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从小山包下来,由于之前疯女人的作妖,姬霸坤没走官道,而是直接进了林子,绕着路返回圣庐城。
送别姬霸坤之后,脏孩儿来到山脚下那个大“棺材”前。
此时的棺材已经被拆得只剩下二尺高的西面残垣,工匠们忙忙碌碌,将拆下来的砖石、木材重新码放整齐,同时嘴里向淬了毒似的不断问候那些醋碟团的父母长辈祖宗八辈。
“师尊!”
见脏孩儿下来了,大霸、二霸连忙迎上前来,恭敬一礼。
脏孩儿道:“嗯,辛苦你们了,那些疯女人呢?”
闻言,大霸二霸视线平移,往更下方看去。
脏孩儿顺着他俩的视线看去,发现小山包之外的官道附近,一大群女子席地而坐,在她们面前的,赫然是罡门大长老严随。
此时的严随,正一脸严肃地站在众女子面前,振振有词地说着什么。
脏孩儿好奇上前,就听见严随的声音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懊恼,
“悲哀!真是悲哀!这是我最大的悲哀!”
“想我严随一世……半世,嗯……十几年英明,就毁在你们手上了!”
“成何体统?你们说说你们这是成何体统?”
“既然选择了我这么英明神武、俊才非凡、意气风发的少年天才当偶像,好歹也得拿出个香菜醋碟团等精神面貌嘛!”
“你们呢?你们在干啥?半夜偷人家东西,还堵在人家门口叫嚣,你们以为这是给我长脸吗?”
“错!大错而特错之!这分明是把我的体面扔在地上乱踩呀!”
“你们如此做法,怎对得起我在外面拼死拼活树立的正面形象?”
“再这样下去……”
严随苦口婆心地说着,忽然一回头,发现脏孩儿来到他的身后,便立刻住了嘴。
脏孩儿此时是一脸震惊,他没法想象,此前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半点道理讲不通的这群疯女人,竟能如此顺从地排排坐好,然后听着严随没好气的教训。
因此此时再与严随四目相对时,脏孩儿的眼神中可谓充满了崇敬之意,觉得严长老的形象陡然间变得无比高大。
见掌门来了,严随连忙凑过来,拉着脏孩儿向一旁走去,同时还对那些香菜醋碟团疯女人们嘱咐道:“我与掌门谈事,你们等我片刻!”
闻言,众女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楚楚可怜又乖巧地点头称是。
拉着脏孩儿行至一旁,严随道:“她们除了偷东西,没闯其他祸吧?”
脏孩儿此时还处于震惊状态,道:“严长老你真厉害!怎么能让这些人如此听话的?”
严随看眼前人的状态,也知道罡门应该没有其余损失了,便轻呼一口浊气,颇为无奈道:“不是我有多厉害,而是她们本就为我而来,此时见了真人,当然会刻意表现。”
看着严随的无奈样,脏孩儿道:“我见她们如此听你的话,能不能让她们把亏损的工钱补上?”
严随点头,“这不难,你与我来。”
说罢,严随带着脏孩儿来到众女面前,又恢复了严肃模样,道:“这位就是我罡门掌门——罡子真人,你们此前不分黑白跑去找掌门的麻烦,害得我也在掌门面前说了不少好话,他这才原谅你们的无知之举。
念在你们也是护我心切,掌门真人也知道这是一场误会,所以也不打算上报官府了。
但是,你们这一遭可是给罡门嚯嚯得够呛,罡子掌门可以不追究责任,可是作为香菜醋碟团的一员,我希望你们大家都有承担错误的态度。
至少也得把误工费赔给罡子掌门,还有既然是误会,那你们作为我出门在外的颜面,也得好生赔礼道歉才是!
否则传将出去,外面风风火火不定造出什么谣言。
当然了,罡子掌门向来宽宏大量,这份赔礼不一定有多金贵丰厚,心意足够便可。”
话音刚落,席地而坐的一众香菜醋碟团女子们就纷纷响应,忙不迭举手报数。
“我身上有五两银子,都给掌门赔不是!”
“我……我只有一两了。”
“三两!鸽鸽我出三两!”
“那我出十两!”
“我十五两!”
“我十六两!”
“那我就出二十两!”
“……”
不得不说,偶像鸽鸽的力量就是强大,就这么随便动员一下,百余位醋碟团的女子就争先恐后地要献上钱财。
至于为什么现在只剩百余人了,那是因为早上姬霸坤的出现,勾走了许多定力不足之人的心神,她们当场就脱离了香菜醋碟团。
眼下,在众女子激情报价的过程中,这个筹钱现场竟燃起一股火药味,许多女子争风吃醋般抢着往高了叫价,生怕自己的风头被其他小贱人抢了去。
本来脏孩儿还挺高兴,惊叹于严长老的号召力,想着今日撞了大运,还能敛到一笔意外之财。
然而他观察片刻,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面前这百余位女子固然对追随他们的严随鸽鸽坚定不移,但这些人本就来自民间各处,家中从事各行各业。
当然,这其中不乏有谁是某城某地的大家小姐、甚至官宦子弟,但更多的,其实都是些平民家生养的女孩而已。
这些醋碟团往往喊口号的时候,都说自己对自家鸽鸽的爱是同样热烈的,但由于每个人的家境不同,对于心中憧憬之意的表现能力,就是天差地别了。
此时脏孩儿就眼见着,几个明显出身富贵的女子在大声吆喝,一次次地往上加钱,试图用最高的数字引起辣个蓝人的侧目。
然而在她们周围,却有许多平民女子在此时自惭形秽,眼神飘忽不定,甚至连看向自己心爱鸽鸽的勇气都少了许多。
其中更有极个别的,在别人喊得呼天震地之时,她们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怨愤与嫉妒,像是憋着一股无法倾泻的火。
见到这样各不相同的状态,脏孩儿微微皱眉,心中出现了一种莫名的抵触感。
他不想再听这些人加钱了,也不想再看这些人风格迥异的表情了。
于是脏孩儿抬抬手,制止道:“好了,你们就赔一百两银子吧。”
闻言,严随有些意外,他还暗暗戳了脏孩儿一下,示意有这便宜不占白不占,怎么一百两就满足了?
但当严随看到脏孩儿此时眉宇间那蹙深沉之后,就放下了心中想法,转而附和一声,道:
“罡子掌门尤其是贪得无厌之人,你们凑够一百两即可,无需多给。”
交代过后,那些女子们又叽叽喳喳地凑到一起,开始给自己争取更大的份额,并由专人做下记录。
醋碟团众女们在算钱,严随对脏孩儿道:“掌门,我今日前来,是要告诉你一声,我今晚就要启程回去了。”
脏孩儿讶然,“今晚就走了?”
严随点点头道:“是啊,三日后正式开赛,我也得赶在那之前回到自己的球队呢。”
脏孩儿深吸口气,道:“严长老在哪座城踢蹴鞠?”
严随道:“我老家在齐国东面,尚津城。”
脏孩儿道:“还上去打个招呼吗?”
“不了,你是知道我的,我严小魔潇洒惯了,要是一会十三霸给我哭鼻子可成何体统?”
“哈哈,我代你和他们说。”
“掌门,你若能带着爱我罡门队在圣庐城拔得头筹,顺利到了第二轮比赛,你我可是有机会同台竞技的。”
“好!我必然给严长老一个惊喜!”
“一言为定!我等着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