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图书迷!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落花冢 > 第259章 开放商路,赔款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冰冷的签押房内,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沉沉地压在每一个人心头。

窗外天色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一丝光也透不进来。

齐国老尚书感觉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朝服的中衣,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大皇子…息怒…”他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我齐国…确有悔过之意…愿…愿以重金,抚慰夏国军民之伤痛…”

“重金?”薛星烨嘴角勾起一个极其冰冷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刻骨的算计和复仇的快意。

他手指捻起桌上那份墨迹未干的齐国国书,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仿佛在看一张废纸。

“多少?十万两?二十万两?打发叫花子吗?”他随手将国书扔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却如同重锤击打在齐国使臣的心上。

薛星烨缓缓竖起三根手指,鹰隼般的目光死死盯住对方惨白的脸:“第一,齐国立刻、无条件、永久开放其境内所有通商口岸、矿脉、山林、盐铁之利,准我夏国商贾自由通行、开矿、经营,赋税减半!第二.......”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属般的铿锵,“黄金!现银!一千万两!分毫不得短缺!限三月之内,交割完毕!”

“一千…一千万两?!”齐国老尚书失声惊呼,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这个数字如同九天惊雷,炸得他魂飞魄散。

一千万两黄金!这是要抽空齐国数十年积攒的国库,刮尽民脂民膏啊!

他眼前阵阵发黑,仿佛看到无数金灿灿的洪流正从齐国的大地上被强行抽走,留下的是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的惨景。

“大皇子!这…这数目实在…实在…”他声音颤抖,带着绝望的哀求,“我齐国…倾国之力也难以…”

“难以?”薛星烨猛地站起身,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将齐国使臣完全笼罩。

他俯视着对方,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垂死的蝼蚁,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贵使请回吧!据说庆国又研制了新的兵器。”

“你知道的,以我夏国和庆国的交情,让我大夏的儿郎们,用庆国新造的兵器,亲自去你们齐国都城,跟你们的皇帝陛下‘好好谈谈’!看看是你们的城墙硬,还是那千步之外取人首级的铁弹硬!”

此时的‘庆国’二字,如同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齐国使臣的心脏。

那千步之外爆裂人头的恐怖景象,瞬间无比清晰地在他脑中炸开!

他仿佛听到了那撕裂空气的尖啸,看到了自己头颅如同西瓜般爆裂的血腥场面!

极致的恐惧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坚持和尊严。

“不!不!大皇子!万事好商量!万事好商量啊!”

老尚书再也顾不得仪态,“噗通”一声瘫软在地,涕泪横流,双手死死抓住薛星烨紫袍的下摆,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我们签!我们签!一千万两!我们给!口岸全开!都依夏国!只求…只求贵国…息雷霆之怒!给…给齐国所有的子民一条活路啊!”

他语无伦次,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彻底的崩溃和卑微的乞怜。

薛星烨厌恶地抽回自己的袍角,冷冷地看着脚下失态的老者,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冰冷快意。

他微微颔首,身后的礼部尚书崔元度面无表情地捧上一份早已拟好的、条款苛刻到极致的契约书,以及一支饱蘸浓墨的紫毫笔。

“签。”崔元度只吐出一个字,如同最终审判。

齐国,皇宫深处。

象征和平的白幡在宫墙上无力地垂挂着,非但没有带来丝毫安宁,反而更添几分凄惶与讽刺。

曾经象征无上权力的龙案之上,如今只摆放着那份刚从夏国八百里加急送回的契约——薄薄几页纸,却重逾泰山。

刘允昂独自坐在空旷的大殿里,周围死寂一片。

他死死盯着契约上那一个个墨色淋漓的字迹:“开埠通商…矿脉盐铁…赋税减半…黄金一千万两…”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眼球上,烫在他的心尖上。

耻辱、愤怒、不甘、恐惧…种种情绪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的手指死死抠着冰冷的龙椅扶手,指甲因用力过度而翻裂,渗出丝丝血迹,他却浑然不觉。

去夏国谈判的老尚书佝偻着身子,像一截被霜打蔫的老树根,匍匐的跪在大殿中央,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久久不起,肩头无声地剧烈耸动。

才短短往返夏国几日,老尚书就已经变得脸色灰败,眼窝深陷,仿佛一时间苍老了二十岁。

刘允昂的目光落在笔尖那一点刺目的猩红上,瞳孔猛地一缩,死死咬住牙关,腮帮子绷出坚硬的线条。

他握住了笔。

笔杆冰冷,沉重得像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艰难地移动手臂,笔尖悬停在契约末尾那方象征着他帝王尊严的空白处。

猩红的墨汁凝聚在笔尖,饱满欲滴,仿佛随时会坠落,在他帝王的名讳上炸开一朵屈辱的血花。

整个大殿的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被拉长。

只有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和笔尖朱砂墨滴落的轻微“嗒”声在死寂中回响。每一滴墨落下,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闭上眼,猛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

手臂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压下!

“刘允昂”——三个朱砂写就的大字,力透纸背,如同三道狰狞的血淋淋的伤口,永远地刻在了那份屈辱的契约之上。

最后一笔拖曳而过,在名讳旁甩下一道长长的、刺目的血痕。

“啪嗒!”

就在他刚刚签下名字的瞬间,那承受了巨大压力的紫毫御笔,笔杆竟从中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赫然断裂!

饱蘸的朱砂墨汁飞溅而出,如同迸裂的鲜血,星星点点,溅满了刘允昂苍白的手背和明黄的龙袍前襟,更在那刚刚签好的名字上,覆上了一层粘稠、刺目的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