上也是一人物,在此讲一讲来历。

当初在侯景之乱平定后,时任吴兴太守的陈文帝陈蒨出守吴兴,韩子高时年十六岁,值总角之年。

韩子高容貌美丽,看上去像个美女一般。在淮渚想要搭部伍之车乘坐还乡,陈蒨爱之,问他愿不愿意侍奉自己,韩子高应允。韩子高原名韩蛮子,陈蒨为他改名韩子高。韩子高生性恭敬谨慎,尽心尽力地侍奉,常常带着刀为陈蒨防身,也常为陈蒨端盘子送酒食。陈蒨性子急,韩子高总能领悟其意。年长后,学会了一些骑射之术,处事勇敢果决,希望做个将帅之人。平定杜龛叛乱后,陈蒨配给他士卒。陈蒨十分宠幸他,不曾让他离开身边。

陈蒨曾经做梦梦见自己骑马登山,道路险恶,几乎要坠下山去,得韩子高之推扶而得以继续攀登。

在陈蒨讨伐张彪时,沈泰等为先降,陈蒨占据州城,周文育镇守北郭香岩寺,张彪自剡县乘夜回军偷袭城池,陈蒨从北门逃出,事起仓卒,又值黄昏昏暗,军人纷纷混乱,周文育也不知陈蒨在哪里,只有韩子高在陈蒨身边,陈蒨便派韩子高从乱军中前往见周文育,复命酬答,在昏暗中又赶去慰劳众军。陈蒨稍稍拢合一些游散之兵,又由韩子高引导进入周文育的军营中,因此一道建立了寨栅。次日,与张彪作战,张彪的部将申缙又来投降,张彪便逃奔松山,浙东地区平定。陈蒨于是将手下的兵马多配给韩子高,韩子高也轻掷钱财礼贤下士,归附他的人很多。

到是如今,陈文帝因韩子高军功,封他为右将军。

越二月,葬高祖武皇帝陈霸先于万安陵。

陈霸先在位三年,享年五十七岁。

陈霸先建国之初,“号令不出建康千里之外”,陈霸先一面笼络江左豪族,恢复江南经济,一面征伐北齐,收复淮南失地,政权逐渐稳固。建康都城也在兴工复建之中。陈霸先在位期间,每临军机大事都能确定破敌制胜之道,而处理政务则崇尚宽和简朴,如果不是军旅急务,一般不轻易调发军队。

陈霸先生活俭朴,克勤自律。史称他“常膳不过数品,私食曲宴,皆瓦器蚌盘,肴核庶羞,裁令充足而已,不为虚费。初平侯景,及立绍泰,子女玉帛,皆颁将士。其充闱房者,衣不重彩,饰无金翠,哥钟女乐,不列于前。及乎践祚,弥厉恭俭”。在历代帝王中,像陈霸先这样生活如此俭朴,不喜声色犬马的君主是不多见的。

且说齐主高洋淫暴日甚,既广筑宫殿,复增造三台,并发工役,修造长城,东西凡三千余里。

刚好这个时候,大河南北,飞蝗蔽天,伤及禾稼,高洋问魏郡丞崔叔瓒道:“何故致蝗?”

崔叔瓒答道:“五行志有云:土功不时,蝗虫为灾。今外筑长城,内兴三台,适如五行志所言。”

高洋不待说毕,勃然怒起,即刻让身边的侍从对崔叔瓒殴击,并且把他倒浸厕所中,使他尝粪味,然后曳足以出,释使归家。崔叔瓒无可奈何,只好自认晦气罢了。

当初有术士称亡高者黑衣,于是从高欢之后,每每出行,不想见佛僧,因为他们是黑衣。

到了高洋当了皇帝,去晋阳的时候,以忌讳的事问左右:“什么东西最黑。”

左右回答:“没有什么比得过漆。”

