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孟颖这话,突显出了栾伟军一家独大的家庭地位。
其实也怨不得孟颖。
一方面,栾伟军就是这种大男子主义性格。
另一方面,孟颖嫁给栾伟军后,就没有出去工作过。
家里的收入都是来自栾伟军,可以说是栾伟军撑着这片天,他便自然是家里的天。
不过,不得不说一点,当初孟颖想找个事做,多少赚点钱,补贴家用。
是栾伟军嫌她找的事会丢他的脸,也看不上孟颖赚的那几个钱。
所以,孟颖一直在家里相夫教女,妥妥的家庭妇女。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有话语权?
就如孟颖此刻说的,家里就是栾伟军做主,这家要是反了栾伟军,那就全乱套了。
肖星瑜暗暗叹了一口气。
看着孟颖,认真问道:
“阿姨,你想你女儿将来也活成你这样吗?”
“……什么意思?”
“我无意冒犯您,只是说几句实话,一,栾佳煊有自己的梦想,她愿意努力,做父母的应该支持才对。”
“二,女儿不是父母手中的提线木偶,她有自己的人生,不该活成被安排的样子。”
“三,栾佳煊已经成年了,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力,也应该得到最起码的尊重,阿姨开口就是丈夫说了算,那阿姨把她生下来的目的是什么?给你丈夫生的玩具吗?”
这话可不好听。
但肖星瑜没准备绕弯子,更何况不是夸大其词,说的就是事实。
孟颖脸色难看了,不耐烦道:
“你真是管的宽,关你什么事?你是我家亲戚还是天王老子?难不成你是佳煊男朋友吗?就凭你说的这些话,可别想做佳煊的男朋友。”
啧,直接怀疑肖星瑜和栾佳煊在谈恋爱。
不过,回头一想,似乎只有这种可能,肖星瑜才会插手栾佳煊的事。
不然,凭什么来插手。
栾佳宜忙说道:“妈,你想多了,他并不是妹妹的男朋友。”
“不是更好,更没有资格来说三道四,赶紧走,我家不欢迎你。”
肖星瑜想笑,当即说道:
“行,既然你两口子都听不进道理,那没必要多说了。希望你们不要后悔。”
肖星瑜转身走人。
身后传来孟颖不悦的怦击声:
“就算后悔,也不关你的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难怪你爸不喜欢他。佳宜,以后你别跟这种人来往,你妹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让你爸知道了,你也会要挨收拾。”
听着真扎心。
好在肖星瑜不会计较这些。
随即便给程超打了个电话。
当天傍晚时分,栾伟军带着栾佳煊回来了。
屋内阴气重重,三个女人都不敢说话。
栾伟军都不想问过程,直接下了死命令,即:
没他的允许,栾佳煊不准出门。
次日早上,程超敲响了栾伟军家的门。
见到栾伟军后,程超表明了身份。
栾伟军一听就来气,吼骂道:
“你还阴魂不散找上门来了是吧,别跟老子说什么经纪人,老子没点头,你屁都不是。”
“栾教练,我和你女儿签了合同的。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协商沟通,没必要闹的这么僵吧。”
“呵,你还好意思提合同,我没报警你们坑蒙拐骗就不错了,有多远滚多远,最不待见你们这些人渣。”
程超眉头皱起,冷声道:“我需要和栾佳煊当面沟通一下。”
“没这必要,这里是我家,我是爹,我说了算。”
“如果栾教练非要这样的话,那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女儿若不履行合同条约,那就是单方面违约,违约是要承担法律责任和相关赔偿的。”
“少拿这套来吓唬老子,老子当初走职业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老子要是想弄你,那你以后在这行都讨不到一口饭吃。听好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下次你再出现,别怪我不给你留活路。”
程超一笑:“那栾教练就别给我留活路吧,再次提醒栾教练一次,真赔偿的话,栾教练倾家荡产都赔不起的。”
“滚!”
栾伟军甩上了房门。
“还真个不讲道理的蛮驴。”
程超嘀咕了一句,拿出手机,打了妖妖零。
合同纠纷虽然不属公安系统处理,但民警可以介入调解。
当然,程超并不指望民警能调解此事,但要确定形成既定事实,就是栾伟军不接受调解,已存在违约事实。
形同走一个程序。
到时便可直接到法院起诉,法院才是仲裁权力机构。
民警很快到了。
了解到情况后,由民警敲响了栾伟军家的房门。
这下子,栾伟军不得不面对了。
看到民警的那一刻起,他的脸便黑的像锅底一样。
心里也知道这不属于叔叔的处理范围,根本就不配合,叫嚣着程超可以拿着合同书去法院起诉。
程超并没有着急去法院。
往后一个星期,每天都像上班打卡一样,总会去栾伟军家一次。
上手就是直接打妖妖零。
派出所里明知道是这码事,处理不了,但只要有人报警,就得出警。
所以,叔叔也成了打卡上班一样,每天也要来一次栾伟军家。
周围邻居已经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可不,天天一辆警车跑来,每天都是上栾伟军家。
好似乎栾伟军一家人犯了大事一般。
栾伟军的心态一天比一天糟糕,气的牙齿都快咬碎。
他受不了了,找起了人脉关系,要收拾程超……
一个星期后,程超去了法院,交上相关资料和诉状。
三天后,立案之前,栾佳煊接到了法院的电话,了解情况。
栾佳煊都懵了,根本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把电话给了她爸。
栾伟军阴沉着脸,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天,法院的人便上门了解情况。
见识到了栾伟军的态度,不仅不让进门,更别说见当事人栾佳煊。
就一句话:要告便告,随时奉陪。
好样的,气势澎湃,够硬!
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法院立案。
栾传军很快收到法院的传票。
也就是开庭传票。
事情到了这一步,性质就不一样了。
栾伟军没有料到程超真告上了法庭。
赔偿诉求金额还高达五百多万。
有些措手不及的栾伟军连忙托熟人找律师。
这倒是容易找到。
只是,找了好几个律师,看过栾佳煊签过的合同后,都直言官司会输。
道理很简单:合同上白纸黑字,并没有违背合同法的条款。
而且不是甲方违约,是乙方主动违约,且乙方拿不出解约的有利条件。
最后大概率是赔偿金额的判定,可能不需要赔给乙方那么多,但肯定会是三四百万打底。
所以,几个律师给出的建议都是:
争取不上法庭,通过私下协商解决,让甲方撤诉。
只要沟通到位,多打打感情牌,赔偿的金额相对还会少些。
至此,栾伟军懵了。
这时才明白到,原来并不是他犟他硬气,事情就要由着他。
一旦对方拿起法律这把尺子,他再硬气都是屁。
不安加上堆积在心里的情绪,栾伟军把所有怒火都发在了栾佳煊身上。
动不动就是一顿臭骂,有时候骂的不知道有多难听。
本就不敢开口的栾佳煊,越发沉默。
短短几天里,人都瘦了一圈。
整天缩在房子里,如宠中的囚鸟一般。
栾伟军不得不主动打电话给程超,希望当面聊一聊,协商解约。
瞧瞧,先前程超找他,他硬气的像天王老子一样,现在却要主动找程超。
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受吗?
不好意思,程超不接受协商了,回应简单直接,四个字:
“法庭上见!”
不是叫嚣想告便告吗?满足你!
几天后的星期三上午九点半,开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