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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灼心里,绿夭和笛飞声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绝对属于两个世界的人……所以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但她忘了,如今笛飞声失忆,绿夭只知道他是“李门主的随从阿飞”而非“金鸳盟大魔头笛飞声”——就跟席岑哥哥差不多,只是更厉害、更冷酷。

而笛飞声相信李莲花和她都是老狐狸,话不能尽信,只有实心眼的绿夭是他打探消息的缺口——所以他可能有意接近绿夭,从她嘴里套话。

不好,她亲手把绿夭推进火坑了!

她把绿夭从扬州带到京城来,人生地不熟的,又不能跟在自己身边……小姑娘又缺心眼,自然是什么都跟“阿飞”说。

孤男寡女日日相处,笛盟主的魅力本身也不可小觑,啊,完了!

“绿夭。”叶灼转过去面向她,正色道:“你可不能喜欢上阿飞。”

绿夭莫名其妙地歪了歪头:“为什么?”

她没有心眼,甚至不会掩藏和否认。

叶灼反倒犯了难。

她不能告诉绿夭——阿飞其实是金鸳盟盟主笛飞声,你喜欢他不会有好结果的。

别的不说,光是角丽谯见你在他身边出现,就能弄死你一百遍。

而且,笛飞声能看上你的可能性也很低。

救命。

绿夭在男女情思方面一直不开窍,她还当她没有那根弦呢!结果上来就看中了笛飞声!

“绿夭……”她艰难道:“那你觉得,阿飞喜欢你吗?”

哪知绿夭眨眨眼,一脸天真道:“喜欢呀。”

这回换叶灼不会了。

她愣了一会,确认道:“他自己这么说的?”

绿夭点点头,“他说我可爱呀。”

“原话怎么说的?”

绿夭学着他抱刀的姿势,眼睛斜向下看:“你蠢得还挺可爱。”

叶灼震惊了。

笛飞声不是一向厌蠢吗?

还是说,他失忆之后……性情大变了?

这倒确实有可能——因为忘记自己是谁,那种上位者的威压消失了,与生俱来的纯良显露出来,让人觉得很好靠近。

“绿夭你仔细说说,他什么情况下说的这话?”

绿夭偏头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我说我给李门主烧纸的时候。”

叶灼讶异:“你们都已经聊到这么深了?”

绿夭把她给李相夷烧纸的事当做“家丑”,轻易不会告诉外人,而笛飞声向来沉默寡言,更不会去探听这种事,那他们得是聊了多久才聊到这种话题上去??

绿夭不以为意:“没有呀,阿飞对他过去的事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没法聊得很深啊。”

叶灼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我信你对他一无所知,但他对你估计已经知根知底了。

绿夭是个话痨,不能忍受长时间的沉默——尤其是只有两个人独处,她不说点什么就会浑身不自在。

而这些日子,笛飞声每日天不亮下山把绿夭带上女宅,等化完妆再把她送下山去——按说以笛飞声的轻功,来回不用半个时辰,但叶灼总觉得他会耽误一两个时辰以后才出现。

“姑娘,为什么我不能喜欢阿飞?”绿夭把珍珠钗在叶灼头上比了比,“我觉得他人很好啊。”

叶灼一个头两个大。

“你所谓的很好,指的是什么呢?”

绿夭诚恳地说:“嗯,我不知道怎么说……爹娘也是会把我卖到青楼里去的,但是他不会。”

叶灼:“……”

她懂了绿夭的意思,她想说的是人品可靠、值得信任。

绿夭看中他在绝境里也能一言九鼎,这并不是什么很低的要求。

但是以她对笛飞声的了解……

叶灼眼珠一转,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告诉他你出身青楼了?”

绿夭“嗯”了一声,“他问我跟姑娘的关系,我就全说啦。”

叶灼连忙追问:“他什么反应?”

“他好像很不忍心。”

阿飞听到的是——爹娘为了保弟弟把她卖给了人贩子,只换了一斗米,那年绿夭八岁,天天盼着爹娘有钱了就会来赎她。但一直等到姑娘替她赎身,她已经不再想回家了,才因为姑娘要走,她无处可去又不得不被爹娘领回。

所以他沉默许久,说了句:“只有自己才是可靠的。你现在这样很好。”

“不啊,世上还是有很多可靠的人,姑娘就是我的贵人。”绿夭却很煞风景地摇头反驳:“姑娘经常跟我说,不能寄希望于别人拯救自己,但一定不要活成天煞孤星,人和人就是要相互依靠的。”

“所以我很努力,想让姑娘觉得偶尔也可以依靠我!”

阿飞就不说话了。

叶灼抿了抿唇,突然觉得十分棘手。

笛盟主是不会对绿夭这样反应慢半拍的小姑娘动心的,他们也不合适。

但变成阿飞以后,他确实跟从前大不一样——好像失忆把他冷硬外壳之下的少年心性释放出来了,虽然依旧冷酷寡言,态度却平易近人得多。

绿夭的珍贵,是站位太低和站位太高都发现不了的,但恰好此时他们处在一个抛却身份地位的场合中。

阿飞会欣赏她的天真、坚韧、不卑不亢,是很正常的事。

但有一天恢复记忆,这点微不足道的好感在他的武道巅峰面前不值一提——绿夭也是极有主见的人,不会接受这样的身份落差。

她该怎么做?

叶灼心虚地问:“绿夭……如果阿飞身份特殊,你们未来没有可能,怎么办?”

“哦。”绿夭听起来有点失望,但还是继续在她头上比划,“那也没事。”

“本来也没有喜欢一个人就必须修成正果的道理。”她把银簪取下换了根流苏钗子,“姑娘你看看,现在怎么样?我觉得换这根钗子会显年轻些。”

叶灼点点头:“这次全靠你了,能不动声色把我从‘清儿’变回我自己。”

绿夭这门手艺确实打着灯笼也难找——把美人化得更美很容易,但要把一个人化得很像另一个人就难了,而且她还需要每日修改一点点眉眼,让大家逐渐忘却‘清儿’从前的长相,接受她素颜的模样而不起疑。

“嘿嘿,虽然很羡慕霓裳能看见李门主大展神威,但她一定更羡慕我能帮上姑娘的忙!”绿夭开始收拾妆奁。

突然窗框传来一短两长的敲击声,随后屋外就传来碧凰的声音:“清儿?你起了吗?要过早饭时间了。”

绿夭赶紧手忙脚乱地从窗户翻出去——阿飞就在窗外,搭了一把手将人拽走。

叶灼后知后觉地想:不知道笛盟主有没有听人墙角的习惯?

但她还是赶紧起身迎了上去:“碧凰姐姐,不是说了吗,我从今天起不叫清儿了。”

“好,碧茶——总觉得你这名字有些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