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外的消毒水味刺鼻得让人皱眉,两岁的梦琴琴踮着脚扒在玻璃上,小辫子随着动作晃悠。
当产房里传来第二声啼哭时,她兴奋地转圈圈:\"妈妈生了!我有妹妹啦!\"
梦琪琪迷迷糊糊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湿漉漉的杏眼。
面前小女孩穿着蓬蓬公主裙,正用蜡笔在本子上画歪歪扭扭的小人,见她醒了,立刻把画举到她面前:\"妹妹你看!这是妈妈,这是爸爸,还有我们两个!\"
胎穿的适应期比想象中顺利。
父亲梦止是梦氏集团雷厉风行的总裁,却会在睡前给她们读童话故事;母亲叶清虽贵为国家一级演员,却总把厨房弄得一团糟。
每当这时,梦琴琴就会举着儿童相机,拍下母亲手忙脚乱的样子,惹得全家笑作一团。
变故发生在十二岁那年的雨夜。
刺耳的刹车声穿透雨幕时,梦琪琪正窝在琴房练琴。
等她赶到医院,走廊里只剩梦琴琴撕心裂肺的哭喊。
白色床单下露出母亲染血的袖口,那是她最爱的真丝衬衫,上面还绣着姐妹俩的名字缩写。
\"别害怕,有大伯在。\"梦轶红着眼眶抱住颤抖的姐妹俩,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却扫过医院墙壁上的监控探头。
当晚,梦琪琪在整理父亲书房时,意外发现大伯派人篡改财务报表的证据——原来这些年,大伯一直在暗中蚕食梦氏集团的股份。
\"姐姐,我们得离开这里。\"深夜,梦琪琪摇醒熟睡的梦琴琴。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妹妹坚毅的小脸上,梦琴琴突然想起,两岁那年产房外,也是这样的月光映着妹妹皱巴巴的小脸。
段家家主段承是父亲过命的兄弟。
当梦琪琪带着U盘出现在段家老宅时,段承盯着屏幕里的证据,沉默良久才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去国外吧,等长大了再回来。\"
十年光阴转瞬即逝。
机场大厅的广播循环播放着航班信息,梦琪琪拖着行李箱走向洗手间。
镜中的少女褪去了婴儿肥,眉眼间却还带着儿时的倔强。
她刚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就听见隔间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先生?\"她试探着敲门,没人回应。
推开门的瞬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上躺着个男人,黑色衬衫浸透了血,苍白的脸却美得惊人,眼尾的泪痣在血色映衬下妖冶得惊心。
他手里还攥着半块破碎的袖扣,上面刻着\"d.Y\"的字样。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梦琪琪来不及多想,扯下围巾裹住男人的伤口。
\"别出声。\"她压低声音,把人扶起来。
男人意识模糊间,闻到她发间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见过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吗?\"几个戴墨镜的壮汉闯进洗手间。
梦琪琪故意让行李箱撞到墙壁,指着反方向喊道:\"往那边去了!\"
等脚步声远去,她才发现怀里的男人已经昏迷,体温烫得吓人。
把人藏进行李箱时,梦琪琪的手都在发抖。
这是她在机场第一次干这么惊险的事,却莫名想起十二岁那年,在父亲书房发现证据时的冷静。
出机场时,安检员多看了行李箱两眼,她立刻扬起甜美的笑容:\"帮姐姐带的礼物,是易碎品哦!\"
直到把人安置在酒店房间,梦琪琪才松了口气。
男人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湿,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她刚用毛巾擦去他脸上的血迹,手机就响了——是梦琴琴在催她去老宅。
\"dY先生,保重。\"梦琪琪把退烧药放在床头柜,转身要走。
昏迷中的段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虚弱却固执:\"别走...\"
梦琪琪掰开他的手指,动作却放得很轻:\"我叫梦琪琪,要是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没注意到,男人嘴角微微上扬,在昏迷前把这个名字刻进了心底。
老宅门口的铜狮子依旧威风凛凛,却挡不住门内暗藏的波涛。
梦轶假笑着接过姐妹俩的行李,于倩则拉着梦琴琴上下打量:\"瞧瞧我们琴琴,都成大姑娘了。\"
话里话外却在惋惜梦琴琴没进娱乐圈,浪费了叶清的好基因。
梦琪琪握着红酒杯的手紧了紧。
十年过去,大伯一家已经完全掌控了梦氏集团,而她们姐妹,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
但当她瞥见客厅墙上挂着的父亲遗像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这一次,她不会再任人摆布。
与此同时,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内,段域猛地睁开眼。
消毒水的味道让他皱眉,记忆却清晰得可怕。
那个叫梦琪琪的女孩,带着茉莉香的怀抱,还有临走时温柔的话语。
他摸向胸口,那里贴着一张便签,娟秀的字迹写着:\"下次见面,记得还我围巾。\"
\"少爷,您终于醒了!\"助理推门而入,看到段域手里的纸条,\"这是?\"
