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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再说焦元南这边,领着这帮兄弟办完事儿,直接回了冰城。

二伟呢,报了好兄弟张涛的仇,回了朝阳——虽说兄弟没了心里难受,但焦元南领着人把仇给报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再说咱八哥,这时候也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

醒来的第一时间,他一抬脑瓜子,就看见床边站着个人,不是黄大彪,而是个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小燕子!

小燕子一抬头,眼里含着泪,轻声喊:“哥,你醒了?”

八哥愣了半天,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说:“小燕子?哎呀我操,我他妈寻思我做梦呐!小燕子,真的是你啊?”

小燕子点点头,哽咽着说:“哥,我想起来了,我啥都想起来了……”。

咱说…事情到这儿也算是圆满了。

但是生活。还得继续,江湖还在。咱以后再唠老八,这小子伤好了,也他妈没消停,又惹了一件大事。

今天这事儿,咱得从相仿的白博涛说起,90年代的香坊,咋说呢,建设啥的挺破——特别是进乡街这块儿,楼房少得可怜,全是成片的平房,关键是地势太低洼,一到下雨天就积水。

这雨要是下大了,那积水能漫到小腿,这话真一点儿不夸张,那时候排水工程还是怎么的,咱也不知道咋回事,雨下大了,这水沉的老慢了!走路都得蹚着走,老费劲了。

今年夏天这雨,不光下得大,来得还贼拉急,那雨点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的,跟下雹子似的。

这时候的白博涛,别的不说,混的是那是风生水起,手里局子好几个。

白博涛这天来到进乡街的局子,这局子是最破的,但是这局子可出钱儿啊!

白博涛在局子门口站着,俩手掐着腰,仰着脑袋瞅着天,骂骂咧咧地说:“我操他妈的,这叫啥天儿啊?这雨下起来就没完了,真他妈闹心!”

他转头朝着外面喊:“二强!你们他妈几个在拿锹把那马葫芦抠开!!哎……,赶紧把雨衣套上!别鸡巴冻着感冒啦!!”

那边二强听见了,回头冲白博涛喊:“涛哥…套啥套啊?这雨这么大,套上雨衣也他妈全身湿透,连裤衩子都得透透的!

操!别墨迹了,赶紧整吧,要不然一会儿这积水就得漫过门槛子,进屋了就麻烦了!”

那二强他们几个搁马路上到底干啥活呢?原来是下雨天这马路的下水道堵了。

你说这下水道也邪门,一到下雨,雨水一浇,那些泥啊、草啊、柳条子、树叶子,再加上破编织袋子、烂塑料兜子啥的,全往一块儿凑,把下水井盖糊得溜严,水就渗不下去,全积在马路上了。

二强他们几个站在水里,那积水都没到半拉腿了,冻得一激灵一激灵的,还得伸手往下掏那些堵着的破烂玩意儿。

“哎呦我操!哎呦我操!这他妈咋这么多埋汰东西呢?”其中一个兄弟使劲一拽,噗哧一下子,一堆烂泥带着脏水溅了他一脸,那脏水顺着脸往下淌,嘴里也进了不少,气得他哇哇直叫……哎!!我操你妈呀!。

白博涛搁旁边瞅着,赶紧喊:“注点意!注点意!慢点儿整,别呛着!你把嘴闭上点儿!哎,还有你,二强,别鸡巴抽烟啦,能着吗!!”

然后又说:“这么的,也别嫌麻烦,没病不死人!等会儿这水下去点,你们找几块砖头,把下水井周围围上,省得一会儿再冲下来点啥东西,又给堵上了,到时候还得返工掏,犯不上费那劲!”

二强他们应声:“行,涛哥你放心吧!你进屋歇着去,我们几个在这儿盯着就行!”

白博涛刚转身要往屋里走,就瞅着一台车“吱呀”一声停在了他那局子门口!那积水荡起了波纹。

他扭头一瞅,眼睛立马亮了,赶紧捂着脑瓜子往车那边跑,连伞都忘了拿,边跑边喊:“哎呦我操!南哥!这大雨刨天的,你咋有空往我这儿跑呢?”

焦元南和子龙从车上下来,身上也淋得够呛。

白博涛赶紧拽着他俩:“走走走,赶紧进屋说话,这外头雨太大了,再淋一会儿他妈浇透啦!”

几个人往屋里一进,就这么几步道的功夫,头发都湿透了,往下滴水,就能知道这雨下得有多大。

二强他们看见焦元南,也都赶紧打招呼:“南哥!南哥!”

