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匪寨轮廓出现在山坳。
秦烈没有丝毫减速,策马直冲寨门!
呛啷——!
长刀出鞘!一道暗红色的,带着毁灭气息的霸道刀罡撕裂空气!
轰隆!
刻着“北荡山”三个大字的厚重木制寨门牌匾,连同其后的部分寨墙,如同纸糊般被一刀斩为两段,轰然倒塌!木屑纷飞!
“敌袭——!!”
尖利的铜锣声和喽啰的惊叫瞬间打破山寨的宁静。
很快,三个凶神恶煞般的头目带着上百号衣衫不整的喽啰涌了出来,将单枪匹马的秦烈和贾婷团团围住。
大当家唐铁:身高九尺,筋肉虬结如铁塔,手持两柄沉重无比的八角铜锤,声如洪钟:
二当家杜浪:身形精悍,眼神阴鸷,一杆丈二点钢枪寒光闪闪。
三当家余奎:獐头鼠目,手持一柄带分水刺钩的奇门短戟。
唐铁愤怒大喝一声:
“哪条道上的?敢砸老子山门?!”
秦烈翻身下马,将缰绳塞到贾婷手中,只冷冷吐出一个字:“待着。”
他转身面对群匪,手中余烬长刀斜指地面,刀身暗红光芒流转,嗡鸣不止。
“找死!弟兄们,给我砍了他!”
唐铁怒吼。
秦烈身影激射而出!身形快得只剩残影!
手中长刀并未挥出多么华丽的招式,只是简单的三道横扫刀罡!
嘭!嘭!嘭!
三道极致凝练的真气,带着恐怖高温的暗红色刀罡呈扇形爆发而出,直冲人群。
噗噗噗噗——!
刀罡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喽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拦腰斩断或身首异处!
断肢残躯与滚烫的鲜血瞬间铺满了山寨空地!
“啊——!我的手!!”
“我的腿!!”
紧接着是更加凄厉的惨叫!
只见那三位当家的,唐铁的右臂齐肩而断,铜锤咣当坠地;
杜浪持枪的左臂飞了出去;
余奎握着短戟的右手连同小半个肩膀被削掉!
三人瞬间成了血葫芦,惨叫着滚倒在地!
“饶命!好汉饶命啊!”
唐铁忍着剧痛,涕泪纵横地磕头,
“银子!粮食!寨子里抢来的金银珠宝,漂亮娘们还有小崽子,都给您!只求饶我等狗命!”
“泥头村可还记得!”
秦烈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如同宣判。
三个当家瞬间面如死灰!唐铁惊恐道:
“好…好汉!泥头村,泥头村记得!泥头村…泥头村是…”
“是修罗堂!是修罗堂给了重金,让我们去屠村灭口,不留活口!我们…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啊!冤有头债有主…”
秦烈不再听他们废话。
他俯身,从一具喽啰尸体旁捡起一把沾血的短刀。
他走到贾婷马前,将短刀递给她。
刀柄上残留的血迹温热粘稠。
“现在,你可以亲手…为你娘亲报仇了。”
秦烈的声音低沉。
贾婷看着地上三个因剧痛和恐惧而扭曲蠕动的仇人,看着他们断臂处汩汩冒出的鲜血,眼中最初的惊恐迅速被滔天的恨意取代!
她颤抖着接过短刀,跳下马背。
“姑奶奶饶命!饶命啊!全都是...都是修罗堂指使的!”
三个当家拼命磕头求饶。
“娘!!女儿拿仇人狗命来祭奠你了!”
贾婷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哭喊,仿佛要将所有受到的痛苦,屈辱,愤怒都倾泻出来!
她闭着眼,像疯了一样扑上去,手中的短刀毫无章法地乱挥着。
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砍下!
一刀,两刀,三刀......
刀刃砍进骨肉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濒死的哀嚎声混杂在一起。
贾婷状若疯魔,泪水混着仇人的血溅在她脸上。
她不知疲倦地砍着,直到手中的短刀彻底卷刃,崩口,直到眼前只剩下三团模糊的血肉烂泥!
她终于停下,拄着卷刃的刀,剧烈喘息。
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先是茫然,随后脸上竟浮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扭曲的释怀狞笑。
笑声在血腥的山寨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
“秦烈哥哥?”
一个微弱却异常清晰稚嫩童音,从山寨角落一个隐蔽的地窖口传来。
秦烈心中一惊,猛地转头!
只见地窖栅栏后,露出一张沾满灰尘却异常镇定的小脸:
正是泥头村谭老四的女儿,谭小婉!
她瘦弱的身体紧贴着栅栏,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面地狱般的景象,没有哭泣,没有尖叫,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冰冷和恨意!。
秦烈几步上前,一刀劈开地窖锁链,将谭小婉抱了出来。
小姑娘身体很轻,落地后站稳,第一件事不是扑进秦烈怀里,而是仰起头,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秦烈那双在血色中更显诡异的湛蓝眼眸。
“秦烈哥哥,”
她的声音带着疑惑:
“你的眼睛…怎么…那么像阿冰姐姐?阿冰姐姐呢?”
秦烈心头猛地一痛,如同被最尖锐的冰锥扎中!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偏过头,避开了谭小婉审视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沙哑:
“…你怎么…不怕?”
谭小婉的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和那三团烂肉,小小的拳头紧紧攥着,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声音却依旧平静无波:
“他们害死了贾婆婆,害死了我爹,害死了村里所有人…都是该下地狱的坏人!”
“我只恨…我只恨自己太小,杀不了他们!”
秦烈沉默地看着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恨意,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伸出手,粗糙的大掌按在谭小婉瘦小的肩膀上,感受到她身体的紧绷。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安慰:
“现在,不怕了。”
“我们一起,让所有该偿命的…血债血偿!”
他牵来寨中几匹最好的马。
将其中一匹的缰绳丢给刚刚缓过神,脸上还满是血污的贾婷。
“会骑马吗?”
“会!”
贾婷抹了把脸,整理好情绪,连忙回答。
“接着!”
秦烈一把把缰绳丢给了贾婷。
随后又丢给她一个从匪首身上搜出的,装满金锭的沉重钱袋。
“恩人,我们去哪儿?”
贾婷翻身上马。
秦烈将谭小婉抱上自己的马背,坐在身前。
他望向北方,冰冷的声音斩钉截铁:
“去漠北!”
“驾!”
“驾!”
两匹快马,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