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一只鸟!”
耳边传来狐胡公主的声音。
狐胡公主显然也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夜空莫名其妙出现一团火焰,而且还发出古怪的叫声,任谁都生出疑惑之心。
魏长乐凑到窗边时,公主也是耐不住好奇,凑在边上。
其实不用公主说明,魏长乐也已经看清楚。
空中自然不是真的火焰。
那分明是一只通体羽毛赤红的怪鸟,甚至连尖尖的鸟喙也是火红色。
这火鸟比之苍鹰还要大上不少,在空中盘旋,乍一看去,与一团火焰并无区别。
“你见过这种鸟?”
魏长乐扭头看向边上的公主。
月光之下,公主精致的面庞宛若从画中走出来。
魏长乐两世为人,还真的没有见过这种怪鸟。
狐胡公主来自西域,魏长乐寻思着这怪鸟是否产自西边,所以询问公主在西域是否见过。
公主摇头道:“不曾。”
老怪物此刻却是纵马狂奔,车厢颠簸无比。
车厢剧烈颠簸之间,差点侧翻,公主立马抓住魏长乐胳膊,这才稳住身形。
魏长乐也不在意,只是心中诧异,这老怪物见到火鸟之后,就像见到鬼一样,竟然显得异常慌乱,此刻就真的是仓皇而逃。
虽说这怪鸟颇为奇特,但也不至于让修为高深的老家伙如此紧张。
“前辈,你是害怕这只鸟吗?”魏长乐忍不住凑到门边,掀开门帘向外问道:“这是什么鸟?”
“闭嘴,闭嘴!”老怪物怒声道:“魏长乐,你这狗杂碎,若不是你,它又怎会出现?”
魏长乐一脸懵逼,“前辈,这话怎么说的?晚辈从没有见过这种鸟,它突然出现,与我何干?”
鹤翁也不理会,挥动马鞭子,连续抽动。
他还真是急了,抽打之时很是用力,骏马身上已经满是鞭痕,甚至有几条鞭痕都已经冒出血来。
骏马吃疼,也是拼了命的撒腿狂奔。
“鹤翁,你要是这么抽打,打死了它,那就走不成了。”见到老怪物如此残忍,魏长乐心头恼怒,冷声道。
鹤翁也知道魏长乐所言有理,力道放轻。
只是那火鸟似乎认准了目标,马匹跑得飞快,那火鸟如影随形,始终在空中跟着,是不是传来“哇嗷”的怪叫。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马车慢下来。
这匹马虽然耐力不错,但连续飞奔,体力也是消耗不轻,即使鞭子继续抽打,速度也是慢下来。
“你要真是害怕那只鸟,将它打下来就是。”魏长乐把着车厢门框,“以前辈的实力,打一只鸟下来,易如反掌。对了,你不是有石骨蚊针吗?给它两枚.....!”
“你再废话,给你两枚!”鹤翁没好气道。
魏长乐顿时住口不言。
石骨蚊针的厉害他是见识过,中针之后,石骨毒侵入体,全身立刻坚硬如石头,完全不能动弹,甚至没有任何知觉,那种感觉当然不会好。
他干脆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
狐胡公主坐在边上,时不时看向魏长乐,见他不动如山,也是意外。
毕竟她知道自己绝色无双,只要是男人,见到自己就必然心神悸动,一定会生出非分之想。
此刻与魏长乐单独在车厢内,虽然鹤翁就在外面驾车,但车厢内却是封闭,这男子非但没有对自己有丝毫动手动脚,甚至还能闭目养神,果然非比寻常。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停下来。
魏长乐睁开眼睛,拉开窗帘,外面依然昏暗,探头出去,发现竟然已经到了汉水之畔。
之前他与琼娘来襄阳,便是渡船过江。
江边确实有渡口,停了几条船。
魏长乐之前也从琼娘口中知道,这渡口是被人包下来,几条船都是用来往返于汉江,渡游人往来。
这处渡口与对岸距离最近,过了江就是南阳盆地,正因为距离最近,所以生意很好,船费也算合理。
过一趟也就半个多时辰,但是夜里不行船。
“先歇着吧!”渡口有人听到马车声,从木屋里钻出来,冲着鹤翁道:“还有一个多时辰才天亮,天亮才起船。”
鹤翁也不理他,扫视渡口,指着其中一条船道:“那条,现在就走!”
那是一条十分宽阔的大船,魏长乐倒也记得,上次过江,因为马车也要一同登船,所以乘坐的就是这般大小的船只。
“这可走不了。”船夫笑道:“老汉,这条船不坐满四十个人,那可走不了。且不说天还没亮不能走,就是真的可以走,也不能为你们几个就跑江。”
魏长乐也不管这些,只是抬头望向夜空,发现那只火鸟不见踪迹,不知什么时候被甩开。
“给你银钱。”鹤翁将马鞭子丢给那人,“将马车赶上船,立刻出发,不要耽搁!”
