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心棠早在筹划这件事时,就借着自己中毒之事,数次与萧迟聊起瑞王养的这个毒师。
从萧迟那里,姜心棠了解到这个毒师是男的。
是以,北月国公主今日带去王府赴宴的两个婢女,姜心棠排除掉她们是毒师,才会让纪温心假扮公主杀回别馆去找毒师。
此时毒师就站在纪温心面前。
“公主回来了,事情可顺利?”毒师指公主要给姜心棠献画,用戒指划伤姜心棠,让姜心棠中活“毒”之事。
纪温心不知道毒师指的是什么事。
但她猜绝对不是好事,说不定是要谋害王爷或王妃,故一副不甘心之态,拿捏出公主的腔调神态说:“不顺利!”
她不敢多说,免得露馅。
这样都不顺利,北定王妃没看画?还是公主没能划伤北定王妃的手?
毒师正想询问细节,纪温心抢先道:“别问那么多,先去把解药拿来,本公主有个可以直接取萧迟性命的计划要跟你商量!”
毒师不会想到这个活生生坐在他面前的公主,会是别人假扮的。
只当公主真有可以取萧迟性命的计划要跟他商量,转身就去了制毒的房间,拿来一瓶药给纪温心。
纪温心接过后,打开瓶塞,见里面是一粒粒黑色药丸,问:“如何服用?”
“用温酒吞服。”
“要服这一整瓶?”
“一粒即可。”
纪温心明白了。
当即五指一收,把药瓶握紧,起身就往外走,婢女急忙跟上她。
毒师有些懵,公主不是有可以直接取北定王性命的计划要跟他商量吗,怎么走了?
待他反应过来,猛然觉得有哪里不对,急忙冲出去,大声喊:“拦住她们!”
可纪温心二人脚步飞快,已经出了别馆。
毒师带人追了出来,却听铁甲之声响起,别馆已经被包围。
穿着铠甲的玄甲精卫冲入别馆,快速将所有人擒拿住。
……
纪温心拿着解药回了王府,去见萧迟姜心棠。
“王爷王妃,解药拿到,服用一颗即可,用温酒吞服。”
纪温心边说边把解药双手捧着呈上。
“办得很好,此次你功劳最大,等事情结束,王爷会奖赏你。”姜心棠夸了她一句,伸手要去接药。
萧迟却示意一旁的立夏去接药,并交代:“拿给薛神医,确定是解药,再拿来给王妃服用。”
萧迟向来小心谨慎,得确定无毒,才能拿来给他棠棠服用。
立夏应了声是,上前接过药,拿去给薛神医。
“那些夫人小姐,可以放她们回家了吗?”姜心棠问。
按她的计划,是她自己吐血,纪温心去拿到解药,就可以放那些夫人小姐回家的。
可如今是萧迟吐血,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她吐血,只是北定王府的事。
哪怕她因此死了,也只是北定王府失去一个王妃,于朝局、于天下无关。
萧迟的安危性命却是关乎朝堂、关乎天下安定,让那些夫人小姐回家,萧迟中毒吐血昏迷的消息传出去,会不会引起朝堂动荡?
萧迟知她心中的担忧,握住她手道:“无妨,我就‘昏迷’几日,无人敢在这短时间内造次。”
如今兵马全握在他手中,除非确定他死了,不然无人敢起来作乱。
萧迟说罢命人唤来齐冥,让齐冥解了王府和赏雪宴的封锁,放那些女眷回家。
之后北月国公主主仆三人,以毒害北定王的罪名,被押往天牢。
毒师和公主的所有奴仆也全都被投入天牢。
谢砚接手了此案,审问公主,让公主交代她来梁国和亲的目的。
公主起初不说,一身傲骨,还大喊冤枉,说她没给北定王下毒,是北定王陷害她的。
谢砚把这事禀到了萧迟那儿去。
萧迟没耐心跟这女人耗,派了宋司去,把公主拖到关押瑞王的牢室里,给瑞王用剐刑。
看着自己兄长身上的肉被一块一块切下来,血尽而亡后,还被肢解了尸体,她吓得精神失常,把什么都招了。
和萧迟姜心棠二人猜测的差不多,公主来和亲,就是为了嫁给萧迟,然后毒师以她奴仆的身份跟着入北定王府,好接近萧迟下毒。
但公主真正的目的,不是直接把萧迟毒死,而是想用药物控制萧迟,再通过萧迟控制整个梁国,为北月国牟利。
然而萧迟迟迟没有答应要娶她当侧妃,她才用了下策,在送姜心棠的名画上刷毒,想让姜心棠中活“毒”,再通过姜心棠传给萧迟,彻底让萧迟死。
谢砚把公主招供的全都记录下来,让公主画押,成为罪证。
同时毒师也招供出好几条他们想如何毒害萧迟的方法。
这些统统画押,成为罪证。
萧迟缺席了早朝,小皇帝也没有去上朝,文武百官人心惶惶,暗中打听北定王的情况。
但萧迟有意隐瞒消息,无人打听得到。
直到第三日,萧迟才让人特地向外透露消息,说北月国的毒师交出了解药,北定王毒已经解了,人也醒来无事了。
这消息一透露出去,如一剂良药,稳定住了人心。
薛神医在这三日里,对纪温心拿回来的解药,做了全面的分析,确定无毒,应该真是解药后,拿来给姜心棠服用。
萧迟命人去倒来半杯温酒。
姜心棠拿了粒解药,就着半杯温酒吞服下去。
之后薛神医给她把脉。
本来只是想看看她脉象这段时日有无变化,结果这一把脉,薛神医眉头挑了起来。
“如何?”萧迟立即问。
薛神医没回答他,让姜心棠换另一只手给他。
他按着姜心棠另只手的脉号了一会,收回手:“她毒没发作,脉象一直无异,毒到底解没解,现在诊不出来,得看她两个月后有没有发毒。不过过两日记得再找我来给她号下脉。”
说罢他起身就走了。
姜心棠酒量差,薛神医给她把脉这一会的工夫,她已经酒劲发作,双颊发红像染了胭脂,醉己亦醉人。
萧迟抱了她到腿上去,“可是头晕了?”
姜心棠是觉得有些上头,晕乎乎的没错,就点头,“嗯,有点…”
萧迟吻她唇,“抱你去睡会。”
他这三日没理朝政,只处理一些紧急的事务,闲到发慌,必需找点事“做”,不然他觉得浑身难受。
萧迟吻完她,就要抱她到内室去,薛神医却在这时折返回来。
薛神医没有撞破人好事的尴尬,咳了咳,交代:“这几日消停点,别闹出人命。”
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他又走了。
徒留姜心棠尴尬到脸色红得像是要滴血。
她嗔怪地捶了下萧迟的胸膛,都是他,大白天在这外屋就抱她亲,被人看到了,尴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