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几个被当场戳破心思的官员,也从震惊里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跪到地上,脑袋“咚咚”往地面磕,声音里满是哭腔,只求嬴璟宸能饶过他们。
“城主!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活路吧!我就是一时糊涂,才动了那点歪心思,再也不敢了!求求您了!”
另一个人也跟着哭嚎,身子抖得像筛糠:“城主,我就是个文职,这辈子都没下过地面,听见要被玛娜生态围剿,实在是吓慌了神,才想出这种蠢主意……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城主……我真的知道错了……”
“求您开恩啊!”
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在廷议室里响着,几人的额头很快就磕出了红印,连说话都带着浓重的鼻音。“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嬴璟宸冷哼一声,语气里半分余地都没有。
“跪在外面去,互相扇巴掌,一百下。力度要够大,声音要够响,滚!”
这话落进几人耳朵里,简直像得了特赦令。
几人瞬间松了口气。
比起丢了性命,一百个巴掌算得了什么?
就算把脸扇肿扇破,也得咬牙扇完。
“谢……谢城主开恩!谢城主!”
他们连滚带爬地应着,话音还没落地,就慌慌张张地往门外跑,那模样恨不得立刻逃离这让他们心惊胆战的地方。
廷议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外面的动静被隔绝了大半,听不清扇耳光的脆响。
但嬴璟宸却看得分明。
门外几人正卯足了劲,一下下往对方脸上招呼,每一下都用了十足的力气,半分不敢偷懒,显然是怕稍有怠慢,又惹得他动怒。
嬴璟宸的目光扫过在座的马克等人,那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像在掂量什么。
“你们中间,还有人跟他们抱着一样的心思么?”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让空气里的凝重又添了几分。
面对这双冷冰冰的眼睛,马克等人谁也不敢抬头,一个个垂着眼,摆出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方才那几人的下场就摆在眼前,此刻没人敢冒半分风险,哪怕心里真有过动摇,也绝不肯露半分痕迹。
他们连心里头都不敢随便琢磨,方才那几人的教训摆在眼前,这点心思根本瞒不过嬴璟宸。
嬴璟宸将他们的模样尽收眼底,鼻腔里又哼出一声,打破了这沉默:“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打不过玛娜生态。我把话说明白,这次让灯塔往龙骨村去,不是要你们跟龙骨村合兵,一起去迎敌。”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坦诚,甚至称得上尖锐:“恕我直言,就算灯塔现在有十万人、百万人的部队,在玛娜生态面前,也不过是给它们当点心的份。”
“我真正的打算,是防止灯塔在兽群围剿过来的路上,遭受到不必要的波及,徒增没必要的伤亡。”
“而且你们尽管放心,这场和玛娜生态的决战,灯塔不用出一兵一卒,所有事,皆交给我就可以。”
他说到这儿,目光扫过在座众人:“毕竟,我的实力,你们先前也该亲眼见识过。”
这话一出口,在座的马克几人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对啊,嬴璟宸当初在城主继任大典上所显露出那宛若神只一般的一幕还历历在目。
以他的能耐,未必不能凭一己之力扛下玛娜生态。
这么一想,之前压在他们心头的那块巨石似的担忧,终于轻了些。
这时,嬴璟宸扫了眼在座众人,见该交代的都已说清,便干脆利落地开口:“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今天的廷议到此为止,散会。”
话音刚落,他的目光转向罗征和马克,吩咐道:“罗征,你带马克去处理那些反叛者,记住,让马克亲自动手。。”
“是!”罗征立刻应声。
马克也跟着站起身,微微颔首,没多言语,只等着罗征一同行动。
“城主,我能跟着一起去吗?”冉冰抬了抬手,声音里带着点认真。
“随你。”嬴璟宸头也没抬,随口应了句。
马克见她也要跟来,下意识想开口阻拦。
这种处理反叛者的事,他不想让冉冰沾手。
可话还没到嘴边,就被冉冰抢了先:“少了我,你能成吗?”
这话听着像反问,实则藏着软乎乎的心意。
她不愿让马克一个人扛下这些棘手事。
马克望着冉冰清亮的眼睛,愣了愣,方才还带着几分凝重的眼底,慢慢漫开一层浅淡的情愫,连眉头都舒展了些。
嬴璟宸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适时插了句嘴,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咱们猎荒者队长和副官之间,是擦出点不一样的火花了啊。”
这话一落,廷议室里原本还残留的几分紧张感,瞬间散了大半。
镜南等人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目光落在马克和冉冰身上,眼神里满是打趣。
“城主大人,我……”马克与冉冰的脸颊微微发烫,慌忙想解释,却被嬴璟宸抬手打断。
“行了,不用解释。”
嬴璟宸摆了摆手,语气轻松了些。
“现在三大法则早就废了,自由恋爱又不犯规矩,你没必要紧张。况且这次决战过了,没有了玛娜危机,一切都将改变。”
“好的,城主。”马克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声音都轻了几分。
一旁的冉冰早已经红透了耳根,连脸颊都泛着滚烫的红晕,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抬头看人。
这小段插曲过后,罗征率先起身,马克和冉冰也跟着往外走。
等他们出了廷议室,就见门外那几名官员还在跪着。
大概是刚才真铆足了劲,此刻几人的脸都肿得老高,像充了气的馒头,嘴角挂着血丝,有的甚至鼻血直流,狼狈得连站都站不稳。
罗征瞧见这副模样,鼻腔里不屑地哼了一声,要不是方才元首拦着,他早把这几个贪生怕死的软蛋脑袋拧成麻花了,哪还轮得到他们在这儿挨巴掌受活罪。
马克和冉冰以及镜南、梵蒂等一行人跟在后面,看着几人鼻青脸肿、鼻血横流的惨状,脸上没半分怜悯。
说到底,这都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
先前动了反叛的歪心思,又想着弃灯塔而逃,如今落得这般下场,纯属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众人又往外走了一段,离廷议室已经有了些距离。
镜南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往廷议室的方向望了一眼。
她沉默了两秒,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藏着点说不清的失落,随后便收回目光,头也不回地跟着大部队继续往前走。
另一边的梵蒂,始终没怎么说话。
她脸上的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没人能看清她的神情,可面罩底下的那双眼睛里,却翻涌着些复杂难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