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好歹”的江雁气走了伏府监工，与春英道别后，就兴致颇高的顶着又烈了几分的阳光往东山村赶。
出城后，田九憋了许久的问题终于问出：“你不担心拒绝后会惹上麻烦？来的那人脾气看着就不好。”
江雁愣了下，而后回答道：“我刚没想到这个……那人脸是臭了些，但我在春英的手下做事，又不是他的手下，虽说大家现在处于友好合作状态，也不能单方面言听计从吧。”
“而且现在大家还是合作关系，这是一次两次不配合罢了，伏府的人哪怕不高兴，总不能就此翻脸吧。他们应该还要脸面的。”
翻脸？田九想说他们这个级别，就是私下处理了也不可能让两家翻脸，但念及江雁对幕后一无所知，忍下没有纠正。
江雁接着道：“其实伏府主子和管事们的脾气都还不错，我之前就拒绝过一次，不对是两次，当时并没有为难我。都说事不过三，这次还是隔了这么久的第三次，应当还在容忍范畴。”
“那要是再来一次，你打算怎么办？”
江雁叹气：“能怎么办，只能强撑着小命去呗。但我没发现自己有什么无可替代的优势，人家手底下能人众多，又有傲气，应当不会非我不可。”
伏府里，十五被拒归来满心不解。他问：“老大，主子为啥要让那江雁跟着去？府里能用的人不少，就算记性不如她，多跑几趟不就行了嘛。而且听说她身体很弱，万一中途倒下更浪费大家时间了。”
“主子当然是觉得她有用才让你们去找她的。”
见十五一副寻根究底但没半点自我思考的模样，符亦揉了揉额角：“十三，你说给他听。”
“是。”
……
东山村。
江雁正在地里仔仔细细查看雇工们的劳作结果。去年冬她只种了两亩多点的麦子，现在有了他们使劲，剩下八亩地也开垦出来全部种上了粮食。
现在麦子已经收了，剩余的作物也正常生长没有出现明显的病虫害，江雁整个人又松弛下来。
“种得挺好。”江雁扭头对着有些紧张的三位雇工道，“放心，之前的承诺我一直记得，不会出尔反尔。”
溜达回家时，江雁迎面撞上回村的百一，他看到江雁眼睛一亮，立刻叫住她：“等等，我有事和你说。”
江雁听百一转述的时候整个人心不在焉。之前她还和田九信心满满说自己不会被为难，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她下午回的村，现在天还没黑就找来了。
百一再次强调：“江雁你记住了啊，后日未时在东城门集合。”
江雁面色不佳，自暴自弃般用手捂住双耳，仿佛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去。
百一见状无语，说了声“记得啊”直接离开。
江雁磨着后槽牙走进院子，似游魂般将家中转了一圈，然后下到地窖里摸出两支密封完好的细竹筒，塞进衣兜里时不时触碰。
许久过后才回神，反复告诫自己——事不至此，不要激愤冲动；没什么大不了，她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