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主动焚营,孙权见状便留下刘光世守城,自率大军西行。
王寅劝曹操趁着宋兵出城之际,着手攻城,曹操摇摇头:
“使彼西归而御汉军,我等趁其不备,多得蜀地,岂不更好?”
遂于七日之后忽然率军杀回,在拂晓时候攻城。
随着火炮和弓箭的前几轮攻击,魏国军兵很快架起云梯楼车,可进攻一直到了中午,仍未有先登之人。
原来这刘光世也是个善兵的,他自秦桧回来,便疑心魏国是否撤军,但如今武将一派的领袖韩世忠被捉,以秦桧为首的文官势力颇大。
更何况秦桧此次和谈,在陛下眼里算是大功一件,自己也不好说出怀疑。
因此刘光世在主公走后多派哨探潜出城去,查看魏军残营寨。
结果刘光世敏锐发现,魏营寨虽烧,但灰烬数量不多,便疑其是虚与委蛇。
刘光世立刻着手三个准备,一面准备快马于西门,以备关键时刻自己逃走之用,一面立刻派人送信于陛下,言道魏军撤退有疑惑,且请援军回守鼎州,第三便是加强防务。
这送信的不是别人,正是神驹子马灵,这马灵原本是田虎麾下,自投宋以来,秦桧见其有能,便笼络在身边,以为心腹。
前番秦桧和谈立功,孙权官复其原职,却将马灵调拨在刘光世麾下听用。
此刻军情危急,刘光世便令马灵使神行术去追大军。
这马灵,带好金砖,持着方天画戟,出城便施展开神行术。
所谓神行术,实则乃是江湖中的轻身功法。
马灵自幼习武,轻功天赋绝佳,当真是世上罕见,他昔年曾与神行太保戴宗赌斗,当时戴宗与一众游侠四方游历,偶遇马灵。
马灵不认识戴宗,却听过这一行人中及时雨宋江的大名,更令他惊异的是,这大名鼎鼎的宋江却对身边的一个叫方腊的人极其敬重。
当时马灵还未在田虎手下,便与这一行人交谈,很快便被这个方腊的才情气度所折服,欲投之,但为了显示身手,就与戴宗赌斗神行术。
两人以百里外的县城为目标,时值酷暑,两人便约,跑进城去,为大家买冰,先回来且冰水不化者为胜。
当时经济商贸发达,即便是炎炎夏日,只要有钱,亦有商贩卖自冬天留存的冰,辅之以蜜饯瓜果,酷暑时候来上一口,甚为享受。
宋江当即便掏出两锭大银子交给两人,那个方腊更是颇为开心的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摸出一大块黄金来,作为彩头。
两人发力狂奔,结果马灵轻功更在戴宗之上,待他进城时候,戴宗早落在后面不见踪影。
可惜这马灵快归快,却不甚识得路,出城之后,狂奔百里,却寻不见出发之地,直到晚上,亦未寻到,怀中的乳糖真雪、冰元子、荔枝膏等早成一滩水了。
马灵只得作罢,后来因缘际会,先投田虎,再归秦桧,后来作为秦桧心腹的马灵得知秦桧与魏王私通,他自然也乐于给自己找个后路,更何况自己也算是与魏国陛下是旧交。
因此,马灵出的城去,心中寻思,只狂奔二十里,便慢慢前行,拖延几天,等魏军攻破城池时候,再去送信。
正施展轻功在官道疾行时候,不知不觉便超越了一个在路上慢慢行走的年轻道人。
马灵自然不以为意,可那年轻道人一生不弱于人,当下便也发足狂奔,追赶而来。
马灵冷笑一声,当下更快了几分,哪知那道人竟然轻功卓绝,竟然也跟上了其速度。
马灵心中愤怒,计较道:“这厮莫不是要加害于我?且到前面树林里,寻个空子将其杀了。”
随即便方向一转,跳入林中。
那道人也自跟上,马灵寻个空旷地停下脚步,忽然转身,将方天画戟一指,道:
“何处来的鸟道士!竟追赶朝廷信使,莫不是活腻了!”
