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的呼吸猛地一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江宁泊只负责灰色地带,可能是江立军有意为之,江宁泊接触到的正经商人没几个,他本人也对人际交往完全没兴趣,所以他不认识画面里的男人,但江野对这个人并不陌生。
对方是刘家最小的儿子,名叫刘宇海,江野还和这位大叔一起赛过车,两年前双方在酒会上见过,当时此人意气风发,跟现在判若两人。
当初他只听说刘家破产,刘宇海借了高利贷,后来就没了音信,他不敢想象,如果沈闻冉也变成这样……
“o国赌场的生意往来向来是你全权负责,你还敢说沈闻冉被下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江野的声音带着沙哑,o国赌场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这种见不得光的交易,江立军肯定是交给了江宁泊,因此研究所交易出去的所有香料,运去哪、交给谁、谁用了,江宁泊都会知道所有细节。
江宁泊拿起可乐瓶又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也没能压下他眼底的情绪:“很不巧,当时陈祖司去o国赌场闹事被扣下,我为了赎人,跟赌场老板让了利润,江国芸人还没回国就先告了我的状,所以早在四个月前,研究所就已经不在我的手上了。”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江野,鱼缸的波纹印进他的眼底,像是淬了冰:“我的权利被架空的差不多了,爷爷想让你继位,接管我位置的人要成为你手中最锋利的剑,这个人,自然得是宁舟。”
江野只觉得一阵窒息,他扶着旁边的柜子才勉强站稳:“我不关心这些,告诉我,他给沈闻冉用的药,跟刘宇海是不是一样的?”
江野的声音抖得厉害,他甚至不敢去看幕布上的画面,生怕下一秒就看到沈闻冉也变成那样。
“那倒不至于,”江宁泊摇摇头,难得认真跟江野分析,“爷爷给沈闻冉用的是改良过很多版的药,副作用没那么强,但会使人没有精神,一次食用量超过3g,就会对药产生依赖性。”
“他想要什么?”江野抬起头,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让我跟沈闻冉分手?还是让我乖乖扮演好江家继承人?”
江宁泊看着江野这副样子,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满满,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你护不住沈闻冉,不然也不会把沈闻冉藏起来。你想先把沈闻冉保护起来,利用商业街项目自立门户对吧?你太天真了,爷爷培养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放弃一个完美继承人,所以……”
所以江立军算准了他现在最在乎什么,算准了他会妥协。
江野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直冲头顶,脑子里阵阵发懵,甚至已经开始耳鸣,江宁泊的声音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好像是……江国谦和妈妈的声音。
——枕月,你怎么脑子不清醒,你想把满满藏去哪里?你没得到半分遗产,儿子分到的遗产又得等他成年后才能启用,你想自立门户?天真!
——儿子是我生的,是我肚子上掉下来的肉,我凭什么不能带走!
——我告诉你孟枕月,江野是我们江家的种!
——你们江家?一群恶心的刽子手,我爸和我哥怎么没的,司机怎么突然有的心脏病,你敢说和江家没半毛钱关系!
——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你!你们家司机有心脏病可是有体检报告的!
——京都哪家医院不是江家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江家做假体检单?孟枕月,我从没发现你这么蛮不讲理,你别逼我打女人!
尘封的记忆碎片猛然袭来,江野头痛欲裂,一头栽到鱼缸上,发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