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兄。” 一个略显虚弱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不知何时,罗刹统领已经来到了这里,他看着眼前这片堪比被飓风席卷过的惨状,以及刑天那几乎要择人而噬的狂暴状态,心中已然明了了一切。
“你来干什么?!” 刑天猛地回头,眼神凶狠,如同被困的受伤猛兽,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暴戾气息,显然极不欢迎罗刹在此时出现。
“我......来看看你。” 罗刹无视了那几乎要实质化的怒气,语气平静地说道。
“哼!” 刑天上下打量着他,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讽刺和迁怒,“你的伤倒是好得挺快?竟然还有闲工夫跑来看我的笑话?!”
“好多了。” 罗刹没有在意他的讽刺,轻轻挥袖,一股柔和的能量拂开面前挡路的焦木碎片,寻了块尚且平整的石基坐下。
他抬头看着如同愤怒狮子般的刑天,语气诚恳地再次劝诫:“刑天兄,岳烎的实力和行事风格,你我都已亲眼所见。他绝非易与之辈,睚眦必报,手段酷烈。现在收手,或许还来得及,不要再与他硬碰硬了........”
“闭嘴!!” 刑天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打断罗刹的话,额头上青筋暴起,眉头死死拧成一个疙瘩,脸上写满了抗拒和暴怒,“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你给我滚!”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任何关于“岳烎”的事情,尤其是这种劝他放弃的丧气话!
“哎.......”
罗刹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奈与一种近乎悲悯的情绪。
他无视刑天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和周身狂暴未息的能量波动,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平静却字字诛心:
“昨天在巡逻队门口的结果,你也亲眼看到了。聚集了那么多人,声势浩大,口号震天,可结果呢?没有一个人,包括你在内,敢真的对他出手。这就是现实。”
“哼!”
刑天发出一声愤怒至极的冷哼,别过头去,不想看罗刹那张写满“怯懦”的脸。这件让他倍感屈辱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罗刹再来提醒!
“谁说不敢动手?!” 刑天猛地转回头,眼神凶狠地瞪着罗刹,仿佛要借此证明自己的决心,
“等着吧!等到登阶之战,在万众瞩目之下,我必将岳烎彻底击败,将他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赶出第三圈层!”
他试图用未来的“登阶之战”来挽回颜面,强调那才是真正一决高下的舞台。
“登阶之战?” 罗刹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苦涩而又了然的笑意,他轻轻摇头,目光锐利地直视刑天,毫不犹豫地揭穿了他最后的遮羞布,
“刑天,别再自欺欺人了。说白了,你们选择在登阶之战上动手,不就是因为那条‘不能伤人性命’的规则吗?
你们内心深处,终究还是怕了!怕在规则之外与他生死相搏,怕落得和巡逻队、和黑煞一样的下场!你们不敢承担那份死亡的风险!”
“你........!”
被罗刹毫不留情地戳穿内心最隐秘的恐惧和算计,刑天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如同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羞愤交加,怒火直冲顶门!
他再也无法忍受,猛地大手一挥,一股强悍无匹的能量冲击如同失控的洪流,毫无保留地朝着罗刹席卷而去!
他要让这个不断动摇军心、揭他伤疤的“懦夫”闭嘴!
罗刹眼神一凝,虽然伤势未愈,但反应依旧迅捷。他周身淡灰色的能量涌动,在身前形成一道凝实的屏障。
“嘭!”
两股力量悍然对撞,发出沉闷的巨响,激荡的气流将周围的碎木残瓦再次卷起。
罗刹身形微微一晃,但终究是稳稳接下了这一击。
他散去能量,看着眼前因愤怒而面目扭曲的刑天,眼中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的失望。
“刑天,” 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话已至此,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如何抉择,是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这,将是他给刑天的最后一次忠告。从此,兄弟情义,一刀两断。
“滚!” 刑天指着驻地之外的方向,声音嘶哑,充满了决绝,“我没有你这样贪生怕死、长他人志气的兄弟!我认识的那个罗刹,已经死了!”
在他心中,那个曾经与他并肩作战、无所畏惧的兄弟早已逝去,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具被岳烎打碎了脊梁、只会劝人退缩的行尸走肉!
他绝不接受这份在他看来等同于背叛的“好意”。
..............
东南部发生的惊天变故,尤其是枭皇即将离任、岳烎以一己之力搅动风云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第三圈层的每一个角落。
除却神秘而强大的中部外,西部、南部、北部、西北部、东北部、西南部、东部,这七部在得知详细情况后,如同在滚沸的油锅中泼入了冷水,瞬间炸开了锅,爆发出激烈无比的讨论和毫不掩饰的野心。
西部。
粗犷的石砌大殿内,几位气息彪悍的统领围坐在巨大的篝火旁,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焦香和辛辣的酒气。
“呵!” 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壮汉狠狠撕下一块兽肉,咀嚼着,瓮声瓮气地嘲讽道,
“东南部那群软脚虾,真是把咱们第三圈层的脸都丢尽了!竟然被一个从第四圈层那种垃圾堆爬出来的小子耍得团团转?听说几万号人堵在巡逻队门口,硬是让人家大摇大摆地走出来,屁都不敢放一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旁边一个眼神阴鸷的瘦高个统领晃动着手中的骨杯,冷笑道:“谁说不是呢?依我看,不是那岳烎有三头六臂,纯粹是东南部的人太废柴!什么刑天、苍茫,名头吹得响亮,结果全是银样镴枪头!若是这等狂徒敢在我西部撒野,老子早就把他剁碎了,岂容他活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