段域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眼神却温柔得不可思议:\"帮我查个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窗外夜色深沉,霓虹灯照亮他眼底的势在必得。
————
夜深人静,梦琪琪倚在老宅客房的窗边,月光透过雕花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电显示\"魈幽\"两个字在黑暗中泛着冷光。
\"老大,你回国了!\"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沙哑嗓音,背景音里夹杂着枪械上膛的金属碰撞声,\"组织这边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听你调遣。\"
梦琪琪转动着无名指上的银戒,那是夜琪组织的专属信物。
她的声音清冷如冰:\"暂时按兵不动,我这次回来,是要拿回父母的东西。\"
窗外的树影随风晃动,恍惚间仿佛回到十二岁那年,她蜷缩在父亲书房的保险柜前,发现大伯阴谋时的场景。
电话挂断后,她打开电脑,屏幕蓝光映亮她眼底的寒芒。
这些年在国外,她表面是知名音乐学院的天才钢琴家,实则掌控着国际第一杀手组织\"夜琪\"。
组织的情报网早已渗透到各个领域,包括梦氏集团——此刻电脑上不断刷新的财务数据,正清晰地显示着梦轶这些年鲸吞资产的罪证。
次日清晨,餐桌上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梦轶用银勺搅动着咖啡,镜片后的目光在两姐妹身上来回扫视:\"琴琴,琪琪,大伯也是为你们好。\"
他放下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段家最近在招标会上出尽风头,和他们联姻,对梦氏有百利而无一害。\"
梦琴琴捏着餐巾的手微微发抖,她刚从美术学院毕业,满心都是对未来画展的憧憬。
梦琪琪却很平静,她轻轻转动着手中的咖啡杯,漫不经心地问:\"听说段家几个少爷都是出了名的纨绔?\"
于倩立刻接过话茬,涂着鲜艳口红的嘴角扬起假笑:\"琪琪这话说的,男人年轻时爱玩很正常。段家老二喜欢飙车,老三痴迷网游,只要嫁过去管得住,还不是乖乖听话?\"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梦琴琴,\"再说了,琴琴是搞艺术的,琪琪学音乐,嫁过去正好相夫教子,也不耽误你们的爱好。\"
梦琪琪突然轻笑出声,声音清脆得像银铃。
她放下咖啡杯,直视着梦轶的眼睛:\"大伯这么关心我们的终身大事,不如先说说,梦氏集团去年那笔三千万的海外投资,到底去了哪里?\"
餐厅瞬间陷入死寂。
梦轶的脸涨得通红,于倩手中的叉子\"当啷\"掉在盘子里。
梦琪琪却像没事人一样,优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只是随口问问,大伯不用这么紧张。\"
当天下午,段家就派人送来了联姻意向书。
梦琪琪展开烫金的请柬,指尖抚过\"段域\"这个名字——和机场那个男人名字缩写一模一样,世界还真是小。
她想起男人昏迷前攥着她手腕的温度,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琪琪,我们真的要答应吗?\"梦琴琴抱着画板走进房间,清秀的脸上满是担忧,\"我打听过了,段家那些少爷虽然表面荒唐,但听说私下...\"
\"我知道。\"梦琪琪合上请柬,起身拉开窗帘。
阳光倾泻而入,照亮她眼底的锋芒,\"表面纨绔,实则各个手握实权。段家这步棋,是想借着联姻掌控梦氏,而大伯正好顺水推舟。\"
她转身从衣柜深处取出一个黑色密码箱,输入密码后,里面整齐码放着枪支和精密仪器。
梦琴琴瞪大眼睛,她从来不知道,温柔的妹妹竟藏着这样一面。
\"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摆布我们。\"梦琪琪将一把微型手枪塞进腰间,\"这次联姻,不过是拿回属于我们东西的第一步。\"
她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魈幽,帮我查清楚段家几个少爷的详细资料,尤其是段域。\"
挂断电话,她走到梳妆台前,戴上那副标志性的金丝眼镜。
镜中映出的,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梦家二小姐,而是夜琪组织令人闻风丧胆的首领。
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躲在段承身后的小女孩。
与此同时,段家老宅里,段域把玩着那半块袖扣,听着手下汇报梦家的动向。
当听到梦琪琪对联姻的态度时,他嘴角扬起势在必得的笑:\"有意思,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他拨通内线电话:\"通知下去,按计划进行。\"
夜色渐浓,梦琪琪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段家大宅。
手机震动,魈幽发来信息:\"老大,查到了!段域表面是流连夜店的公子哥,实则掌控着段家最核心的商业版图,而且...\"
后面的文字让她瞳孔骤缩——\"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梦止夫妇的车祸。\"
风卷起她的长发,梦琪琪握紧手机。
看来这场联姻,远比她想象中更复杂。
但那又如何?
她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寒光。
不管前方有多少阴谋陷阱,她都会夺回属于父母的一切,让所有伤害过她们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