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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人在惊悚开花店 > 番外 要是…可惜,没有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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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要是…可惜,没有要是…

我很幸运,出生在一户地主的家庭中,从小我便吃喝不愁。

我出生的村子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村子中的婶子非常少,和我同龄的孩子更是少之又少。

在我七岁的时候,原本就对我疼爱有加的父亲,对我更加的宠爱,甚至达到了要星星不给月亮的程度。

可是,对此,我却没有丝毫开心的感觉。

因为我从来没有在父亲的眼中看见父爱这种情绪,他看我的眼神,更像是在看猎物,在看货物,甚至也像是在看情人。

夜晚,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我,只好披上衣服,在院子里乘凉,以此来消磨我有些无处安放的愁思。

白日里,我看到了和我同村玩伴的娘亲,那是个骨瘦如柴形销骨立的妇人,看向我那位玩伴的眼神也非常的复杂。

“为什么我没看到我的娘亲?我的娘亲也是像那样的嘛?”

院子中有处小小的池塘,此刻明月高悬,清楚的将我的身影映照在水面上。

看着水中的自己,想要去寻找自己母亲的心思愈发的迫切。

想到做到,在迷离的月色下,我来到了父亲的房门前。

可是不知为何,平时来往了千万遍的小路,此刻却让我尤其的不安。

暖黄的烛光从窗户纸上透出朦胧的光晕,却还是露出了一丝缝隙。

鬼使神差的,我并没有像往日那般直接敲门,反而是悄咪咪的站在了窗户边,窥探着房间中的一切。

房间中,平时总是慈祥和蔼的父亲此刻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很像是住在隔壁家那位小公子讲的故事中的狼外婆。

就在我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笑出声来的那刻,我突然看见无比惊恐的一幕,甚至于在看到那副场景时,心跳仿佛都静止了一瞬。

那是怎样的后背,脱下繁琐衣服下的皮肤,犹如蛤蟆一般褶皱,甚至那些褶皱处,还生长着一颗颗透明的水泡,偶尔有水泡破裂,有绿色的脓水溢出。

即使隔着很远的距离,我依然感觉到了那扑面而来的恶臭。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父亲会变成这样?难道他是生病了嘛?

骤然被这一情形吓到的我,也没了探索我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的事情。

就在我无精打采的想要走回房间时,突然在院子中的某处听到了一声声无比痛苦的哀嚎声。

巨大的好奇取代了刚才的那些所见所闻,我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这里,所以我仔细的听着声音,随后仔细的寻找声音的来源。

很久以后的我有时候会想,如果我当时没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是不是就会是另外一种结局?

可是,我又深刻的明白,无论我是否看见了那副场景,我的下场,终究是无比凄惨的。

四处寻找着声音来源的我,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

那是个不起眼的小小假山,假山处有一道虚掩着的小门,而那些痛苦呻吟的声音就是从那道小门中传出来的。

即使隔着一道小门,我还是闻到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一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看着那道小门,我却有些犹豫了下来,我真的要去看嘛?

只是,那痛苦呻吟的声音像是钩子一般,将我牢牢的吸引。

最终,我打开了那道小门。

如果世间真的有地狱,那在我看来,这里很有可能就是地狱的一角。

赤身裸体的女子被五花大绑在床上,肌肤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眼眶深陷,眼珠干瘪,像是哭了无数个日夜,硬生生的将眼睛哭瞎一般恐惧。

大大小小的房间中,数十个赤身裸体的女子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在不大不小的地方瑟瑟发抖。

头发散乱打结,混杂着一些不明液体,空气中的味道也是令人作呕。

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因为恐惧,因为骇人的所见所闻,而牙齿打颤的声音。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大概是很久没有听到声音,那些女人先是愣了一瞬后,随后是狂喜。

我以为,她们想让我放了她们!

可是那一刻,我听到了另外的声音,她们,想让我杀了她们!

活着不好嘛?为什么要选择去死呢?

