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五年,江南的黄梅雨里,梦琪琪站在长江边的芦苇荡前,看着永琪展开的蒸汽机图纸在水雾中微微发皱。
图纸边缘用蝇头小楷写着系统提示:“1760年瓦特改良蒸汽机,距此事件尚有5年,建议本土化改造。”
“真的要把这铁家伙放进绣坊?”小燕子踢开块鹅卵石,溅起的泥点落在图纸的飞轮上,“这东西好像比钟表复杂十倍!”
“所以才要从‘半机械化’开始。”梦琪琪指着图纸上的水力纺纱机,“先用长江水驱动轮轴,再逐步替换为蒸汽动力。春桃,把纺织机模型拿来。”
春桃捧着竹制模型上前,齿轮转动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远处,苏州绣坊行会的乌篷船正缓缓靠近,船头站着的正是曾弹劾过学堂的王有德。
“欣荣福晋好大的手笔,”王有德的绸缎马褂被雨水浸得发皱,“听说要让机器抢绣娘的饭碗?”
梦琪琪示意春桃转动模型,二十只绣针同时在绸缎上起落,绣出的蝴蝶翅膀竟比手工更快更匀:“不是抢饭碗,是让绣娘做机器的主人。王会长看这针脚,比你绣坊的‘飞针绣’如何?”
王有德脸色铁青,忽然指向芦苇荡:“就算机器再好,也织不出人心!那些被你骗来的乡下丫头,知道什么叫‘女红正道’?”
回答他的是一阵清脆的歌声,三十个绣娘从芦苇荡里走出,她们穿着改良的短打绣裙,腰间挂着工具包,领头的正是曾被他鞭打的春桃。
“我们知道,”春桃举起带着荧光绣的工牌,“凭本事赚钱,比给您当牛做马强。”
七月流火,绣坊的水力纺纱机正式运转。
梦琪琪站在阁楼窗口,看着下面的场景:春桃们坐在高脚凳上,用脚踩动踏板控制织机,旁边的木架上放着《纺织女工安全手册》,每台机器旁都有个装着薄荷水的铜壶。
“福晋,这机器真的不会吃人?”小绣娘阿巧摸着冰凉的铁轮轴,眼里既害怕又好奇。
“不会,”梦琪琪示范着给齿轮上油,“就像骑马要给马梳毛,机器也要好好照料。看,这样转起来就顺滑了。”
系统界面显示“工业革命认知度+20%”时,她听见楼下传来争吵声——小燕子正和工人们比谁踩踏板更快,永琪在一旁记录数据,紫薇则抱着《女工夜校教材》给大家读《简爱》片段。
“这书里的姑娘真厉害,敢跟老爷说‘我们是平等的’!”阿巧眼睛发亮。
梦琪琪笑着摇头,忽然看见王有德带着一群手持棍棒的行会成员冲进院子。
她摸出腰间的蝴蝶哨子,三长一短的哨音划破天际。
“保护机器!”春桃抄起装着润滑油的木桶,挡在纺纱机前。
小燕子一个飞踢打翻最前面的打手,永琪带着护院及时赶到,手中拿着的竟是改良后的蝴蝶弩箭。
“你们这是谋反!”王有德被按在地上,眼里满是惊恐。
“不,这是自卫。”梦琪琪展开《江南织工互助章程》,“根据女子安全法案,我们有权保护自己的劳动工具。”
她转头看向颤抖的阿巧,“去把夜校的识字班牌子挂出来,让大家知道,这里不仅是绣坊,更是学堂。”
当晚,绣坊的屋顶升起了第一盏电灯——那是用系统积分兑换的微型发电机。
春桃们围坐在纺织机旁,借着灯光在《章程》上按下红指印,窗外的萤火虫纷纷飞来,与电灯的光芒交织成一片璀璨。
乾隆二十六年,紫禁城的雪落在养心殿的金砖上,乾隆盯着户部送来的《各旗工艺房收支表》,手指在“江南绣坊税收”一栏上反复摩挲。
“欣荣,你说的‘女户计’到底是什么?”他看着梦琪琪呈上的奏折,里面夹着绣坊女工的纳税凭证。
“回皇上,”她故意用朱笔在“户”字上圈了圈,“如今各旗女子工艺房日进斗金,却因没有独立户头,收入只能记在父兄名下。若设立‘女户计’,她们便可独立纳税、置产,甚至...参与科考。”
“科考?”乾隆的朱笔在“女”字旁边画出尖锐的折角,“成何体统!”
