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组织了下语言,慢吞吞地说:“是一个名为‘圣启’的组织,我无意间和他们的主教有了些接触。”
圣启的主教亚伦和他有接触,里面的人大都是邪教徒。
“没想到圣启的邪教徒在美国作乱时,都带上了我的手办人偶。”都当成了神像随身携带,以便于随时能献祭,随时可以祷告祈求神的庇护。
“美国FbI和警方一直认为这一切是我策划的。”大部分警方都是这样认为的。
他实话实说,没有半分虚假。
宫村警官仔细捋了一遍逻辑,没察觉到不对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护短的性子冒头,对那位从未见过面的圣启主教的印象,一下子就变成了穷凶极恶该枪毙的犯罪分子。
“圣启的主教,是日本人吗?”竹下忽然开口问道。
宫村警官也十分关心那人的国籍,如果是日本人,那就好操作的很,努力努力给判个绞刑。
降谷零看到教官和师兄眼里的冷光,替亚伦擦了把汗,肯定地说:“他是梵蒂冈城国的人。”
宫村和竹下齐齐叹了口气,脸上的失望毫不掩饰。
是别国的人,那就没办法使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来对付了。
宫村沉思,要不要联系幼驯染,让对方将手底下的特务派一些过去刺杀。
竹下盘算着从伏特加和爱尔兰手里搞到的资金,思索着能不能雇佣南非佣兵团或者北极狐佣兵团、实在不行了,里世界的自由雇佣兵也可以,随便是谁,先搞死圣启主教再说。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里面四个人,只有黑田理事为降谷零的运气感慨了几声,担心会引起国际纠纷。
其他两个人都一肚子坏水,盘算着去报复。
“你当时在纽约吗?我听说纽约当时已经交通管制,所有航班暂停,被全境通缉的你怎么返回日本的?”黑田理事官自然地问。
降谷零嘴角抽了抽,你好犀利的问话啊。
他迟疑了下,还是说道:“也许您听过,甜品社?”
黑田理事和宫村、竹下对视一眼,甜品社单独听起来好像是一个无害的做甜点的或者甜品爱好者的社团。
但这个语境和环境下提起的社团,应该只有那一个了,六年前突然冒头的、里面全是国际通缉犯的甜品社了。
竹下试探着问:“甜品社帮你突破美国的封锁,返回日本的?”
降谷零微微颔首,一脸矜持地说:“那个甜——”
宫村警官严厉喝问:“你和他们做了什么交易,让他们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帮你,那群人都是利益至上的亡命之徒,狡诈又危险,更是在国际上犯下累累大案,你别被他们给骗了。”
——品社,是我的。
降谷零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刚才准备邀功的骄傲姿态瞬间萎了,蔫哒哒地说:“我用组织的情报交换的,我告诉他们,组织的boss换代了,他们就答应帮我了。”
唯恐学生被骗的宫村警官眉头一松,毕竟欺诈组上下完全不用他担心的,他担心别人还差不多。
唯独这个只上了几天课的降谷他一直都放心不下,因为没有学到欺诈的精髓,再加上警校的档案一直是这小子较真又严肃,他怕极了这家伙因为过于单纯玩儿不过那些老狐狸。
毕竟降谷在组织里的处境一直说不上好。
“没吃亏就好。”宫村警官露出细微的笑,只要自己人没吃亏,管他什么手段呢。
只是——
“组织首领更换的消息,目前也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且一直都没透露出去。既然你告诉了甜品社那帮人,就一定要小心他们搞事的时候出卖你。”
宫村警官神色凝重地说:“事先做好预案,一旦他们卖你的事情被组织知道了,公安这边会立刻派人扰乱组织的视线,想办法让组织认为是甜品社那根搅屎棍在胡说八道,真正泄密的另有其人。”
竹下警官会意,接话说:“我会想办法将这口锅扣在爱尔兰头上的。”
黑田理事说:“我这里有几个备选的人,都是公安重点注意的组织成员,也可以成为这件事的导火线。”
降谷零:“……”
他凝视着这几位同事竭尽全力替他寻找生路的同事,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几次,愣是没办法将甜品社是自个儿的坦白出来。
甜品社在这几位长官心里,都快媲美组织了。只是因为组织的大本营在日本,才被重点针对而已。
但天地良心,甜品社真的很无辜,平时只是接一些委托而已啊。
那几人商量完后,黑田理事叮嘱道:“降谷警部,预案计划已经商定,你到时候咬死不知情就行。”
降谷零扬起嘴角,笑容温和地应道:“……好。”
虽然完全不会派上用场,但前辈们的心意他收到了。
有这些长辈无死角护着,尽心竭力帮助着,他心里很暖。
述职完后,黑田理事拿着手里的笔点了点办公桌,神色冰冷:“朗姆那边出事了,他被组织首领惩罚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顿了顿,他的目光落在部下身上。
听萩原那小子说,朗姆的刑罚被降谷承担了,今天收到降谷要来述职的消息,他都临时让医生过来守在隔壁了,随时准备救人。
但望着降谷零挺直的仿佛竹子一样的身姿,他默默按下了问他身体状态的想法,继续说道:“是上边的某些人着急了,硬是催着我们的搜查官提供情报,好成为他退休前履历上辉煌的一笔,却从不为搜查官的安危考虑。”
这件事必须要给降谷和萩原一个交代,不能就这样含糊过去。
他语气强硬地说:“降谷警部,你和朗姆接触时,一定要提醒他,一切以自身安危为主,上面的催促有我顶着,只要我活着,轮不到他们越界胡乱指挥。”
“那些家伙,他们懂个屁的卧底!”竹下冷不丁地骂道。
他也被上层的某些人坑过,一个个看见点利益就跟狗见了屎一样,迫不及待地想上去尝尝咸淡,还要命令任务中的搜查官给他们带去更多,完全不顾搜查官的心情和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