我不明白,可是看着她们眼中那缕光芒,我突然又有些明白了。

就在我犹豫到底要如何帮助她们的时候,只见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几人,瞬间安静了下来,甚至,我还看见了几人默默的蜷缩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熟悉的恶臭味传来,我听到了一道犹如地狱恶魔般的声音。

“莹莹,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闻言,转头的我,没有丝毫防备的直接撞在了“父亲”的脸上。

平时那么清秀祥和的脸庞,此刻在地狱般的场景中,竟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父亲,这些人是什么人?”

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父亲,我还是决定赌一把,所以我大着胆子问出了疑问,甚至于我那时还在幻想着,那么疼爱我的父亲,会不会看在我的份儿上,放了这些无辜的可怜人。

听见我的问题,显然,他也猜到了我想要说些什么。

随身的烟枪被拿起,狠狠的吸了两口后,直接将刺鼻的烟雾吐在了我的脸上。

脸上的笑,是我从没有见过的阴冷。

“小莹莹,你以为你现在吃的喝的都是从哪里来的?当然都是从这些母羊身上得来的,所以,小莹莹,你有什么好心软的呢?”

“还是说,小莹莹,你也想成为这里的一员?”

看着眼前的父亲,即使知道此时此刻他在吓唬我,我还是忍不住的后退了一步。

看着我一副被吓到的表情,父亲也收起了那杆散发着刺鼻恶臭的烟枪。

就在我以为事情还有转机的那刻,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的感觉。

意识模糊间,我突然有些疑惑,为什么那些被称为母羊的人,在听到我因为她们养尊处优的情况下,对我没有丝毫的敌意,甚至我在她们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丝的怜悯。

这到底是为什么?

翌日,当我醒来的那刻,我看到了温和慈祥的父亲,全然没了那晚的心狠毒辣。

刚睡醒的我,看着眼前的父亲,一时之间竟是分不清那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真实。

“父亲,我这是怎么了?”

“你啊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能在秋千上睡着了呢?大夫说你,在外面睡着然后着凉,已经发了好几天的高热,真是急死我了!”

本来还心生迷惘的我,在听到父亲的话后,被子中的手猛然攥紧。

那是一片带着血腥味的衣角,是其中的一个女孩子趁乱将其塞进我手中的物品。

听到父亲的话后,我的后脊背不由得升起一股凉意,同时那股熟悉的感觉又不禁涌上心头,“我真的是父亲的孩子嘛?为什么一位父亲看自己孩子的眼神如此肮脏?”

对于这一切我并没有声张,只是在父亲离开之后,悄悄的将自己手中的衣角拿了出来。

看着上面的血字,本来以为是遗书的我,在看清上面的字迹后,一股头皮发麻的感觉直接冲上我的脑海,全身的鸡皮疙瘩竖起。

原来,她是上一个被选中的祭品,可是却因为有人坏了规矩,从而才被当成母羊,养在那方角落,受人凌辱。

而且,我还知道了一个特别重要的消息,我竟然有一个姐姐!

这个消息让我惊喜无比的同时,又不禁心中生出一抹不安。

如果我真的有一个姐姐,为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见过她?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发生了什么意外?

管家是一个无趣的老头,每天穿着同样的衣服,只是对我还算客气,每天都会不知道什么地方带给我一颗水果糖。

这天,我看着管家眼中那对水果糖的渴望,微微的勾了勾唇。

“管家爷爷,你要尝尝水果糖嘛?可甜了!”

要知道在这个贫瘠的村子,连糖都是稀罕物,更何况是水果糖。

果不其然,在水果糖的诱惑下,管家老头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苍老沙哑的声音像是被某种东西灼烧过,有种刺耳的难听。

“小姐,不必这么拐弯抹角,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可以了,老头子知道能说的,都会告诉小姐的。”

听见管家的这句话,我这才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来。

可是,我也知道,眼前的老头终究是这座院子的管家,也终究不会是我的盟友。

于是,我只得假装天真。

“管家爷爷,隔壁的春生哥哥说,人终究都会死的,你说他说的对嘛?”

