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新进的江侧妃,性子十分嚣张。
一入府,就拿新人莲侍妾开刀,屡次欺负。
江侧妃仗着身份,谁也不放在眼里。
先是仗着侧妃的身份,日日把莲侍妾喊去颂雅院教导‘规矩’。
莲侍妾出身不好看,又没宠爱,也没脾气,简直就是个任由江侧妃拿捏的软包子。
江侧妃欺负完莲侍妾,又把目光投在芳色身上。
让芳色一起去颂雅院听教导。
等传话的大丫鬟走了,芳菲阁里的人全都脸色难看。
“这可怎么办?”
“那江侧妃可不是什么好性子,连带着最受王爷宠爱的谢庶妃也敢欺负,咱们主子去了肯定少不了磨搓。”
一群人叽叽喳喳,倒是提醒了芳色。
闲在王府的这段日子,她到底是长进了些。
“王妃还在,王府什么时候用得上江侧妃到处教导侍妾规矩?”
“无论是王爷王妃都不是不讲理的人,江侧妃行事这么不讲究,迟早会被训斥。”
芳侍妾深吸一口气,“便是我不去,江侧妃还能来带人来拿我不成?”
“她若真带人来拿我,倒也是好事,把事情闹到阖府尽知,王妃自然会来管。”
芳色不同莲侍妾初来乍到,对上头的主子性子也略有了解。
知道江侧妃这么狂,迟早会跌跟头。
“我是不值钱的瓦砾,江侧妃是玉石,她若和我碰,伤的是她。”
芳色难得硬气一次,是秉着豁出去的决心。
莲侍妾的遭遇她看在眼里,若这次就这么去了,以后日日都要受江侧妃折磨。
拒绝的话传到江侧妃耳中,江侧妃果然恼怒。
说是还砸了一套茶具,扬言要好好教训她。
整个芳菲阁的人都战战兢兢的过着日子。
谁叫她是侧妃,而芳色只是个小小侍妾。
整整小半个月,芳色都没能吃好饭,芳菲阁的丫头们也愁眉苦脸,都不敢大声说话。
生怕江侧妃一个不悦就打上门来找茬。
提心吊胆了半个月,芳色见江侧妃迟迟没动静,这才稍稍歇了口气,知道她赌对了。
这一劫算是逃过去了。
隔壁的莲侍妾见状,心中颇有不忿。
大约是同为侍妾,她受尽欺辱,芳侍妾却有胆子拒绝侧妃的召见,心中不平。
芳色看懂莲侍妾的想法,只是苦笑。
她们这种人生活本就难,为何还要互相为难?
莲侍妾受了苦,就非得看到她也受苦才心里平衡?
自这日后,芳色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再和莲侍妾有来往。
后来江侧妃犯到谢庶妃头上,被王爷降了位。
王府后院总算是安生了一段日子。
芳色性格无趣,整个王府只有陆侍妾偶尔会来找她说两句话。
府里人都嫌弃陆侍妾出身不好,丫头爬床上位,还背主偷炭,劣迹斑斑。
可对比起来,芳色觉得自己和陆侍妾没什么区别。
甚至她比陆侍妾还更可恶。
她这个侍妾的位份,是用主子的性命换来的。
去岁,云庶妃还在,她又颇受王爷宠爱,如意郡主的生辰宴大办,满府的人都来替郡主庆生。
今年云庶妃死了,郡主由芳色代为抚养,生辰宴时,说是多事之秋,不宜大操大办,便只摆了两桌,请些亲近的人来吃喝。
府里的庶妃侧妃更是不曾来过一人,只送了些礼。
世事炎凉,莫过于此。
甚至不需要谁去专门针对谁,只消没了宠爱,没了靠山。
便是郡主,那日子也有天差地别。
那日,宾客散尽后,芳色亲手做了碗长寿面端到郡主面前。
年幼的郡主吃着面,笑意满面。
芳色却抱着她在室内隐忍流泪。
主子,您在天之灵,见到如意郡主过的如此委屈,可会后悔当初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