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总算解决了。”窦宏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刚才一直护在阮丰身边,紧绷的神经直到此刻才放松下来。
高艮也点了点头:“这魈鬼比传闻中更强,若不是李兄与林道长配合,恐怕还要费些周折。”
林子风调息片刻,走到张若尘身边,脸上带着惊叹:“李兄,你这雷法……竟能在如此混乱的能量场中凝聚得如此纯粹?”
“方才我将符箓之力传给你时,明显感觉到你的雷劲在主动引导、融合外力。”
“这份对雷法的掌控力,连我上清派的长辈都未必及得上。”
张若尘淡淡一笑,顺着他的话头掩饰:“只是早年学过些粗浅的雷法口诀,加上常年练炁,对‘炁’的掌控略熟罢了。”
“倒是林道长,能在这天地大势干扰下压缩符箓之力,这份对符法的理解,才是真本事。”
他刻意避开“五雷正法”的字眼,只以“粗浅雷法”带过——在未摸清所有人的底细前,暴露太多绝非明智之举。
至于张怀义,就让他继续头脑风暴下去吧,省得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林子风闻言,倒也没再多问,只是笑了笑:“李兄过谦了。”
随后抬头又往上看了看,“此地不宜久留,这魈鬼一死,说不定会惊动其他邪物,我们得尽快往上走。”
无根生适时开口,声音依旧沉稳:“没错。”
“高艮、窦宏,你们扶着阮丰;”
“子布,你与丰平殿后;”
“林道长,劳烦你再布两道预警符箓;”
“李兄弟,你与我就走在队伍前方吧,留意四周动静。”
他的安排滴水不漏,既照顾到了受伤的阮丰,又加强了前后警戒,显然也察觉到刚才战斗中,队伍背后可能藏着隐患。
众人依言行动,重新整理队伍,继续向鬼见愁垭口攀登。
越往上,罡风越烈,周围的“炁”也越发混乱。
时而有狂暴的土属性炁息从岩壁中涌出,让脚下的石头变得松动;
时而有阴冷的水属性炁息缠绕上来,如同藤蔓般试图钻入人的识海,引发心神不宁。
连张若尘的感知都受到了影响,原本能覆盖数里的范围,此刻只能勉强笼罩队伍前后十丈,且感知边缘时不时会出现模糊的“杂音”,干扰他对周围环境的判断。
“大家小心脚下!这岩石不对劲!”走在中间的田小蝶突然惊呼一声。
她脚下的一块岩石突然“活”了过来,表面长出密密麻麻的石刺,朝着她的脚踝刺去。
幸好她反应快,及时跳开,才没被刺伤。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周围的岩石表面都泛起一层淡淡的灰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岩石内部蠕动——正是无根生之前说的“会咬人的石头”。
“是‘石蛭’!”林子风脸色微变,“这是鬼见愁特有的精怪,依附岩石生存,以活物的炁息为食,平时藏在岩石里,一旦感知到活物靠近,就会引动岩石攻击!”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取出几张黄色的“镇邪符”,分给身边的人:“将符箓贴在衣角,能暂时伪装炁息,让石蛭察觉不到我们。”
众人依言贴上符箓,果然,周围岩石表面的灰光渐渐褪去,那些蠕动的感觉也消失了。
就在队伍艰难攀登了约莫半个时辰,距离垭口只剩百余丈时,队伍中段突然传来一声闷哼——是阮丰!
众人急忙停下脚步,围了过去。
只见阮丰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双目紧闭,额头上布满冷汗,周身的炁息紊乱不堪,甚至有一丝黑色的雾气从他的眉心缓缓渗出。
端木瑛立刻蹲下身,伸手搭在阮丰的脉搏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不好!”
“他体内先前残留的阴寒炁息,被这里的混乱能量场引动了,现在炁息逆行,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阴寒炁息?”张怀义皱起眉,“是之前被那东瀛阴阳师的黑气所伤?”
“不止。”端木瑛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他刚才被石蛭的气息干扰,心神失守,导致体内原本压制住的阴寒炁息爆发,现在已经侵入识海了!”
“我得立刻为他疏导炁息,但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不能被罡风和邪祟干扰!”
无根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凹进去的岩壁——那里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洞穴,刚好能容纳两三个人,且能挡住大部分罡风。
“就去那里。”他果断下令,“高艮、窦宏,你们守在洞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子布,你在洞口布下一道隔音符;张兄,麻烦你留意周围的动静,防止邪物或其他意外干扰。”
众人迅速行动,将阮丰抬进岩洞里,端木瑛紧随其后,开始为他疏导炁息。
郑子布在洞口贴好隔音符,高艮和窦宏则守在洞口两侧,神色警惕。
队伍暂时停了下来,每个人都面色凝重。
张若尘站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看似在留意周围的环境,实则感知一直锁定着队伍中的两个“可疑身影”。
毕竟现在众人被耽搁,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不知道两人会不会出来搞事呢?
张若尘正想着,那人就已经做出了实质行动,只见他正站在队伍边缘,看似在观察四周,实则目光时不时瞟向洞口,嘴角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突然,张若尘的感知捕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动作。
那人悄悄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黑色木牌,指尖弹出一缕极淡的阴寒炁息,落在木牌上。
木牌瞬间融入周围的阴影中,悄无声息地朝着洞口的方向飘去,速度极慢,几乎与罡风的节奏融为一体,若是不仔细感知,根本察觉不到。
张若尘心中冷笑——这家伙果然没安好心!
之前想借着魈鬼的混乱动手,没找到机会。
现在趁着阮丰快要走火入魔,端木瑛正在救治,他竟想趁机用这阴寒木牌使其加重伤势。
该说不说,就现在这个环境下,如果不是张若尘,提前有所发觉,恐怕还真能让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