“当然了,只要是人,大家都会死的。”

“可是,怎么是死呢?”

“就是,平日里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地上的一个个小土堆,这就是死。”

“可是,我并没有在村子里看到那种小土堆啊,管家爷爷,你是不是在骗我呀?”

“你这小丫头片子,我骗你干什么,咱们村子里的人,死了啊,都埋在咱们后山嘞。”

听见我想听的消息后,我也没了和眼前这个说话难听的老头继续纠缠下去的心思,只得甜甜的笑道。

“好叭,管家爷爷,我知道了,我要去找春生哥哥玩啦!”

说话间,我便起身向隔壁张春生的家里走去。

张春生虽然年纪和我一般大,我却清楚的知道,张春生和旁人不一样,他很厉害,而我从来都相信自己的直觉。

屋子里的张春生,正在慢条斯理的画着自己的纸人,纸人栩栩如生像是真的一般,可惜,只有空白的眼眶并无眼睛。

“春生哥哥,咱们去后山看看叭!”

“为什么突然想去后山了?后山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那里可是咱们的祖坟。”

说话间,张春生眼神总是不经意的飘向我,那样直白炙热的眼神,饶是我的岁数还非常小,却已然明白了那其中的意思。

张春生他喜欢我,我可以很肯定的说。

“莹莹,咱们这后山非去不可嘛?”

“对,非去不可,不去的话,我就要跟你生气了。”

其实,非要拉着他去的原因很简单,后山我打听过,说是祖坟都有些恭维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其实,乱葬岗这个名头更适合它的存在。

就这样,张春生在我的鼓动下背着自己精心制作的纸人,踏上了和我寻亲的道路。

至于我为何如此急迫,大概是因为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咒文吧。

而更让我心生绝望的则是,我名义上的父亲,竟然在某一天我洗澡时,突然进了我的房间。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那副恶心的嘴脸,垂涎着看着我的身体,那双粗糙布满油腻的大手在我身上肆意游走。

而这一切,我看向走在我前方的少年,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张春生,我也喜欢你。

就是因为喜欢,所以当我知道我身处于地狱中时,便总想着,一定不要将你拖下水。

“快跟上来啊,想啥呢,这后山可大着呢,你要是走丢了被熊瞎子吃了我可不管!”

“嘿嘿,就算有熊瞎子我也不怕,这不是有你张春生在呢嘛!”

本来还振振有词的张春生在听到夸奖后,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嘴上嘟囔着说道,“什么嘛,怎么把我当成免费打手了,真的是!”

听着张春生的抱怨,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张春生的手中。

就让我放肆这一回叭,就这一回!

因为树木高大,阳光照射不到的原因,后山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有玄色的乌鸦站在枝头“嘎嘎”的乱叫着,仿佛在提醒,两个年轻的小娃娃到此止步!

“莹莹,咱们今天必须要进去嘛!”

“咱们必须要去!”

斩钉截铁的回答一时之间让张春生有些惊愕。

“莹莹,我能问问你,为什么非要进这后山嘛?”

“因为,我要找到我的姐姐,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由于时间紧迫,我并没有跟张春生讲些什么,只是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就在我以为张春生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抬头间,却突然听到了张春生的呼唤声。

“愣着干什么啊,不是找你姐嘛,还不快点!”

听着张春生对我毫不迟疑的信任,我只觉心中涌出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愣神间,就听见张春生略微带着些许惊慌失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莹莹,你怎么哭了呀?怎么回事?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嘛?!”

