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斯执政没多久,圣城表面的祥和就已经被悄然撕裂,由于贵族掌管着圣城的商会命脉,导致贫富差距日益加剧,民众不满情绪高涨,但也无处宣泄。
因为圣城现在大多数的权利全部掌控在贵族的手中,民众想要抗议却也无处申诉。罗斯以维护秩序为由,让洛林、莉亚娜和德·拉莫尔三人维护圣城的治安,将民众的怨言声以高压手段压制,表面上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贫富差距不断的增加,民众的愤怒逐渐积聚,街头巷尾的窃窃私语演变为零星的抗议活动。曾经可以申诉的审判庭、市政厅等地,如今也全部掌控在了贵族的手中,民众的诉求被无情忽视。
在宫殿内罗斯坐在宝座上,看着坐在一侧的琥珀夫人说道“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我们才刚刚起步,还没有稳固根基,你就做出来这样的一件事!”
琥珀夫人低头,轻声回答“我只是在按照你的要求将圣城的资源整合,确保贵族的利益不受损害。同时联合着其它势力稳固我们的地位,避免外敌趁机入侵。这一切都是为了圣城的未来。”
罗斯眉头紧锁,冷哼一声“可你现在这样做,民众的哀怨会如潮水般涌来,最终会吞噬我们辛苦建立的一切。民心不稳,根基再牢也是空中楼阁。”
一旁的洛林点头说道“罗斯说的没错,我们的根基刚刚打下,若民心尽失,再坚固的城墙也难挡内忧外患。”
琥珀夫人点头“我知道了,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洛林微笑说道“民众之所以会产生这么强的情绪,全都是因为他们有着自己的思想和意识!”
“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控制民众?”艾文询问。
洛林摇头说道“不,是引导。只要我们巧妙地引导他们的情绪,就可以扭转这一切。”
洛林起身自信的说道“你们想一想,如果一个人无欲无求,他便不会对现状产生不满。让一个人失去志向,他便会安于现状,不会做出任何反抗。但这些事情的前提是,我们要让他们吃饱穿暖!”
“的确,只有满足基本需求,民众才会安心。可是他们现在每天都能吃饱穿暖,却依然不满,这是为什么?”莉亚娜询问着。
艾文接话说道“对啊,而且有些人愈发的猖獗,明明每天都能吃饱,却还是在对现状不满而偷窃。”
洛林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因为眼睛!奢华的生活让他们看到了贫富之间的差距,心生嫉妒与不满。只要遮住他们的眼睛,让他们看不到差距,心中自然平静。”
“民众心中所不满的一切都是能为能够看到,如果他们看不到高位者会任用贤能的人,他们便不会追名逐利,如果他们看不到财富的炫耀,便不会心生贪婪。所以这一切都是我们造成的因果。”
罗斯听后询问“遮住他们的眼睛?这你要怎么做?”
莉亚娜也轻声询问“是呀,这么多的民众我们怎么才能做到你说的那样啊?”
洛林轻笑说道“民众就像需要修剪的玫瑰,既要让他们绽放,又不能放任尖刺伤手。我们需要的不是铲除荆棘,而是让花朵忘记自己会长刺。”
随后洛林轻摇手中酒杯,将红酒倒在了面前的盘子中,随后又不断的向盘内加入清水,红酒逐渐稀释,颜色变得淡薄。“就像这红酒,看似染红了整池清水,实则不过是被稀释的无害色素,只要持续注水,连颜色都会消失。”
“知道为什么神庙的彩窗要做得如此斑斓吗?不是为了展现神迹,而是为了让信徒仰望时,被折射的光线模糊掉神像底座裂缝里的血垢。”
“同样,我们只需用繁花似锦的表象掩盖贫富差距,让他们沉浸在虚幻的美好中,便会忽略现实的残酷。如同梦境般绚烂,却不知梦醒时分,一切依旧。我们只需巧妙编织这层薄纱,便能维系表面的和谐。而这层薄纱,正是我们精心设计的幻象,这就是所谓的‘一叶障目’!”说完洛林大笑了起来。
罗斯深思着洛林刚刚的的话语“既然这样,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寻找众人的帮助,不必经过我的同意!”
随后罗斯看向其他人“你们剩下的人全力配合洛林,务必确保每个环节无缝衔接。”
众人点头答应。
洛林说道“这个计划能否成功,取决于一个人我们是否能将她成功纳入我们的体系,或者将她彻底排除在外。”
“什么人?”