焦元南瞅着他们浑身湿漉漉的,纳闷地问:“你们这是干啥呢?顶着这么大的雨在外头忙活啥呐?干活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他妈虎啊!先躲躲雨啊!”

二强赶紧回话:“南哥,不整不行啊!这下水道堵得死死的,水都快漫进屋了,咱得赶紧通一通,不然损失就大了,再捅咕一会儿应该就能通了!”

焦元南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先别捅咕了,进屋喝点热茶暖暖,这头发都湿透了,小心着凉!”

说着,就跟着白博涛往办公室里走。

刚一坐下,旁边的小弟就赶紧把沏好的热茶端了上来,几个人捧着茶杯,终于能缓口热乎气。

白博涛瞅着焦元南,就问了:“南哥,你这大雨天的往我这儿跑,是有啥事儿吧?”

焦元南咧嘴一笑,摆手说道:“有鸡毛事儿!没事儿,这不上午坏三找我办点事儿,我俩去了趟星河路。他妈去的时候天儿好好的,谁成想下午这雨跟瓢泼似的,咣咣往下浇,现在道上积水太深,回不去了。寻思着在你这儿唠唠嗑,等雨小点再走,在你这儿坐会儿?不耽误你事儿吧?”

白博涛一听,立马摆手:“南哥你这话说的,啥叫耽误啊?你能来,我白博涛求之不得,高兴还来不及呐!”

焦元南往外头瞅瞅:“哎…我操…这雨下的这么大,也没耽误你挣钱呐,局子里人他妈还不少!”

白博涛往外面的赌局瞅了一眼,里面乌央乌央全是人,笑着说道:“南哥,你这话可说到点子上了!这帮耍钱的,你别说下这么大雨,就是外面下刀子,他们都能顶个洗脸盆子往这儿钻,这帮逼瘾头子老大了!”

这话一说完,焦元南和白博涛俩人“哈哈”就乐了。

白博涛这话真没掺假,耍钱的这帮人瘾头确实大,也就钓鱼的能跟他们有一拼——钓鱼的那帮人也一样,只要瞅着水泡子,就他妈挪不动步。

俩人正唠得热闹,焦元南的大哥大突然“铃铃铃”响了起来。

焦元南接起电话:“喂,哥啊?咋的了?

这头焦元东说,操…元南!你在哪儿呢,没在办公室啊?大春去办公室找你了!”

焦元南一愣:“大春找我?他有啥事儿啊?”

“他说有点事儿想跟你说,”

焦元东说道,“你俩这关系,我也没好意思多问。”

焦元南笑了:“哥…你让他接电话,我在白博涛这儿呢,让他直接跟我说。”

没过一会儿,电话那头换成了大春的声音:“南哥!”

“大春,啥事儿啊,你说!”焦元南问道。

大春犹豫了一下,说道:“南哥,我哥那边又给我介绍了个活儿,但是我手里现在钱有点周转不开,你看你这边方便不,能不能先给我串点儿?”

焦元南痛快地说:“操…多大点事儿!你说,要多少?”

“100个……”大春小声说道。

“100万…啊…?”焦元南沉吟了一下,说道,“大春,我公司谁在你跟前儿呢?”

“东哥在这儿呢。”大春回道。

“让我哥接电话。”焦元南说道。

很快,焦元东的声音传了过来:“咋啦!”

“哥,你下楼问问老棒子,咱办公室现在现金还有多少,另外我柜子里有20万,你把这些钱都给大春拿过去,先让他应应急。”焦元南吩咐道。

“行,我知道了!等会儿我给你回电话,告诉你一共凑了多少,还差多少!”焦元东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过多大一会儿,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还是大春:“南哥,东哥刚给我钱拿来了,一共凑了50来万,我就先拿50万先用着。”

焦元南一听:“就50万呐!这也不够啊?”

“没事儿南哥,我回去再张罗张罗,再凑凑应该就差不多了。”大春说道。

“拉倒吧!”

焦元南打断他,“亚春,咱哥俩这么多年的关系,我还不了解你吗?但凡你能自己张罗明白,能跟我张嘴吗?啥也别说了,这50万你先拿着用,剩下的50万,晚点我让子龙给你送到公司去!?”

大春一听,心里立马热乎了:“南哥,那我可太谢谢啦!这钱我大概用个五七八天,到时候一准还你!咱也别说利息不利息的啦,等这活儿干完了,挣的钱咱哥俩一家一半!”

焦元南一听大春这话,当时就乐了,对着电话说道:“操!别鸡巴扯淡!啥一家一半啊?你小子把活儿干明白,顺顺利利拿到钱,我瞅着心里就高兴,比啥都强!”