看着眼前傻里傻气的张春生,因为着急而通红的脸颊,不由得破涕为笑。

我这一生,或许并没有那么糟糕,至少,还有他的陪伴。

“瞎说些什么呢?山林中蚊虫太多,有一只不小心飞进了我眼中。”

“那就好,没事吧,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不用啦,快出发吧,咱们再不走的话,太阳就要落山啦。”

郁郁葱葱的树木,将阳光遮挡的严严实实。

饶是自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我,看着走在我前面的张春生,还是忍不住的心中发怵。

大红大绿的纸人,在昏暗的场景中更加的渗人,栩栩如生的样貌像是下一刻就会突然作出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又因为没有点睛的原因,更是平添了一丝诡异。

我想,如果不是因为那些足以让人精神崩溃的事情,我此刻恐怕会被吓的腿脚酸软,然后失声尖叫吧。

“干什么呢?莹莹,你今天怎么总是出神啊。”

“大概是,马上要见到我传闻中的姐姐,有些激动吧。”

“唉,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莹莹你竟然还有个姐姐,就是可惜……”

剩下的话,张春生并没有说完,可是大家对剩下的话,都心知肚明。

被埋在后山,还是个女子,运气好会有一口薄皮棺材,运气不好的话,估计此刻连骨头都会被山林间的野兽啃的什么也不剩。

本来两人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打算,却是没想到上山的路,安全无比,甚至就连平时随处可见的野兽,此刻都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代表平和的虫鸣声。

……………

村子中,此刻的密道中,全村所有大大小小的男人都汇集在此处。

有些,甚至随便抓了只母羊,便在其旁边为所欲为了起来。

面对这些令人作呕的声音,所有的人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一些人的眼中,露出了垂涎欲滴的神色。

可是,就像吃饭需要付钱一样,抓母羊也是需要钱的。

“那个,老王啊,你看我昨天还送了你一个土豆,待会儿能不能,给我也用用?”

“去去去,滚一边子去,一个破土豆就想换老子好不容易攒来的机会,你当我傻啊!”

“你这人怎么这样,昨天你还感恩戴德,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两人的争吵声,很快吸引了其余那些人的注意。

就在局面有些不可控的时候,崔员外阴恻恻的声音,瞬间在众人的耳畔响起。

“你们闹够了没有?!想要这些母羊的话可以,但是也得有命享受才行,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该如何破除诅咒。而不是为了几只不值钱的母羊,在这里争论不休!”

说完,崔员外掏出了那杆烟枪,深深的吸了一口后,享受般的吐了口气。

密道中的其余男人在听到崔员外的话后,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在地上扭打的两人也不例外。

其中一个枯瘦的老头满脸谄媚的来到了崔员外的面前,不安的搓着双手,小心翼翼的说道,“崔娃子,你别生气,大家伙这些年被这诅咒整的生不如死难免脾气大了点,你多担待,多担待。”

闻言,崔员外将手中的烟枪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我不知道大家伙这些年,被诅咒折磨嘛!?可是,我们为什么受诅咒,你们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嘛!”

“眼看着,祭女马上就要成熟了,还不是你们这帮下三滥,坏了规矩,才让大家伙不得不多承受这么多年的诅咒!”

“唉,当年的事情大家伙各有难处,谁也不知道,那丫头能突然发疯,给大家伙下药啊。”

“哼,这次的祭女,由我亲自抚养长大,谁要是再敢坏了规矩,那就别怪我崔永元翻脸不认人了!”

说完,崔员外看着自己身上繁琐的衣服,和自己身上散发着的若隐若现的臭味儿,不由得越想越气。

一时间,不由得重重哼了一声,随后直接起身离开地道。

至于地道中的那些母羊,只要那帮下三滥给钱,如何糟践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密道中的几人看着崔永元离开的身影,安静了一瞬后,突然喧哗了起来。

“呸~”

一大口绿色的浓痰吐在母羊的身体上,洁白的皮肤与那抹肮脏的绿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随后那个吐痰的干瘦男人,狠狠的用鞋底去擦拭。

“玛德,他崔永元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才在我们面前吆五喝六的嘛,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是个什么东西啊!”

“就是,当年,他不也参与了进去嘛,现在反倒是指责我们起来了,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行了,王麻子,张拐子,你两就消停会儿吧,当年要不是大家伙的劝阻,你两早就被崔永元大卸八块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叫嚣!”