那船夫一怔,皱眉道:“说了走不得就走不得。东家无数次叮嘱过,夜里不走船,你就算给我聚宝盆,我也走不了。”
他将马鞭子丢还给鹤翁,转身便要回木屋。
鹤翁接过马鞭子,不等那人进屋,手臂一挥,马鞭子如毒蛇般瞬间卷住了那人的喉咙。
那人还没发出声音,鹤翁手臂一抖,马鞭子一甩,那人直直飞出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挣扎两下,便即不动。
魏长乐看在眼里,目瞪口呆。
他知道这老怪物秉性恶毒,但如此草菅人命,简直是丧心病狂。
“你干什么?”魏长乐握起拳头,虽然明知不敌,却还是厉声道:“为何要杀人?不能好好说吗?”
外面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屋里的人。
几个人先后从木屋冲出来。
见到躺在地上的同伴,有人立马冲过去抱起,喊了几声,见到同伴毫无气息,扭头过来,悲愤道:“死了,他们.....他们杀人.....!”
“将马车赶上那条船。”鹤翁自然是将这些船夫视为蝼蚁,“若有耽误,全都杀死!”
“找死!”木屋之中,冲出一人,手里拎着一根大铁棍。
同伴被杀,这些船夫自然是怒不可遏。
这汉子发现同伴被杀,立马折回木屋,取了铁棍冲出来。
他二话不说,双臂举起铁棍,照着鹤翁的肩头砸下来。
盛怒之下,这汉子显然也是有轻重,知道若是砸脑袋肯定会出人命。
老疯子可以杀人,但他却不能杀老疯子沾上人命。
魏长乐面色骤变,厉声道:“住手!”
他既是让那汉子住手退下,以免灾厄临头,亦是让老怪物住手,不可再滥杀无辜。
只是那汉子盛怒之下,也以为魏长乐是老疯子同伙,自然不理会。
“砰!”
鹤翁竟然不避不让,硬生生让铁棍砸在自己的肩头。
但那汉子却感觉自己的铁棍似乎是砸在钢铁之上,并无对老疯子造成任何伤害。
“这一棍,老夫不计较。”鹤翁自然没有兴趣在这里滥杀几只蝼蚁,而且真的将人都杀了,没有船夫也是过不了江,“都给老夫上船,过了江,老夫饶你们性命!”
那一铁棍力道十足,按理来说,这老疯子虽然死不了,带一条臂膀肯定是废了。
但此人却是毫发无伤。
常年摆渡,这些船夫也是见过世面,已经知道这老家伙是块硬茬子。
便在此时,听到“哇嗷”一声怪叫,船夫们倒没什么,鹤翁脸色瞬间变得冷厉,眸中却又带着慌乱。
他猛然前欺,身形如魅。
持棍的汉子正要反击,可是棍子刚提起来,腰间一紧,已经被鹤翁一只手抓住腰间。
惊骇之中,汉子的身体如同一块石头一样被抛去,直直向江面上的那条大船飞过去。
“砰!”
汉子落在甲板上,虽然全身疼痛,好在并无伤到筋骨。
还没起身,就听到“砰”、“砰”、“砰”......!
却见到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如同石头被抛到了船上。
从岸边到船上,其实很有些距离,这些船夫最轻的也有上百斤。
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车夫,竟然连续将六七名身强体壮的船夫丢到船上,不说其他,仅是这臂力,就已经是骇人听闻。
船夫们一时如同见到鬼一样,脸色惨白,知道是遇到了真正的厉害角色,却也是无人敢下船。
火鸟在空中盘旋。
忽听到马蹄声响起。
夜色之中,马蹄声十分清晰,魏长乐循声看去,却见到从南边并驾齐驱出现两匹快马。
快马如电,靠近渡口之时,两匹马同时放缓了马速。
鹤翁身体已经僵住,远远看着那两匹快马。
魏长乐在边上看的明白,鹤翁盯着那两匹快马,眸中分明显出恐惧之色。
一瞬间,魏长乐恍然大悟。
鹤翁怕的从来不是那只火鸟,而是出现的那两个人。
毫无疑问,火鸟出现,就预示着那两人也在附近。
难怪鹤翁发现火鸟之后,丝毫不敢耽搁,如同疯了一样打马快奔,根本不在乎马匹的死活,却原来是在拼命逃亡。
他想甩开的不是火鸟,而是那两个人。
可是能让鹤翁如此厉害的绝顶高手都显出恐惧之色,那两人的实力岂不是更加恐怖?
两匹快马已经停住,距离十来步远,没有继续过来。
马背上的两人打扮一模一样,都是身着深褐色的斗篷,从头到脚都是裹在斗篷之中,只显出面庞。
但夜色之中,有些距离,也看不清脸。
夜风吹过,两人两马浑然一体,宛若暗夜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