大春在电话那头急了:“南哥,那可不行!你要是不把这钱分一半,那这钱我就给东哥扔下,这活儿我也他妈不接了,钱也不挣了!”

焦元南一听这话,他知道大春啥性格,贼鸡巴犟!没法子了,只好说道:“行行行行!那你先把钱拿着,分不分的事儿,等完事再说?”

“不行!”

大春态度挺坚决,“别等完事再说,咱现在就定死了!你要是不要,这钱我真就给你扔下!”

焦元南被他缠得没招儿,笑着说道:“行!要要要!真他妈服了你了!那你先把钱拿着用吧!”

“哎,妥了南哥!”大春这才高兴了,挂了电话。

这哥俩的关系就是这么铁,有多铁呢?一会儿咱再给老哥们细说。

焦元南挂了电话,琢磨了琢磨,伸手就要去拿大哥大,想再打个电话。他要打给谁呢?要打给王龙江。

白博涛多尖啊,眼瞅着焦元南这动作,立马就猜着心思了,赶紧搭话:“南哥,你这是要给谁打电话啊?”

焦元南实话实说:“大春干活差点钱,在我这儿串点儿,我手头也没那么多现钱,寻思着给龙江大哥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周转一下子。”

白博涛一听这话,当时假装乐意了:“哎呦我操!南哥,你这是拿我白博涛当外人呐?我这不就在这儿坐着呢吗?还找这个找那个打电话干啥?谁都不用找!你就说,还差多少?我给你拿就完了呗!”

焦元南说道:“刚才已经给拿了50万,还差50万。”

“哎呀我操,我当多大点事儿呢!不就差50万吗?”

白博涛说着,一回身就走到办公室后面的保险柜那儿,“哐当”一下把柜子门拉开,伸手往里一掏,一捆、两捆、三捆、四捆,接着“哐敞”一下子,第五捆也拽了出来,直接往桌子上一放。

咱说…这钱都是白博涛刚从银行取回来的,都他妈没拆封呢!

该说不说,白博涛是真他妈有实力,他妈有现钱!这柜子里边多了没有,一点不吹牛逼,两三百万现金指定是有!

老哥们?咱回忆一下子,那可不是现在啊!就现在,这个老板牛逼,那个老板牛逼的,有几个能随手拿出两三百个现金的?更别说90年代了,那时候几百万现金,那可是嘎嘎值钱,真没几个能拿得出来的!而且这只是白博涛其中一个局子,你说白波涛这功夫多他妈有钱吧?

焦元南在旁边瞅着,也没跟他客气,点了点头说道:“行,博涛!那我就先替大春谢谢你了!他说了,这钱五七八天就能拿回来,到时候我一准把这钱给你怼上!”

白博涛一听,立马摆手:“南哥,你跟我唠啥呢?越唠越外道了!咱哥俩啥关系?别说五七八天,你就是使个五七八年,或者说这钱你愿意还就还,不还拉鸡巴倒,这钱我白博涛都不带要的!”

能让白博涛说出这话的,在冰城这帮流氓子里面,你有一个算一个,随便扒拉,有一头算一头,除了焦元南,没有第二个!

这时候,有老哥就问了,这个大春是谁呀?之前是不是提过?焦元南咋跟他这么铁,咋这么尽心尽力帮他呢?

这事儿,就得从焦元南八几年刚进监狱说起了。

大伙儿都知道,焦元南在旱冰场打人,先是被拘了,后来他爸焦殿发弯门盗洞,刚把他整出来,他又和张军把道外老米给攮了,这数罪并罚,焦元给张军也担下了责任,又给送回去了。

这给他爹可愁完了,刚出来又整进去了,影响极其恶劣,后来判了三年!!

但是咱不服教练罚不行,后来到底把焦元南在里头又整出来了,但是焦元南还是在里面待了将近9个多月!这已经是非常牛逼的啦!

