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临时指挥所,烛光摇曳,帐篷内气氛紧张。
卫渊站起身,来回踱步,仿佛一只狩猎前的猛兽。
他的眼神锐利,似乎能穿透黑暗,洞悉敌军的每一丝动向。
“时间!”卫渊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发出一声闷响,“这帮孙子,他们的时间选择太关键了!只有在我们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沿海防线时,他们才能趁机袭击我们的心脏——清河港!”
苏娘子闻言,脸色唰地一下白了,手中的水碗险些跌落。
她努力稳住心神,声音颤抖:“清河港?那我们……”
吴谋士也倒吸一口凉气,额角青筋暴跳:“这……这群王八羔子,好毒的计策!他们是要釜底抽薪啊!”
卫渊深吸一口气,眼神却骤然亮了起来,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兴奋:“清河港若失,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大打折扣。老吴,传我将令,所有能调动的船只,立刻……不,等等。”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诡谲的笑容,苏娘子和吴谋士心里直发毛。
“苏妹子,看来,我们得给某些人一个大大的‘惊喜’了。而且,有些地方,也该换换新气象了。”卫渊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苏娘子,那眼神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童,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
苏娘子点点头,迅速领会了卫渊的意图。
她转身离开帐篷,前往港口周边秘密动员百姓。
引擎发动的声音隐约传来,一队队渔民的小船在夜色中缓缓出海,形成了一道隐形的防线。
踏入夜色,卫渊和吴谋士迅速商议起具体的对策。
卫渊推测,敌军此次行动志在必得,可能已经摸清了港口的防御布局。
为了争取主动权,他命令吴谋士伪造了一份假情报,暗示港口守军已撤离,进一步诱导敌军深入。
“准备好了吗?”卫渊看着吴谋士,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吴谋士点点头,将伪造的情报交给了信使,后者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不出所料,赵船长接到了这份假情报,认为港口已是囊中之物,下令舰队全速前进。
敌军舰队在夜色中如鬼魅般快速接近清河港,号角声和船桨击水的声音在海面上回荡,仿佛正在上演一场无形的较量。
然而,卫渊早已在港口外围布置了大量伪装炮台,渔民的小船也作为移动哨岗,实时监控敌军动向。
苏娘子也迅速组织起城内百姓,家家户户涌上街头,挖掘壕沟,架设木栅,将每一条街道都变成了战场。
当敌军舰队进入港口水域时,突然遭遇密集火力压制。
炮弹如雨点般落下,爆炸声震耳欲聋,火光冲天,映亮了整个夜空。
由于航道狭窄,敌舰无法有效展开阵型,损失惨重。
更糟糕的是,赵船长发现自己被虚假情报误导,怒不可遏,却因兵力分散难以组织有效反击。
“调头,撤退!”赵船长下令,但为时已晚。
卫渊趁机亲率主力部队从后方包抄,彻底切断敌军退路。
决战的号角响起,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敌舰,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战斗激烈到几乎让人窒息,但卫渊的部队却越来越占上风。
战斗结束后,卫渊不仅缴获了大批舰船和武器,还意外截获了一份来自敌军高层的秘密信件。
信中显示,赵船长与敌军统帅之间存在严重分歧,前者认为应优先控制沿海地区,后者则坚持先摧毁南方商会总部。
这种内部分歧让敌军士气大减,为卫渊提供了绝佳机会。
“大人,信件内容事关重大,似乎可以利用。”吴谋士手里拿着那封信,眼神闪烁。
卫渊接过信件,目光在字里行间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好一个内部分歧,老吴,你看……”
就在这时,卫渊突然接到线报,他的眉头微皱,眼神变得锐利。
夜风带着咸腥的海水味儿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硝烟气息,吹得帐篷呼呼作响。
卫渊刚从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中回过神,手中那封缴获的敌军密信仿佛还带着敌将的体温,此刻却被一封加急线报带来的寒意给彻底冰冻了。
那名风尘仆仆的斥候单膝跪地,声音因急促而有些沙哑:“禀盟主!最新密报,北狄可汗完颜洪烈,并未在先前的舰队之中!他……他已秘密潜往北地幽州,意图策反我方在幽州的盟友,镇北将军李孝恭!”
“什么?!”卫渊瞳孔猛地一缩,手中的密信“啪嗒”一声掉在了铺着兽皮的地面上。
一股比刚才海战更刺骨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娘的,这帮孙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玩得贼溜!
先前以为赵船长那傻鸟就是主帅,没想到真正的大鱼在后头,而且是冲着他的软肋去的!
幽州李孝恭,那可是他北方防线的重要一环,更是他后续图谋北境的关键棋子。
一旦李孝恭反水,他不仅北境门户大开,之前在北方商路上的所有心血都可能付诸东流!
吴谋士也是脸色大变,倒抽一口凉气,声音都有些发颤:“盟主,这……这完颜洪烈好深的算计!他这是要断我们的臂膀,挖我们的墙角啊!幽州若失,我们……”
卫渊猛地一摆手,制止了吴谋士的话。
他俯身捡起那封敌军内讧的信件,又看了看斥候呈上的关于完颜洪烈动向的密报,眼神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仿佛能穿透重重迷雾,看到那隐藏在背后的刀光剑影。
他娘的,原以为打赢了海战就能喘口气,没想到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军事对抗了,这是赤裸裸的权谋,是人心鬼蜮的较量!
他踱了两步,帐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他靴子踩在地面发出的轻微声响。
他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帐外漆黑的夜空,那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老吴,”卫渊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看来,光是打打杀杀,赢得了一时,赢不了一世啊。有些地方,得先让它自己‘硬’起来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