听见干枯老头的话,两人瞬间就不乐意了,脸色也阴沉了下去。

“哦,照你这么说,我俩还得对他感恩戴德了是吧,那用不用我给他崔永元端屎端尿啊!”

“可不是,王麻子说的没错,当年那个小丫头,邀请大家伙吃东西,所有人都吃了,那档子事儿谁都干了,不过就是我哥俩厉害能抢的过,才认为是我俩干的嘛!”

“他崔永元不是厉害嘛,既然厉害的话,为什么当年还是毫不犹豫的喝下了加料的汤,还不是因为他自己就起了那种心思!”

“再说了,还什么他亲手抚养祭女,说的那么好听,指不定偷偷摸摸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呢。”

“可不是咋滴,我看抚养是假,抚摸才是真吧,哈哈哈哈…”

此刻的老头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的二人,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自作孽不可活。

………………

后山上,我看着漫山遍野大大小小的坟茔一时之间有些着急。

许是看我表情不对,张春生立刻上前。

“可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如此忧心忡忡的模样?”

“这里的坟茔实在太多了,我根本就找不到到底那个才是我姐姐的坟,如今我们两个小孩子,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么大的动作!”

其实,我之所以着急去找我的姐姐,是因为,有一件事态紧急的大事需要我去处理。

后背背着数个纸人的张春生闻言,亲昵的过来,刮了刮我的鼻子,略微有些调皮又有些得意的说道,“原来是为了这事儿,你瞧这不是现成的“人”嘛?”

说完,只见张春生猛的将自己后背的纸人放下,随后猛的咬破自己的食指,霎时间,张春生的指尖便多了一抹猩红的血液。

血液流出的刹那,张春生原本红润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昏暗的光线下,我似乎觉得他的眼眶都陷下去了许多。

看着眼前的一切,说不感动那是假的,看着在前面努力奋斗的少年,那一刻,我突然生出了逃离这里的念头。

可是那个念头刚出现,便被我瞬间掐断。

我,崔莹莹,不,我也根本不姓崔,我这个被选中的祭女,根本不配玷污张春生。

此刻,我恨明月高悬为何照我,更恨明月高悬为何独照我!

“你怎么了嘛,怎么今天动不动就哭鼻子?”

刚做完法事的,张春生转头便看到了泪眼蒙眬的我,霎时间,不顾自己已经累的有些疲惫瘫软的身体,猛的来到我的身前,满脸关心的看着我。

看着面前眼神澄澈的少年,我的心里不由得更加的痛苦,同时,也不禁在心里对张春生轻声的说道,“你这么好,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我舍不得张春生,舍不得死,舍不得他离开我,可是一切的一切,都不由我!

纸人的办事效率很高,原本还算正常的坟场,此刻像是被野狗刨食一般,无数惨白色的尸骨,被掏的东一块西一块,场面一度以为是乱葬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那些坟茔被彻底摧毁时,我的心中突然多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牵引。

“莹莹,你看看,这些坟茔中,有你想找的人嘛?”

担心的看了一眼眼眶都泛着青色的张春生,我还是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情绪,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这里都不是我想找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刚才之后,我突然多了一股牵引,我想顺着这股牵引看看,能不能找到我想找的人。”

闻言,张春生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开口说道,“行,万事有我,你大胆的干你想干的事,记住,万事有我托底。”

听着张春生类似于表白的话,我内心的防线瞬间溃不成军。

“嗯,我知道了。”

背对着张春生,我轻轻的回答了一声。我怕我一回头,就再也控制不住我自己。

过程非常顺利,或者说,从来到这里,都非常的顺利,就像是一切的一切,像是有双无形的大手在帮我一样。

不经意的抬头间,我竟然看见了天空,湛蓝的天空,一朵洁白的白云,静静的漂浮在我的头顶,而那朵白云,像极了一位少女的侧脸。

高大的树上长满了潮湿的青苔,地面上生长着无数藤蔓以及一些说不出名字的植物,平坦的地面丝毫看不出任何异样。

可是,自从来到了这里之后,我便感觉到了一股熟悉亲切的感觉将我紧紧的包围。

“莹莹,你确定是在这里嘛?”