高洋以高涣是父亲的第七子,派库真都督破六韩伯升到邺城征召高涣。

高涣至紫陌桥,杀死破六韩伯升逃跑,渡河被土着抓住执送文宣帝高洋。

高洋于是用铁笼把他和与永安王高浚一起盛起来,安置在地牢下。

永安王高浚,系高洋之第三弟,高洋少不好饰,曾经与高浚同见兄长高澄,涕垂鼻下,高浚责高洋左右道:“何不替二兄拭鼻!”高洋因此挟嫌。及高洋即位,高浚为青州刺史,颇有政声,闻高洋酗酒失性,曾经对亲近的人说道:“二兄嗜酒败德,朝臣无敢直言,我当入朝面谏,未知肯用我言否?”

话虽如此,尚未启行,已经有人秘密将此言论传闻到宫中,高洋闻知后,感到更加忿恨。

及高浚入朝,陪伴高洋出游东山花园,高洋酒后将衣服脱下,裸其身体,饮酒作乐。高浚见状,叹说:“此非人主所宜!”高洋不理。

高浚又私下找来他们的姐夫丞相杨愔,责备他不进谏。因为高洋不喜欢大臣与诸王沟通,结果杨愔因此惧怕以把此事上奏高洋,高洋怒道:“小人由来难忍。”罢酒回宫。

高浚回到青州,又上书进谏,北齐主高洋一怒召他回京。高浚害怕,于是装病不肯回京。北齐主高洋怒极,派人逮捕他回京,青州几千百姓哭着为他送行。回到京城,他与七弟高涣都被关在铁笼里,囚禁在北城的地牢中,吃饭和大小便同在一室。

后来北齐文宣帝高洋来探监,站在地牢门口歌唱,令两人和歌,两人恐惧过度,歌不成声。北齐主高洋也觉悲悯,打算饶恕他们。

高湛在旁,因为素来与高浚有怨,便进谏道:“猛虎安可出穴?”

高浚听后大叫:“步落稽,皇天见汝!”北齐主高洋担心两人出狱后会成为后患,遂命壮士刘桃枝对铁笼乱刺。高浚、高涣以手拉折槊,号呼上苍,高洋又命人向铁笼丢去火把,将两人烧死,死状恐怖,令人痛心。

高浚的妻子陆氏,被赏给仪同三司刘郁捷为妻。不久,高洋查知陆氏和高浚夫妻并不恩爱,就将她赦免。

既而三台建造告成,高洋亲自前往游宴,酒后高洋用长矛刺杀都督尉子辉,当场致其死亡。

常山王高演,为高洋第六弟,时适侍侧,看见高洋无故杀人,不由的惨然变色。

北齐文宣帝高洋觉察到,于是对高演说:“有你在处理国事,我为什么不能放纵行乐呢?”

高演只是哭泣拜倒在地上,始终不说话。

北齐文宣帝高洋也十分悲伤,把酒杯推到地下说:“你这样嫌弃我,自今以后再有敢进酒的人,我就斩了他!”

高演且拜且贺。

高洋面命高演录尚书事,不到三日,高洋酗狂如故。

高演自草谏牍,将要进陈,高演之友王曦,力为劝阻,高演不肯从,竟而把奏表递将进去。

果然触动高洋忿意,召高演至前,令御史纠弹高演之过。御史一无所言,高演才得免。

高演之妃元氏系魏朝宗室,高洋欲令高演离婚,许为高演广求淑媛。

高演虽承旨纳妾,与元氏情好依然。

高洋复赐给宫人,由高演领去。

嗣因酒后失记,谓高演擅取宫人,召高演入责。文宣帝高洋就让高演站在面前,用刀头上的环抵住高演的肋部。召来被高演惩罚的人,用刀子逼着,要求说出高演的不是,全都没什么可说的,才被放了出来。

高演气愤填胸,情愿绝粒待毙。

高演与高洋、高湛等,俱为娄太后所出,娄太后恐高演发生不测,亦日夕涕泣,高洋酒醒亦颇知悔,并闻娄太后悲泣情状,急得不知所为,每日前往看视高演身疾,且劝慰道:“努力强食,当将王曦还汝。”

原来王曦为高演之友,高洋疑高演谏奏,出自王曦之笔,已将王曦髠配(剃光头发然后发配)出去,至是面约还王曦,因即将王曦释归,使往劝高演。

高演见王曦来到身边,勉强起身抱了一下王曦,说道:“我气息奄奄,恐不得再见!”