当年焦元南进去的时候才多大啊?刚20来岁!但在八街和文化宫,那绝对是响当当的头子啦,有名有号。

但咱说实话,你在外头多牛逼没有用,到了监狱里头,可不一定谁都听过你的名,也不是谁都能给你面子。

咱说,当时号子里的人,那真是藏龙卧虎。焦元南那时候肯定没现在名气大,也算不上冰城的一把大哥。

关键是在那儿,比他玩儿得大、混得早的,那是一抓一大把。

焦元南刚到里头的时候,一没势力二没人脉,到哪儿都得守规矩。

啥规矩呢?咱说这号子里面都有班长,也叫铺头子,但这“监狱”的铺头,跟看守所的铺头可不一样。

为啥不一样?因为看守所里是大通铺,就跟咱住的大车店似的,咔一下子能睡十来个人,都挤在一条铺上,旁边挨着就是厕所,味儿贼鸡巴大。

但正经的监狱里,就不是通铺了,都是上下铺,也有通铺的,当时佳木斯就是通铺!。

这天,管理员带着焦元南,“吱呀”一声就把号门推开了。

一进屋,焦元南瞅着8张床,全是上下铺。脑瓜子快、会算账的兄弟一琢磨就知道,这屋能住16个人,也算是个大号了。

管理员拿手一指上铺,说道:“焦元南是吧?以后你就住这个上铺。到这儿来,以前的事儿该放下都放下,别有啥乱七八糟的想法,踏踏实实、安安心心改造,重新做人听见没?”

焦元南点头应道:“是,政府!”

管理员一回头,冲屋里喊:“张启光、王利!这新来的…有啥不明白、不懂的,你们多教教他,多照顾照顾!”

张启光和王利赶紧应声:“哎,行!放心吧领导,指定照顾好!”

这话刚说完,管理员本来都要走了,又回头瞅着张启光,脸一沉说道:“我最后再告诉你一次!别他妈老给我上眼药!昨天人家过来检查,就你们125这屋,整得冒烟咕咚的,像啥样?别鸡巴得瑟!再得瑟,我让你们连烟屁股都见不着,听着没?”

张启光赶紧点头哈腰:“明白明白!放心吧领导,以后指定不敢了!”

管理员哼了一声:“以后办啥事长点眼睛!”

“哎哎哎!刘管,等会儿等会儿!”

张启光赶紧喊住管理员,伸手从被窝子里一掏,掏出两盒黄壳的“大人参”香烟,直接递过去,往管理员兜里一塞,陪着笑说道:“刘管,你尝尝这个,刚弄来的!”

管理员瞪了他一眼:“操,净整这些没用的!行了,走了!”

说完,“哐当”一声带上门,把门锁上就走了。

这头…焦元南把行李往上铺一扔,刚要收拾,就见张启光凑了过来。

这张启光三十来岁,一脸横肉,身上的纹身挺特别,不是啥花哨图案,左胳膊上他妈纹着“父爱比天高”,右胳膊上还是这路子,刻着“母爱似海深”,他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光头,斜着眼瞅焦元南:“哎,逼崽子?家哪儿的??”

焦元南本来就对这地方挺膈应,但毕竟刚进来,不好太冲,抬头回了句:“冰城的。”

“我操他妈的!”

张启光撇撇嘴,“冰城他妈大了去了,具体哪个区的?”

“道外的。”焦元南淡淡说道。

张启光嗤笑一声:“他妈你因为啥进来的?偷东西?还是扒厕所让人抓着啦?哈哈哈!”

焦元南这时候都懒得搭理他,但寻思着第一天来,别刚进门就起冲突,耐着性子说:“重伤害。”

“哎,我操!”

张启光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逼样的,拿重伤害在这儿跟我装犊子呐?你问问这屋里面,哪个没他妈动过刀、捅过人?别鸡巴来这一套!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伤害、扒厕所,还是趴墙头偷老太太裤衩子,到这儿来都他妈一个样!”

他顿了顿,一副老大的派头:“有句话咋说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子,我叫张启光,平房的,道上都管我叫大光,听没听过我的名儿?”

焦元南瞅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操!连我你都没听过?”

张启光脸一沉,“小逼崽子,你给我记住了!我这人没啥别的毛病,就是爱干净、有洁癖。从今天起,你把自己个人卫生给我处理明白的,这屋里的卫生也归你管了!包括我跟我这帮兄弟的裤衩子、袜子、衣服、床单子,全交给你洗,你到这儿来就是劳动改造的,能不能明白?”

这话一说完,焦元南的眉头“唰”地就皱下来了——这逼是得寸进尺!他拳头捏得嘎嘎响,指节都泛白了,眼看就要忍不住动手。

就在这节骨眼上,“哐当”一声,屋门又被推开了。

张启光回头一瞅,赶紧换上笑脸:“哎呀,刘管,你咋又回来了?还有啥事儿啊?”

“跟你有啥关系?”

刘管没好气道,侧身让开,“来个新人,你少他妈瞎逼逼!”

张启光赶紧点头哈腰:“那是那是!他刚来不懂规矩,我正给他讲讲,上上课,省得以后给你添麻烦不是?”

“少来这套!”

刘管瞪了他一眼,冲后面喊,“进来!”

跟着刘管进来的也是个新犯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咱提到的大春。

他比焦元南大两三岁,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挺精神,一瞅能看出来,是地道的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