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帝没有硬把他们留下来说废话。
心情颇好地刚一走出门,便有一只不老实的手直直向她兜的方向伸来。
“做什么做什么?”像护着钱一样,荒芜护住了兜里的花。
“这不是没杀过精灵族,机会难得想见识见识。”手的主人将手收回,语气无不遗憾。
“要见识自己跑精灵族去。”那眼神、那动作、那语气,一看就没安好心!
她远离了唤魂,同时警惕着被读心。
对一个人这样警觉的后果往往是忘了另一个人,目光四处乱转间不经意地与冥漠对上,她僵硬一瞬,假装超自然地一寸一寸扭过去。
“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大帝的任务还是尽早完成比较好,就不和你们聊了。”
刚迈出两步,前方骤然多出一坨阴影,如果不是反应及时,她险些撞上去。
他个子又高,长得又壮,往那一站跟个柱子似的,她可不想撞在柱子上。
冥漠魔主向她伸出手,面无表情、言简意赅:“花。”
见目的达成,唤魂站到一旁只看着他们,不再作声。
“那些花就是精灵死后变的!”知道某人在读心,她借机在内心狠狠咒骂一遍,嘴上咬死这一点,并且坚决不把花交出来。
河边没有摘到花,她当然懒得再往暗黑族和夸克族的边界跑一趟。
被那群找事的夸克族发现,很麻烦的!
对夸克族、精灵族而言正常的植物,在暗黑族的土地上无法自然生长,且难以种出来。
那么在暗黑族,到底有谁有这么个兴趣、能力,去种那些和夸克族很像的、没什么特色的花朵呢?
好难想到第二个啊。
“呵,”冥漠冷笑一声,往前逼近,早在荒芜将花拿给大帝看时他就有所怀疑,只不过当时视角正好被挡住,“没人会相信那些花是精灵族。”
花朵甚至都没有精灵族的能量。
他原以为她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摘的。
合着是从他的花园。
“什么精灵族?”阴森终于气喘吁吁地赶来,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又掏出镜子照照,一时间所有人都看着她,没有说话。
“精灵族死亡后会留下一朵花,”荒芜眨眨眼,背过身挡住冥漠的视线将花掏了出来,“看哦,是精灵族死后留下的花花。”
“嗯,”阴森女公爵粗略瞥一眼,不屑,“不过就是几个精灵族、几朵花而已,我早就见识过不少。”
她赶着去给大帝汇报这一趟的成果,没走出两步便听见荒芜大笑的声音。
疑惑扭头,那些花正落在冥漠手里,被仔细打量着。
荒芜不笑了。
莫名其妙。
常年待在暗黑族的人能够很轻易地透过极有压迫感的黑雾,分别出现在的时间。
等到她终于回来的时候,天色在暗黑族已经是昏暗,也就是说,现在是深夜。
卡林顿正等着她,他已经调查好了关于她新带回来的人的一切信息。
“魔主大人,关于谜亚星……”
“谁?”什么星?
“您带回来的那位大人。”
“喔~”这么说她就知道是谁了。
简要概括他的出生便是:出轨的爸、远走的妈、恶毒的后妈和没人要的他。
不久前,出轨的爸、远走的妈、恶毒的后妈和亲戚七七八八被一锅端,只剩下依旧没人要的他。
“只会夸克族的魔法?”
底下人在干些什么只要不闹到他们头上来,他们都懒得管,近期暗黑族各个地区的首领更迭频繁,一个家族一夜之间没了是常有的事。
谁也不好说那是暗黑族还是夸克族干的,其中还有别的魔法种族的可能性。
原本只是因为魔法不被家里人待见,家族被灭后彻底没了家。
因为这个要跳河倒是不常见。
不过结合他的经历……也正常。
“那我算是白捡回来一个不用付工资的仆人?”
他看起来除了河底,可不像是还有其它地方能去的样子。
卡林顿会意地拿出了一张暗黑族的魔法契约书,但并没有立刻递上去。
“我还是觉得他怪怪的。”
随意坐在台阶上,陷入漫长的深思。
她一想起事来总是这样,偶尔思路会跑得没边,需要向卡林顿询问才能想起来思考的初衷,有时候一坐能坐好几天。
时间对于她这样的人,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次她倒是没有想上很久。
“感觉他腰还蛮细的。”
不难听出思路已经跑了。
谜亚星这一觉睡得很是难受。
梦里有人断断续续地将他往水里摁,使得他不时呼吸困难。
迷迷糊糊半睁开眼,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阁楼里睡觉时她偶尔会特地跑一趟拔根草逗他。
抓过那只在他脖子上的手蹭了蹭:“怎么了?”
嗓子的疼痛和对方诡异的目光加在一块,使得他清醒不少。
噢,对,是回到了过去。
与暗黑势力彻底净化、黑夸和平,萌学园举行着同学聚会正同时存在的?过去?。
“噢,你醒了,把这个签了吧。”
睡前没有摘眼镜,但眼镜当前的确不在他脸上,不亮的灯光,他看不清上面的字。
偏偏他一凑近,她就将纸拿远。
扭头,看到了一口大锅正咕嘟咕嘟煮着坏水。
“卖身契?”
“呀?”
谜亚星捂着喉咙咳嗽许久,大约能猜到在他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些什么。
“嗯,我签。”
“呀?”她又发出了同一声。
没有多么复杂的步骤,他将大拇指往上边一印,驶卷使流经魔法契约书,上面自动浮现他的名字。
卖身契就这样签好了。
荒芜反复查看,试图看出这里边有没有什么陷阱。
看不出来。
这种事情又不由她亲自负责,契约书她都没摸过两次。
拿着纸正要去找卡林顿,衣角的拉扯感迫使她停下、扭头。
“魔主大人。”
没少人这么称呼她,但由他说出来,总觉得很怪。
“我的嗓子怎么了?”他顺势拿起一旁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一圈红痕。
非常独特的唤醒方式。
“噢,你睡着了做梦自己掐的。”她不带一点心虚,“需要我给你拿药吗?”
“那……谢谢大人?”
“嗯,你该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