那道人也飘然停住,行了个揖礼,道:
“将军莫要疑惑,在下王重阳,偶然见将军轻身功法天下无双,一时兴起,不觉便欲与将军争个快慢。”
随后又将头一低,自言自语道:
“可惜我还是输了,将军身上软甲,又持着武器,我只布衣浮沉,一口剑,却还需三五里才能超过去,还需加力。”
原来这正是当年跟随周侗刺杀完颜阿骨打的王重阳。
当年刺杀失败,他便一心修道习武,最近道心与武艺皆大增,自觉更进了一个境界,他便欲自立门派,但当年军营中见到汉帝,其人气度魅力皆是不凡,
王重阳虽一心修道,但总觉放不下这尘缘,心中总去想跟那人平定天下,争来个盛世,但这与道门清净不争又相悖。
因此便出来游历四方,今日正寻思是取道北上投汉,还是自己开宗立派时候,身后一人飞驰而过,心中不免道:
“我年纪轻轻便想着开宗立派,何曾想到,这行路之人竟然也有如此本事。”
当下发力狂奔,才有了这场误会。
马灵不知内情,只道是这道人欲行不轨之事,要么杀人劫财,要么是细作探子。
当下骂道:“老爷哪里听你狡辩!纳命来便是!”
说着便使戟刺去,一连三五戟,皆被那道人轻松躲过,王重阳摇摇头:
“将军身法冠绝当世,但这戟法却是一般。”
马灵更加愤怒,画戟翻飞,皆攻其要害,一连三五十招,皆被王重阳闪转腾挪躲过,道袍随身飞舞,宛若鹤舞又似鹰飞。
马灵见其身法灵活,便从怀里掏出暗器金砖祭出,王重阳只是随手便接住,还不忘端详一阵,似乎是想看出这金砖是不是纯金。
马灵气的破口大骂,十分难听,忽然只觉那道人往前一冲,随后自己下巴一疼,便眼前一黑,没了感觉。
等到醒来,已经是接近黄昏,马灵却发现自己被放在一块大青石上,伸手一摸,身上并没有伤,方天画戟好好的插在自己身边,连同自己飞出去的金砖也摆在一旁。
金砖下面还压了一封信。
马灵一看,
“贫道稽首了,贫道动手,是贫道不对,贫道只是道心不稳,不是歹人,将军莫要疑惑,贫道这一拳,将军只会昏上个把时辰,虽是将军先动手,但到底是贫道打了将军,贫道确实贫穷,身上只有两吊钱,在这放一吊赔偿将军,你我便江湖相忘吧。”
随后信的背面还写了许多刚才马灵戟法上面的不足之处。
看着地上的一吊钱,马灵哭笑不得,这年轻道士也颇为奇怪,涉世未深却武艺卓绝。
寻思了一会儿,当下不是计较这段奇遇的时候,便寻个村店住下,观察鼎州方向动态。
过了五日,魏军发起进攻
鼎州这边,刘光世虽有准备,却也没想到魏军动作如此迅速,更因兵力悬殊,此刻鼎州城已经岌岌可危。
曹操下令,攻破城池,三日不执军法,前者孙权夺回鼎州,以为要长期在此坚守,便又聚集流民,恢复商贾,充盈府库,此刻已然成了魏军攻城士气的动力了。
眼见着魏军如蝗虫一般登城,刘光世虽知道如果此刻自己这个主将站出来,鼓舞士气,率身边甲士稳定防线,或许可挡住这波进攻,鼎州还能坚持数日乃是十数日,甚至等到援军。
但这需要主将犯险,更要主将勇武过人,他见识过魏军中斗将颇多,各个骁勇善斗,若论排兵布阵,自己不弱于魏军之人,但这刀枪相对,自己还是算了吧。
当下先是下令给厢兵不许后退一步,随后便带着亲兵往西门而去,骑上准备好的快马,仰蹄而走。
曹操很快击破城门,魏军涌入城中,霎时间一片大乱。
曹操捻须道:“我闻镇守此处的唤作刘光世,汝等可速速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