王曦流涕道:“天道神明,岂令殿下遂毙此舍!至尊亲为人兄,尊为人主,怎好与他计较?惟殿下不食,太后亦不食。殿下纵不自惜,难道不念太后么?”

高演于是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进饭,渐得告痊。

过了数月,高演又欲进谏,令王曦草奏。

王曦条陈十余事,因复语高演道:“今朝廷所恃,惟一殿下,乃欲学匹夫耿介,轻视生命,一旦祸至,误国政,负慈恩,岂不是两失么?”

高演唏嘘道:“祸乃至此么?”因将谏草对王曦毁去。嗣复忍耐不住,再行进谏,高洋使力士将高演反手捆绑,自拔刀架在高演脖颈上,且叱责道:“小人何知!究竟是何人教汝?”

高演答道:“天下噤口,除臣外何人敢言?”

北齐主高洋又令左右杖打高演数十下,自己醉倦入寝,高演乃得出。

太子高殷礼士好学,颇得令名,高洋常嫌高殷得汉家性质,不类自己,意欲废立。

会登览金凤台,(三台之一)召高殷随侍,喝令他手刃囚犯。

高殷一时恻然,面有难色,再三不肯下刃。

高洋便用马鞭捶打高殷,吓得高殷神经错乱,竟而至气悸语吃,状似痴迷。

高洋屡言太子性格懦弱,终当传位常山王,太子少傅魏收对杨愔说道:“太子关系国本,不应动摇,至尊每言传位常山,如果属实,即当决行,天子怎可戏言?”

杨愔于是将魏收之言报告给高洋,皇帝高洋始罢议。

已而高洋酗暴更甚,杀死了胶州刺史杜弼,及尚书仆射高德政,无非为了强谏致忿,置诸死刑。

时已为天保十年,即陈主霸先临殁之年。彗星出现,太史奏请除旧布新。

高洋特问彭城公元韶道:“汉光武何故中兴?”

元韶猝然答道:“为诛诸刘不尽。”

高洋因下令,捕戮始平公元世哲等二十五家,拘禁元韶等十九家。元韶幽住地牢,数日不得一餐,甚至衣袖也被自己吃尽,活活饿死。

高洋索性尽诛诸元,男子无论少长,一律斩首,共杀三千人,弃尸漳水。

水中之鱼吃食尸骸,当地百姓取鱼剖腹,得人爪甲,遂相戒不食,导致当地百姓好几个月不敢再往网捕鱼了。

鱼却得多活数月。

高洋任用了一大批精明强干的文臣武士,这些人他既能从旧有勋贵的后人之中提拔,也能从看仓库的小吏等寒士中不拘一格降人才而用之。

在这群人才的辅助下,一时间,东国之兴盛,威行华夏,震撼北荒。朝政上,北齐主高洋在位期间虽然自己奢侈,但始终反对贪污,对于贪污的大臣(如高德政)处理严酷。高洋所拣选的大臣们一般都清正廉洁,对国家治理非常好。

惟常山王妃父元蛮,本支近族,得保存数家。

自经这次惨戮,北齐主高洋乃恶贯满盈,到了十月的时候,高洋即成暴疾,喉间似有物哽住,不能下食。

好不容易拖延两三日,高洋自知不能久存,乃召李后及常山王高演至榻前,谆嘱后事。有诗叹道:

夏桀商辛并暴君,如斯淫虐尚无闻;

榻前一诀安然逝,乱世似无善恶分。

欲知高洋所说何事,俟至下章续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