“嗯,没错,就是这里。”

说话间,我转头看着张春生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确定,就是这里。”

听见我肯定的答复后,张春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指挥起身后的纸人,刨土。

血红色的棺材充满了不祥,我看着那口棺材,即使已经知道了结局,心中还是难免悲戚。

棺材中的少女,即使已经去世了很多年,样貌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脸色比正常人苍白很多。

“春生哥,能那麻烦你,转过身去嘛?”

闻言,张春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转身。

血红色的嫁衣,描龙画凤好不惊艳。

我小心翼翼的将嫁衣打开,露出了姐姐已经显怀的肚子。

果不其然,我在上面看到了熟悉的咒文,因为那些咒文,此刻我的双腿上也有。

看着躺在棺中,表情宁静的少女,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后,随后拿出一直藏在手中的匕首,猛的朝那凸起的孕肚划去。

那是个已经成型的胎儿,可是却长的青面獠牙,骇人无比。

听到动静的张春生闻言,转头看着满脸鲜血的我,瞬间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在他转身的那刻,我受到了什么伤害。

“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没事,春生哥,有什么办法能不让我的姐姐免受打扰?”

闻言,张春生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随即,猛的看向身后那些等待着指令的纸人,

“有,我可以摆一个七鬼迷魂阵,足以保证任何人都找不到这里。”

“那就行,春生哥,麻烦你帮帮我吧。”

即使我不抬头,我还是感受到了,张春生那炙热充满担忧的目光。

“莹莹,我希望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扛,好嘛?”

“嗯!”

我轻轻的用手中洁白的手帕擦拭着胎儿身上那些肮脏的血迹。

同时,也在脑海中疯狂的想着办法。

“张春生,你该离开了。”

看着已经被擦拭干净的胎儿,我叹了口气,随后将胎儿轻轻的放在地上。

起身,来到张春生的身后,“春生哥?”

“嗯?…”

看着软软晕倒在地的张春生,我轻轻的晃了晃有些被震的发麻的手,看着躺在地上不断翻着白眼抽搐的张春生,一时之间竟有无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手重了,下手重了。”

说完,我便对树旁的两个纸人,下达了指令。

“保护好这里的人,如果出了任何意外,我就会直接烧了你们。”

说完,我便一步步的向那个被我擦拭干净的胎儿走去。

如果这世间真的有地狱,那么,传说中的邪神,也一定是存在的。

…………

密道中,崔永元拖着一个东西走进了密道中。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中格外的清晰。

“这是你们一周的食物。”

看着地上已然没了气息的男人,女人纷纷惊恐的蜷缩在一起。

烫红的烟枪随意的搭在女人的身体上,崔永元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人,不屑的说道,“你们不要妄想,用绝食来自杀,要知道,我但凡发现你们身体状况不对,我的手段,你们也是清楚的。”

说完,便不再看身后一眼,直接转身离去。

夜晚的风格外的清凉,带着令人肝肠寸断的哭声。

刚出门口,崔永元便看到了出现在门口的崔莹莹和张春生二人。

本来还算颇好的心情,瞬间阴沉了下来。

“春生啊,你已经老大不小了,要知道男女有别,莹莹已经不小了,不能再这么亲密了,知道嘛?”

我看着崔永元眼中那抹阴冷,心头不由的颤了颤。

几乎是抢着说道,“哎呀,爹爹,我知道啦,这不是和春生哥一起去玩了嘛,我以后会注意的。”

看着,紧紧盯着自己的崔永元,我强装镇定的与其对视。

“张春生,你真的该走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我身上的咒文也越来越多。

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支走张春生的时候,事情突然迎来了变故。

那是个戏班子,村子已经很久没有生人来了,更何况还是个戏班子,我可以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听听戏。

戏班子的师傅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可是…其他人就说不一定了。

我听着戏,看着台上那个戏子眼神中的贪慕虚荣,一时间不由得想笑,同时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股绝望。

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故意接近我,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刻意的制造那些暧昧的触摸。

即使每次被他接触,我都要被恶心的几天吃不下饭,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像是往常的一天,我皱眉擦拭着被吻的红润的嘴,却在转身的那刻碰到了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人。

“莹莹,你,你不要我了嘛?”

