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奎兹尔爽快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瓦肯顿时像是注入了新的动力,硕大的脑袋用力一点,语气里满是激动的保证
“请王上放心!只要这些新鲜的实验体一送到,我立刻扩大试验范围,对比不同体质、不同精神强度的实验数据,不出多久,一定能找出意识与躯体排斥的根源!”
“嗯。”奎兹尔微微颔首眼神里藏着对“新生”的迫切渴望。
他太需要瓦肯尽快完善这项技术了,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随着每一次呼吸流逝,他必须赶在这具躯壳彻底腐朽前,抓住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只要意识转移技术成熟,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意识抽离,注入早已选定的新躯体。
到那时,他将摆脱衰老的桎梏,重新拥有壮年时的强悍体魄,继续坐在维兰文明的王座上。
至于新躯体的人选,奎兹尔早已在心底敲定,从未有过半分犹豫。
他绝不会选择那些底层贱民,甚至连普通的维兰贵族都入不了他的眼。
在他看来,那些人的躯体里流淌着“平庸”的血液,只会玷污他至高无上的意识。
他的新容器,必须足够“高贵”,足够“强大”,才能配得上他统治者的灵魂。
符合条件的,自然只有他的两个儿子。
而弗利萨,从一开始就被他彻底排除在外。
那个优柔寡断、满心“民生”的蠢货,连自己的意志都无法坚定,躯体里更没有继承他的狠厉基因,这样的“残次品”,根本不配成为他的“新壳”。
如此一来,只剩下普罗托斯。
这个长子继承了他年轻时的体魄与心性,强悍、果决,甚至连那份对权力的贪婪都与他如出一辙。
这正是奎兹尔最满意的“容器”。
这也正是他明知普罗托斯私下里咒骂他“老不死”、暗中与寡头勾结、野心早已昭然若揭,却依旧对其委以重任,甚至在外人面前频频流露“传位之意”的真正原因。
他看似在培养继承人,实则是在“豢养”自己的新躯体。
他要让普罗托斯保持巅峰的状态,要让这具“容器”足够强健,等到技术成熟的那一天,他便能不动声色地取而代之,将长子的一切彻底据为己有。
当然,这层层算计之下,奎兹尔也为自己留了最后的退路。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科研从无绝对的把握,瓦肯的实验或许能成功,或许终其一生都无法攻克意识与躯体的排斥难题。
而他早已没有多少时间去赌。
若是在自己咽下最后一口气前,意识转移技术依旧未能成熟,那他也只能认命。
毕竟维兰文明不能没有统治者,那些虎视眈眈的军方将领、蠢蠢欲动的内部寡头,都在等着维兰因权力真空而陷入混乱。
到了那时,他便会真正将王位传给普罗托斯。
这个长子纵然野心勃勃、对自己暗藏杀意,却终究是最像他的人。
一样的狠厉,也一样有能力压服内外的反对势力。
让普罗托斯继位,至少能保证维兰文明不会在短时间内分崩离析,甚至有可能在他的带领下,延续文明的火种。
这是奎兹尔作为统治者的最后考量,也是他对这个“既像自己又要取代自己”的儿子,最复杂的托付。
他看向实验室深处眼神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愈发深沉。
一边是为自己谋求“永生”的孤注一掷,一边是为文明留存火种的后路安排。
这两条路,他必须走下去,且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言归正传。
沉浸在“永生”与“传承”双重盘算中的奎兹尔,思绪飘得极远,连瓦肯在一旁的呼唤都未曾察觉。
直到那声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重复了数次,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王上?……王上?”瓦肯的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惊扰了这位喜怒无常的统治者。 “
嗯?怎么了?”被打断思绪的奎兹尔回过神,看向眼前的瓦肯,眼底的深沉尚未完全褪去,还带着一丝刚从盘算中抽离的恍惚。
“王上,您方才愣神了好一会儿。”瓦肯如实回答,硕大的脑袋微微低垂,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哦,是吗。”奎兹尔轻应一声,瞬间便意识到自己在下属面前失了态。
身为维兰文明的王,任何情绪外露与精神恍惚,都可能被解读为“衰弱”的信号。
他迅速收敛心神,重新换上那副威严的模样。
如今亲眼见证了意识转移技术的突破性进展,悬在心底的一块石头落了大半,他自然也不打算在这地下实验室久留。
这处秘密基地,除了他和瓦肯,便只有负责看守与输送物资的死侍知晓,连普罗托斯与弗利萨都蒙在鼓里。
若是自己离开王座殿太久,难免会引起外界的揣测。
尤其是对权力异常敏感的普罗托斯,说不定会暗中调查。
想到这儿,奎兹尔扶着控制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上的褶皱,在离开前对着瓦肯郑重嘱咐道:“瓦肯,本王乏了,先回殿中歇息。你要的实验体,我会让禁卫军连夜从外环区的收容所里挑,明日天亮前一定给你送到”
他顿了顿,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郑重:“我希望你能争点气,真的能在本王的有生之年完善这项技术。届时,你想要的任何东西——资源、头衔,甚至是一座专属的星球,本王都能给你,重重有赏,绝不食言。”
这番话既是许诺,也是催促。
他给了瓦肯最丰厚的诱饵,也抛出了最隐晦的压力。
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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