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朋友查过了这家公司的股权架构。
好像王家也不是股份最多的一家,严家也不是,甚至比王家还少。
公司最大的股东,她甚至是完全控股的。
很有意思,其它几家股东很有默契的都是以自己家年轻一代的人为持股人,所以只有她辈分和年龄都是最大的。
新成立的公司嘛,选一个稳重老成、经验丰富的掌舵人其实也无可厚非……”
叶搏开口又给慕念君讲了自己挖掘出的有一个信息,全程未点名,但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是在说谁。
暮年君不由得又把桌上的记事本打开了,旋即,又坚决的合扣上了,神情变得冷漠了起来。
“我知道她想要什么,可我偏不顺了她的心,更绝不会因此屈服!”
“说到底还是我手上这些你们家股份的原罪。
现在爷爷去世对家里的影响也逐渐稳定了下来。其实这段时间里,我一直有个想法,如果你这边没什么意见的话,我想把这些全都归还回去。
包括,最早的公开说明是给我的那一份。
你如果觉得这样的安排还是会动你接下来的工作带来很多被动的话,咱们也可以折中的去处理,这些股份我先不分下去,全部的都先转到你名下去。
这样,至少横在你们两人之间的矛盾就会彻底的消失,最起码能让你面临的困难和压力减少一半吧。”
叶搏很真诚的向慕念君建议着,所说还真是自己真实所想,自己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慕家,即使再多的财富压于己身,对他来说其实都是负担。
慕念君却想都不想的断然否决了。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去做!
我其实后来已经想过很多次爷爷为什么这么安排了,他的智慧其实远比咱们表面看到的还要深谋远虑多了。
首先,这些股份在你的手上,他们才会只能背地里使些手段,顶多就像现在给咱们俩不断的施加压力,却不能明打明的开抢,因为这样的决定是爷爷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的,他们还要脸!
但如果按照你现在的这个想法,把这些股权转到我名下来。表面上来看的确是一下子就让我在公司里有了绝对的话语权,行使管理、决策权利时会更加畅通无阻一些。
但是叶搏,你有没有考虑另一个后果。如果这样做了,就等于是首先由咱们自己把爷爷苦心安排的一切给彻底推翻了。他们再来抢,就彻底的肆无忌惮了!
撕破脸面我不怕,这个家族最后的颜面也会因此被彻底的撕的粉碎……
还有你说,要把原本就属于你的股份也转让出去。我能听出来,你说这些话时是有气的,而且或多或少还有些对我也不满的原因吧?
爷爷给你的的确在女婿里最多的,你也肯定认为这是因为我在咱们婚礼上犯了错,这是爷爷对你的亏欠和补偿,所以才觉得拿着不舒服。
事实上不是这样子的!
爷爷其实……,后来私下里给我一个人专门解释过这件事。当然,我承认,爷爷是有私心的,他其实更担心我我跟你有了一样的想法会让我这边心理负担更大。
爷爷说了,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他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报答你师父他老人家很多年前的一个恩情。
一个彻底的挽留了慕家命运的大恩情,他们两人也是因为那事成为了忘年交。
我当时也问了爷爷是什么事情,他只说,是你师父他老人家在慕家的公司刚刚新创立的时候,替他算过一卦,让他避开了商业上对手的一次毁灭性的破坏……”
这个解释,叶搏是第一次听,心里也在盘算,至于是不是真的,到现在也很困难去准确考证了。
他反而更相信的,是老爷子曾经私下给自己的那个听起来更可信的解释,金陵往事时,师父紧急下山,走了一趟秦州的事。
他当时,“救活”了慕念君……
一想到这里,叶搏所有的底气和志气一下的就软塌了下去……
“还有就是,你也绝对的不能去带这个头,慕家的女婿又不是只有你一个,现在有古家姑父,将来笑君人家也有老公,你这么风格一高的,别人到时候要不要跟随,是不是无形中你就又把人得罪了……”
叶搏听后也认为,慕念君的这个观点是对的,或许还有就是,这也是慕念君已经站在叶搏这边的角度,替自己着想的一次改变,不觉得心里头就感动且欣慰了起来。
夫妻之间本来就该有的一种相互理解,相互扶持,叶搏开始感受到了……
慕念君那边,却又陷入了一段长久的沉默,吸引着叶搏关注了过去。
慕念君的面色复又变得阴沉、决然了起来,随后抢着叶搏的发言,又开口了。
“其实我不希望你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甚至是最重要的一个!
小姑的目的就是这个。
我偏不能让她得逞了!
这么多年了,你们所有人看到的,是不是都是她对我特别的疼爱?甚至已经超过了对她的亲生女儿,雪晴姐?
可真正的体会,却只有我最清楚,感受最真实!
她!
对我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爱!
而是一种完完全全变态的掌控与操纵!
我必须活成她想要我成为的样子,她才满意!而我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偏离和逃脱都会引起她的不满和反对。
从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很强势代替了我的父母,掌控和规划着我的成长和人生。
小到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吃什么样的饭。大到该上什么样的学校,交什么样的朋友,到了多大才能谈朋友,跟谁谈……
她的理想,是把我塑造成她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样子,这里头当然的也承载着她自己已经无法实现的梦想,走不出去的道路!
而我,就像是她用毕生精力在雕琢的一件工艺品,一个线提在她手上的木偶!
她是如此的霸道和强势,所有的所做所为打的还都是为我好的旗子。
由于她在家里早就用强势和霸道换来的家庭地位,由于她自己不幸的遭遇所引起的同情和退让。
我所有的家人们,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绝对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