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歇了一下便起身离去,他们各自都还有很多事做。
跟叶姑娘聊天信息量很大,却很放松,加上又睡了半个时辰,这几天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于是他心情很好地晃上了阚云峰,探头瞥了瞥云海,忽然双臂一展直接飞下崖去。
山雾扑面而来,漫山红枫隐没在云间。
他久违地感受了一下自由的风——浪费内力的感觉真不错啊!
看来还是得抓紧解毒。
这么好的景色,当揽着阿灼比翼双飞,才算快意。
不过,这女宅确实建的太高了点,下坠速度太快,提气久了感觉有点累……就在他暗自后悔的时候,阿飞突然出现,给他搭了把手。
“哎哟哟哟,差点摔了。”李莲花顺势落地,稳住身形后拍了拍衣摆,“谢了啊。”
谁料阿飞不客气道:“得意忘形。”
李莲花嘴角抽搐片刻,一甩袖子道:“不跟你计较。”
阿飞也不跟他计较,沉默地扭头准备上山——他刚把绿夭送回客栈,又替她取了今日的信件,现在该回女宅复命了。
李莲花走出两步又转回来,露出个八卦的神情,“阿飞,你觉得绿夭那小丫头怎么样?”
阿飞抱着他的刀,“你问这个做什么?”
李莲花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你的新刀袋,挺合适的啊?”
而且平时不都是背着,怎么今日改抱在怀里了?
阿飞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刀,嫌弃道:“聒噪。”
“?”
李莲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阿飞是在回他上一句话——绿夭,聒噪。
“哟,绿夭姑娘给你做的?”
能容忍小姑娘对他的刀动手动脚,那可了不得。
看来果真不是小姑娘的单相思。
“买的。”阿飞脸色难看,“跟你老婆一样笨手笨脚,审美还差。”
李莲花愤然抬头,怒目而视:别说我老婆!
绿夭的审美绝对不差,她很懂如何抓美人的神韵,用妆容和首饰去放大她们的优势——唯一的问题可能是,她的审美偏女性化,所以笛飞声不喜。
比如那个刀袋,边上坠了一圈流苏,显得十分秀气而没有杀气。
李莲花冲他伸手,“让我看看。”
笛飞声也很大方地给他。
那刀袋内侧缝了一个平安符,针脚乱七八糟——李莲花不得不承认,阿飞那句‘跟你老婆一样笨手笨脚’是大实话,甚至阿灼连把一块布缝在另一块布上可能都做不到。
“阿飞啊,你要是对绿夭姑娘有意思呢,就别藏着掖着——正好,你是我的仆人,绿夭从前是我夫人的婢女,我出面给你说亲如何?”
阿飞十分直肠子地怼回来:“我可不像你,满脑子都是成亲。”
“??”
“在打败你以前,我不会分心做其他事——李相夷,你现在下个山都要人扶一把,要是再耽搁下去,赢你都没意思了。”
李莲花气结,伸手指着他,无声骂了一长串话。
“你啊,活该孤独终老!”
阿飞不以为意。
只要能打败李相夷,孤独终老也无妨。
小丫头是有点意思,但女人实在是太麻烦了,会影响他追求武道巅峰。
尤其是一天到晚小嘴叭叭叭叭叭说个不停,聒噪得很,他一让她‘闭嘴’,她就一脸苦恼地看着他,还摆出束手就擒的模样:“要不你把我哑穴点上吧。”
他十分怀疑……自己当真喜欢这样的小丫头?
那天第一次带她上山,才飞了不到一半的路,她就嚷嚷着要吐。
他寻了个相对平坦的山腰,把她往边上一扔,冷脸道:“吐。”
话音还没落,小丫头已经弯腰呕了出来——甚至要不是他有绝世轻功,脏污就要溅到他身上了。
小丫头吐得昏天黑地,问他借水漱口。
然而他身上只有一囊酒。
小丫头只好借酒漱口,又被辣的“斯哈斯哈——”
“要不你再歇一会。”
“不了……我不能耽误姑娘的事。”小丫头撑着膝盖站起来,“走吧。”
他突然伸手,点了小丫头的睡穴,一把扛在肩上走了。
这下十分顺利地到达了目的地,只不过叶灼看见他时愤然起身,把梳妆台都撞倒了——然后足足骂了他半炷香。
李相夷的女人不仅聒噪,脾气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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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灼在李莲花走后,提笔写了一封勒索信。
刚刚碧凰将与玉楼春的账本给了她,她又给了李莲花,如此重要的东西丢了,万一玉楼春有所警惕怎么办?
所以她得去制造一点小麻烦,让他顾不上发现——
金满堂死了,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消息。
想必玉楼春现在也焦思忧虑、寝食难安吧?
说不定他请李相夷来赴宴,是想打探百川院在金满堂那有没有发现什么……
那她去试探一下不就好了?
刚刚她追问了李莲花几句,得知金满堂死前曾收到匿名的勒索信,让他把全部家产交出来——于是她灵机一动,也写了封类似的勒索信。
等阿飞回来,让他去投信,吓上玉楼春一跳。
今日被选上侍奉漫山红名单的人,都要排练,玉楼春会来视察,就选在那个时间——这样可以把女宅们的姑娘摘出来,替她们的计划打掩护。
玉楼春会以为有外人要害他,并且这个人与杀害金满堂的凶手有关。
听说当时金满堂广招名医,也加强了护卫,却仍旧死了……玉楼春只会比他更怕,情急之下难免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