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回,是不是轮到我枕边放个血淋淋的头颅?
杨艺斌脑子转得快——杀狗,是敲山震虎;杀狗腿子,就是警告本人;再不听话……那不就是轮到他了?
这顺序,清清楚楚。
“是不是高腾,我不敢断定。没证据,谁也不能乱咬。”
胡方祥看杨艺斌缓过劲了,才慢悠悠开口:“但要说动机,他跟咱们有梁子;要说本事……呵,他能悄无声息干掉一整个入侵团伙,你以为是靠嘴皮子?”
“黎董,动机我们承认,现在确实竞争激烈,可那安保公司?就他那几十个保安?能干出这活?”
杨艺斌急着找借口,心里拼命祈祷:千万别真是高腾,不然我这小命真要玩完。
“你忘了前阵子他连抓三个境外黑客的事了?”
胡方祥轻笑一声,像看傻子。
“您是说……他那个‘零损失入侵防御系统’?”
杨艺斌猛地一激灵,脑子嗡了一声。
“对,就是那个。”
胡方祥身子前倾,压低了声音:“咱们都糊涂了。能守得住,说明他有顶尖的防御能力;可你想想,他为什么能抓到那些人?难道靠蹲点?”
“防守都这么牛,进攻能差得了?”
空气突然安静。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一个词——恐怖。
这高腾,根本不是什么普通公司,那是藏在暗处的猛兽。
“那……黎董,要不要联系北边的熟人,动用关系给高腾施压?”
杨艺斌慌了,生怕下一秒就被拉去喂狗,赶紧想靠山。
“你有证据吗?”
胡方祥冷笑:“我这全是猜的。”
“你真去告状,人家不认账,反倒恼了——你觉得,我们黎家能压得住一个刚上市就估值破十亿的科技新贵?”
杨艺斌一哆嗦。
他记得清清楚楚,黎家在内地砸进去五年才挣的利润,还不如高腾一年干的零头多。
北边的官场,不是港岛的夜市,不是靠几顿饭、几句人情就能摆平的。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高腾,不是他们能随便拿捏的小角色。
“那……那我们现在咋办?”
杨艺斌声音都哑了,眼神里全是哀求。
“还能咋办?”
胡方祥往后一靠,闭上眼:“什么都不做。”
“以后,mp3的事,正常竞争,别使阴招。什么黑客攻击、收买员工、挖墙脚……统统给我停了。”
“今天这事,就是一记耳光。”
“他不是要灭我们,是警告我们——别再动歪心思。”
他睁开眼,语气平静却冷得像冰:
“从今天起,高腾,碰都别碰。”
“否则……下一个被砍头的,真有可能是你。”
“对了,最近又有人想搞高腾,咱都装看不见了,要不要给高腾提个醒?”
杨艺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慌,试探着问了一句。
“别多此一举,咱们不掺和就够了。”
“可万一这事儿真不是高腾干的呢?咱这一通风报信,岂不是自己把自己卖了?”
“随他们去闹,你猜,这群人能成事儿吗?”
胡方祥摇头,直接否了。
那些都是揣测,连个真凭实据都没有,谁说得准?
他们压根不知道,两人这番话,早就被藏在墙角、门后、空调出风口的监听器,一字不漏地传到了舒文德耳朵里。
……
“行,我知道了。”
“嗯,盯着,有风吹草动,立刻报。”
“那些人?直接在港岛了结掉。”
“对,以后别往鹏城送,晦气。”
挂了电话,蓬雷嘴角一扬,笑得像刚喝完一杯热茶。
果然,从小在精英圈里泡大的胡方祥,脑子就是灵光,懂进退。
“呵,希望你能老实点,别再瞎折腾了。”
他慢悠悠把手机搁回桌上,低声嘀咕了一句。
等高腾再往上蹦跶一阵,资产怕是连黎家都压不住了。
到那时候,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再玩这种小把戏了。
命令一下,舒文德立马带人开干。
第二天,港岛各大报纸头版头条,齐齐刊登了一则新闻——
一辆豪车在山路上超速失控,撞断护栏后翻滚坠崖,汽油泄漏引发大爆燃。车里五名外籍游客,无一生还。
报道最后还加了一句“呼吁政府加强对外籍游客的交通监管”。
“干得漂亮!”
“以后再碰这种不懂事的,照这个流程走。”
“敬酒不吃,就得挨板子,惯不得。”
舒文德汇报完,蓬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事情太干净了——没线索,没痕迹,连作案工具都跟高腾的安保系统八竿子打不着。
就算警队有通天本事,查到动手的那帮人,也摸不到他和高腾头上。
“对了,胡方祥那边的监视,过阵子撤了吧。”
“他吓破胆了,短期内不敢动歪心思。”
蓬雷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黎家还没彻底撕破脸,在港岛和内地都还有分量,他不能太明目张胆。
再说,胡方祥是老狐狸,懂得权衡利弊。
现在高腾已经亮了獠牙,没好处的事,他哪敢再碰?
等舒文德应下,蓬雷又叮嘱了几句,才掐断通话。
如果这群人还不收手……
港岛的新闻,怕是要连着播下个月了。
至于舒文德那一套——蓬雷信得过,比信他自己还稳。
……
“黎董!黎董!出事了!他们真动手了!”
杨艺斌冲进办公室,手里的报纸抖得像风中的枯叶,指着那张烧得不成人形的现场图,嗓音发颤。
“知道了。”胡方祥头都没抬,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看来,真是高腾干的。”
他不慌,反而松了口气。
是高腾,比那些不讲道理、黑吃黑的江湖混子强多了。
高腾至少是正经公司,这次,就是警告。
前阵子他派人去砸场子、挖墙角,人家现在把账记上了。
只要自己以后乖乖做人,不主动招惹——命,就还在。
正因想通了这层,他才不慌。
“对,肯定是高腾。”杨艺斌顺着话头接,“那几个死的,是松上那边派来的人,连鹏城门都没进,就在半道上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