梦琪琪早有准备,取出紫薇整理的《女子工艺成果集》:“皇上请看,蒙古女子翻译的《草原药物学》救活了三千头牛羊,江南女工改良的纺织机让国库丝绸进项增四成。她们的才学,不比男子差。”
乾隆翻开书页,看见里面夹着的荧光绣地图,忽然想起去年中俄边界谈判时,宫中忽然多出的“蝴蝶纹样密信”——那些用荧光丝线绣的花鸟图,竟暗藏着俄方的兵力部署。
“先试点吧,”他最终在奏折上批了“可试”二字,“但仅限旗人女子,且不得与男子同场。”
梦琪琪福身时,注意到乾隆袖口露出的蝴蝶护腕——那是小燕子送他的生日礼物,里面藏着微型指南针。
仲春的贡院外,柳絮如雪花般飞舞。
梦琪琪看着春桃戴着红盖头走进特殊考场,盖头边缘的荧光绣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那是她们约定的“安全信号”。
“真的要让她们这样考试?”永琪握着她的手,掌心全是冷汗。
“必须这样,”她望着远处监视的礼部官员,“传统礼教容不得女子抛头露面,红盖头既是伪装,也是象征——盖住的是世俗偏见,盖不住的是才学锋芒。”
考场内,春桃掀开盖头一角,看见桌上的考题:“论女子在江南织造中的作用”。
她摸出袖中的微型纺织机模型,开始在答卷上画起流程图,旁边用蝇头小楷写着:“机器非洪水猛兽,善用之则民富国强。”
与此同时,紫薇正在另一间考场翻译俄文条约,她的答卷上附着用荧光墨水写的备注:“俄方要求开放的‘女子绣品贸易’,实为打探我国工艺机密,需警惕。”
放榜那日,紫禁城的午门前所未有的热闹。
当春桃的名字出现在“工艺科”榜首时,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她穿着骑射裙走上城楼,腰间挂着的不是凤冠霞帔,而是工具包与蝴蝶哨。
“谢谢皇上给女子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她的声音响彻云霄,“但我们要的不是施舍,而是和男子一样的考场,一样的尊严!”
乾隆望着城下的人群,忽然想起梦琪琪说过的“蝴蝶效应”——当初那个小小的护腕设计,如今竟掀起了如此巨大的波澜。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梦琪琪,发现她鬓边的金燕子步摇不知何时换成了齿轮形状,在阳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乾隆二十七年,中俄边界谈判陷入僵局。
梦琪琪在军机处的密报上看见“俄方拒绝我方勘界要求”的字样,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腰间的蝴蝶荷包——里面装着用荧光蝴蝶传递的情报。
“永琪,”她将一份地图塞进他袖中,“今晚子时,让蝴蝶群飞往贝加尔湖方向。”
子时三刻,御花园的假山后,三十只荧光蝴蝶振翅而起,翅膀上的蒙文密信在夜空中划出绿色的轨迹。
小燕子望着它们消失的方向,忽然握住梦琪琪的手:“真的能靠这些小不点儿改变战局?”
“能,”她想起系统提供的情报学知识,“当年张骞出使西域,靠的不也是一只小小的鸿雁?”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谈判帐篷里,俄方代表正对着烛火研究一份突然出现的绣品——上面绣着贝加尔湖的地形,湖心岛的位置用荧光丝线标出,旁边还有一行俄文:“岛上有贵国遗失的文物。”
“这是...中国的‘蝴蝶密使’?”俄方代表震惊地看着忽明忽暗的荧光字,那是用体温触发的显影技术。
当清晨的阳光洒在谈判桌上时,中方代表拿出了关键证据——从湖心岛出土的俄国王冠,而提供线索的“蝴蝶密使”,正是紫禁城的女子情报网络。
谈判成功的消息传回京城时,太和殿正在举行庆功宴。
乾隆举起酒杯,目光落在梦琪琪身上:“此次勘界能成,多亏了...民间义士的协助。欣荣,你可知道这些义士是谁?”
她起身福身,袖口的荧光蝴蝶轻轻扇动:“回皇上,她们是各旗工艺房的绣娘,用蝴蝶传递情报,用绣品记录真相。”
说着,她展开一幅巨大的刺绣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丝线标注着中俄边界的每一处细节,“这是她们的‘蝴蝶电报’,比快马更隐秘,比信鸽更精准。”
殿内响起一片惊叹声。
小燕子趁机举起蝴蝶护腕:“皇阿玛,既然绣娘们能护国,能不能让她们参与更多大事?比如...当密使?”
乾隆盯着地图上的荧光丝线,忽然想起年轻时看过的《山海经》,里面说有一种蝴蝶能载人飞行,传递神谕。
他转头看向老佛爷,见她微微点头,终于开口:“准奏。设立‘尚仪局’,由欣荣福晋统领,专司女子情报与工艺事务。”
梦琪琪跪下谢恩时,看见春桃在殿外举起了纺织机模型,紫薇正在给俄国使者讲解荧光绣原理,小燕子则对着一群蝴蝶吹哨——那是在训练新的“情报员”。
系统界面显示“历史进程变动值+40%”,这道圣旨不仅是对女子能力的认可,更是对整个封建体系的一次温柔冲击。
当晚,御花园的蝴蝶比往日更多,它们翅膀上的荧光汇聚成河,流向紫禁城的每一个角落。
梦琪琪摸着腰间的玉佩,背面的小字终于完全显现:“当千万只蝴蝶学会书写,历史将由她们重新编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