洛林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的说道“艾露丝迪亚!”
次日其按照洛林的方案开始行动,而罗斯亲自前往洛林图书馆中寻找艾露丝迪亚。
来到艾露丝迪亚的办公室,只见她正专注地翻阅着古籍,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罗斯轻咳一声,艾露丝迪亚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微笑着问道“国王怎么有时间来到我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书虫之地?”
罗斯缓缓坐下说道“这不是好久没有看到你们这些势力代表了嘛,过来看看你们最近的情况。”
艾露丝迪亚合上古籍,目光锐利地盯着罗斯,轻声回应“国王的心思,恐怕不止于此吧。既然您亲自前来,想必是有更重要的事,而且这件事情一定与我有关吧!”
罗斯听后大笑几声“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啊!没错,我这次来就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协助。”
艾露丝迪亚轻声说道“需要我协助?国王真是说笑了,我只不过是旧势力的残党,侥幸没有被国王清除罢了。能有何德何能协助国王?”
罗斯微笑着摆手“艾露丝迪亚,何必自谦?你的智慧和影响力我想在圣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吧,更何况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艾露丝迪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国王既然如此看重,还请直言不讳地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我如此特殊的协助?”
罗斯听后大笑,将洛林的计划详细的讲述给了艾露丝迪亚,同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她细微的情绪波动,罗斯语气坚定“此计关乎圣城未来,你若能鼎力相助,不仅旧怨可解,圣城也将迎来新的辉煌。”
艾露丝迪亚听后沉思良久,才轻声说道“愚民!?这么做一旦失控国王有想过后果吗?”
罗斯轻笑一声“愿闻其详!”
艾露丝迪亚开口说道“将原本深山中的野兽困于笼中,试图通过驯化使其变得温顺,固然能带来一时的安宁,但野兽的本性难以根除,一旦有一天破笼而出,必将引发更剧烈的灾难。”
“可我说的是人!”
“人才是最凶狠的野兽!既可以被驯服,也能在关键时刻反噬其主。我之前听过一个故事....”艾露丝迪亚缓缓的说道。
“从前有一位富可敌国的富商养了只金丝雀,给它镀金的笼子、天青石的食槽,连喝的水都要滴玫瑰露。为了让鸟儿不羡慕窗外野蔷薇的自由,他们用珍珠帘遮住笼子,每天在鸟食里掺罂粟蜜。金丝雀果然不再鸣叫,只是呆滞地啄食着掺了蜜的黍米。”
“但某个雪夜,喂鸟的童仆忘记放下珍珠帘。金丝雀突然看见冻僵的野蔷薇在风中摇晃,荆棘刺破冰凌发出‘咔咔’的声响。第二天这位富商发现,镀金笼里只剩几片带血的羽毛,鸟儿撞断喙也要钻进荆棘丛,因为野蔷薇的刺上挂着晨露,那才是活着的滋味。”
罗斯听后,眉头微皱,沉思片刻道“看来你并不同意我们的计划,不过你有什么更好的方案吗?”
艾露丝迪亚目光坚定的看向罗斯后,用眼罩将自己的眼睛蒙住,随后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只是淡淡的说出了两个字“修心!”
罗斯微微一愣,但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厌烦的神情“修心?难道你要我们放弃现有的策略,转而去做那些虚无缥缈的心灵教化?”
艾露丝迪亚摇了摇头“国王还是没有理解。不过你们的计划我既不会参与帮助,也不会出面阻挠。毕竟我只是这个‘新时代’可有可无的人!”
罗斯听后起身“可有可无!你也知道自己在圣城已经可有可无了!”说完大声喊道“来人!”
只见几名卫兵应声而入,肃立两旁。罗斯目光冷峻,沉声道“我为艾露丝迪亚大臣建立起了一个完美的住所,还请大臣移步,那处幽静的庭院,既远离尘嚣,又能静心思考。这是对你多年贡献的敬意。”
罗斯转身走出门外,语气冰冷的说道“带走!”
艾露丝迪亚轻笑一声,缓缓起身跟着那些卫兵向外走去。她心中明白,这不过是变相的软禁,但脸上却毫无惧色,刚刚走出图书馆的大门,艾露丝迪亚转身望向图书馆的全貌,低声惋惜道“会有人替我将这一张书签,夹进明天的历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