沙哑的声音,带着脆弱的绝望,同时亦是带着一丝丝期待,期待我只是一时迷了眼。

可是,看着张春生通红的双眼,我心中轻叹一声。

面上却是不显分毫的说道,“张春生,你太无趣了,那个戏子可以给我唱曲,可以给我讲外面那些新奇的事情,你呢,张春生,你每天除了摆弄那些破纸人,你还会干什么!”

“莹莹,你信我,我可以改的,我可以学的。”

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腕,我狠心一甩,侧眸说道,“那你就滚去学,学不会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张春生离开那天,我偷偷的趴在墙头看了许久,许是我的无力悲伤感染到了苍天,一直晴天的天气,在此刻突然下起了雨。

看着张春生离开的背影,我摸了摸脸上的水,不禁自嘲道,“原来,我现在连自由哭泣的权利都没有了嘛?”

转身,没有任何犹豫,来到了密道的前方。

随手拿起一旁的火把,扔到了那群已经不人不鬼的怪物身旁。

“我没有权利决定你们的生死,但是你们现在有一个机会,待会儿这个村子可能会出现暴动,如果想逃的话,就趁机逃吧。”

剩下的话,我并没有说完,可是在场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转身的刹那,突然传来了一声沙哑不似人声的道谢。

停顿一瞬后,我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密道。

后来的事情很顺利,看着迟迟不敢下手的戏子,我强忍着恶心,将自己送上了他的床,而他也终于不负我的期待,坏了我祭女的身份。

身份被毁的那天,村子中所有的男人身上的诅咒,瞬间全部恶化。

原本还算和蔼可亲的同乡,此刻纷纷化成了恶鬼。

“是谁,这次又是谁,坏了我们的好事!!!”

“我要杀了他!该死,该死!!”

躲在角落处,我看着那些沸腾的同乡,不禁有些好笑,此刻的他们,真的好像一只只癞蛤蟆啊。

就在我想要偷偷的躲起来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莹莹,在这里!”

刹那间,我浑身血液凉了下来。

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自嘲的笑,真是傻的可以啊,明知道故事的结局,却依然还幻想着有不一样的结果。

挣扎躲避间,我终究是跑到了村口,可是村口已然被封闭,我,逃不出去了,也见不到那个他了。

衣衫在雨后的阳光下破碎,身体在泥泞的土地上挣扎交融。

“呵,那就,待会儿见。”

我死了,我知道,看着一身红衣的我,我不禁有些惆怅。

怎么变成这样呢?我的力量为何杀不死所有人?

可是,看着那些勉强维持着人样的蛤蟆,我突然心情又好了些许。

既然杀不死所有的人,那就能杀几个算几个吧。

遍地白骨,我高兴的左瞧瞧右看看,嘴里哼着张春生唱给我听的童谣。

“红伞伞,白杆杆,一朵又一朵,吃完看小人儿~”

看着被挂在大厅中的白骨灯,我不由得满意的拍了拍手,我可真是个天才。

看着满村子乱跑的两个纸人,我不由得叹了口气,那些密道中的女子因为吃了这个村子中的人,即使死了灵魂也走不出这个村子,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竟然诡异的融合了。

另外一个纸人,也是同样的,只是那具身体的灵魂是嫁到这个村子的女子的灵魂,同样走不出这里。

“要是,我有更大的力量就好了。”

“要是,我不叫崔莹莹就好了。”

“要是,我能对他说句喜欢就好了。”

…………

昏暗的宫殿中,正在闭目假寐的塔那都斯突然睁开了双眸。

“这是,艾吕克斯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