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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一块被泼了浓墨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霓虹灯在积雪未化开的柏油路上投下扭曲的光斑。

江野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节处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与真皮方向盘黏腻地粘在一起。

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轮胎碾过积雪的路面,带动雪粒在身后拉出一道白色弧线。

“吱——”

刺耳的刹车声几乎要刺破耳膜,可江野脚下的油门却丝毫没有松动,前方路口的红灯正亮得刺眼,江野甚至没有侧头去看横向车道是否有来车,只是一味猛打方向盘,车身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角度斜冲出去,堪堪擦过一辆正常通行的黑色轿车,惊得黑车司机猛按喇叭。

这已经是第二个红灯了。

后视镜里,红蓝交替的警灯像两颗疯狂跳动的心脏,越来越近,尖锐的警笛声更是如附骨之蛆,死死咬在车后。

江野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他猛地降挡,变速箱发出一声剧烈的顿挫,车身却像离弦之箭般再次提速,车辆在车流中灵活地穿梭,如游鱼般避开障碍,又像蛮牛般强行挤开一条生路,好几次都只差几厘米就要撞上旁边的车辆,惊得路上的司机们纷纷咒骂躲避。

第三个红灯亮起时,江野依旧没有丝毫减速的迹象,他看准了路口中央的空隙,猛打方向盘,同时拉起手刹,车身在路面上划出一道漂亮的漂移轨迹。

紧随其后的警车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疯狂,急打方向试图跟上,却因为积雪,加上速度太快,险些侧翻,只能眼睁睁看着江野的车如同脱缰的野马,冲过路口,再次拉开距离。

警笛声依旧在身后紧追不舍,可江野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慌乱,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急切,他在一个连续的S形弯道处再次深踩油门,车身几乎是贴着护栏驶过,一侧的车轮甚至短暂地离开了地面。

身后的警车显然不具备这样的车技,在第一个弯道就被拉开了不小的距离,等到勉强转过弯来,江野的车已经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尾灯,消失在夜色深处。

当冲过第四个红灯,将警笛声彻底甩在身后时,江野脚下的油门才缓了些。

车辆平稳地驶入一条安静的街道,进入江宁泊的地界。

江野将车随意地停在路边,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眼神此刻却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江野一把推开虚掩的大门,几个穿着蓝色工装服的工人正围在客厅中央,手里拿着扳手和螺丝刀,地上散落着一些家具的零件和包装纸,显然是在安装家具。

双方陷入短暂的面面相觑,他们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冲进来一个人,而且看对方这副气喘吁吁、眼神凶狠的样子,都有些不知所措,手里的工具也停了下来。

江野很快回过神来,他完全无视了这几个人,径直就想往楼梯的方向走。

“哎,你谁啊?不能上去!”一个男人快步上前,试图拦住江野。

此人是江宁泊雇来负责监督家具安装的,不算物流仓库正式员工,自然就不认得江野。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三个年轻人靠了上来,显然是他带来的帮手。

江野看都没看对方伸过来阻拦的手,只是侧身一撞,同时抬起右脚,快准狠地踹在了对方肚子上。

“滚开!”江野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怒火。

男人没料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而且力气这么大,被踹得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又惊又怒地喊道:“你tm私闯民宅还打人?!”

江野根本不理会他们,脚步不停地往里走。

他没有选择旁边的电梯,而是直接抬脚就往楼梯上跑,木质楼梯被他踩得“咚咚”作响,每一步都带着怒火。

江野的速度极快,可身后追他的两个小伙子速度也惊人,紧紧跟在身后,几乎是一前一后地冲上了三楼。其中一个小伙子伸手就想抓住江野的胳膊,嘴里还念叨着:“你打了我们师傅还想跑!”

就在这时,两人看清了楼梯尽头站着的男人,动作瞬间僵住,伸出去的手也下意识地收了回来,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畏缩和慌乱。

其中一个小伙子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泊、泊哥,我们不是故意放人进来的。”

他俩头一次独自面对江宁泊,眼神躲闪,丝毫不敢直视楼梯尽头的人。

江野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江宁泊正站在三楼的楼梯口,穿着一身宽松的米白色家居服,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

江宁泊似乎早就听到了楼下的动静,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地落在江野身上。

听到对方解释,江宁泊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对两人摆了摆手,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去忙吧。”

两个追上三楼的小伙子如蒙大赦,低着头快步下楼了。

三楼瞬间只剩下江野和江宁泊两个人。

江野胸口剧烈起伏着,刚才的狂奔和怒火让他几乎喘不上气,他死死地盯着江宁泊,眼神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委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受伤。

他猛然朝着江宁泊冲去,抬起了拳头。

江宁泊甚至没有躲闪,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江野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江宁泊的左脸上。

巨大的冲击力让江宁泊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最终重心不稳,摔倒在身后的护栏上,发出一声轻响。

江野站在原地,看着摔倒在地的江宁泊,握着拳头的手微微颤抖,指关节因为刚才的挥拳而有些泛红。

然而江宁泊似乎完全没把这一拳放在眼里,他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抬手随意地抹了抹嘴角的血迹,对着江野露出了一个极浅、却带着几分宠溺的笑容,声音带着一丝被打后的沙哑:“解气了?”

江野死死地瞪着江宁泊,眼眶却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沈闻冉被下药的事,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