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最恨对方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正准备说几句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稚嫩的童声给截胡了。
出声之人正是我们的嘎鲁玳。
看着这久违的‘名’场面,嘎鲁玳很是激动,于是拍着小肥爪,叫嚷道:“放我下去,阿玛,你快放我下去。”
说完就在胤俄怀里蹬腿闹腾,将‘不懂事’三个字演绎到了极致,但胤俄的抱的太紧,他根本挣脱不了。
胤俄戳了戳怀里的小脑袋,冷哼道:“嘎鲁玳,你给我安生点。”
“今日是你周岁抓周,是个大日子,不过咱们府上穷,只办的起这一场,等你两周岁、三周岁的时候,就没人给你庆祝了,你给我安静点!”
胤禟:???不是,蠢弟弟掉钱眼里了吧?两周岁抓周,你怎么不让嘎鲁玳抓一辈子呢?
老十啊,你这敛财哭穷手段,委实是太脏了。(嫌弃脸)
胤俄可不知道亲亲九哥对他的吐槽,羊毛不能逮着一只薅,自己话已经说出来了,兄弟们又都要面子,到时候嘎鲁玳两周岁宴客,他们好意思空手来吗?
啧,自己可真是个天才,这个家没自己,那是真的不行啊!
太子也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不过前朝事忙,也懒得和他掰扯这些,一份礼物而已,他送的起,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
“老十放心,等侄女‘两周岁抓周’之时,孤一定重礼道贺。”
只要你敢办,孤就敢送,‘两周岁抓周’这事,多厚的脸皮才敢干啊?
有太子的打头,其他阿哥自然也不愿落于人后,七嘴八舌做出了承诺保证。
“别说是‘两周岁抓周’,只要老十你办,二十岁、三十岁,哪怕是四十岁,大哥也照送不误。”
“大哥说的在理,都是爱新觉罗家的爷们,还能差侄女的贺礼吗?”
......
听着众人的保证,胤俄满意的笑了,但心里却若有所思了起来,自己的生辰快到了,要不办个‘二十五岁抓周’试试水?
有‘满蒙联姻’的护身符在,加上老头子对自己不在意,这丢人的事,似乎大有可为。
面子还是里子,自己当然选里子了,那可是实打实的金银珠宝,自己可是要给女儿攒嫁妆的好阿玛。
康熙:......知道丢人你还干,脑子有病吧?
老九胤禟:蠢弟弟这敛财手段,自己甘拜下风,这买卖,简直是无本万利啊!
胤俄:就是就是,虽然我付出了脸面,但脸面岂是不便之物,九哥,还是你懂我。
望着得意洋洋的蠢阿玛,嘎鲁玳忍不住用手捂脸,指着案桌,提醒道:“阿玛、阿玛,可以开始抓周了吗?”
胤俄见此,将人放上去,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同时给好九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配合自己。
胤禟:.......不是很想懂,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嘎鲁玳,当年你九伯抓了个算盘,也不知你能抓个什么来,快抓吧,大家都等着呢。”
“哈哈,老十你提到当年,我这个九伯也不能不表示,桌上的算盘配不上小侄女,必须得是金算盘才行。”
一边说着,胤禟一边将还没暖热的‘金算盘’放上去,来老十家一趟,他亏大了啊!
“九哥果然大气,我们爱新觉罗家,就没有小家子气的人。”
太子:......
胤禔:草包十变贪财十,老十的属性,什么时候变了呢。
十福晋见此,咬牙道:“爷,吉时快过了,您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要是敢毁了女儿的周岁礼,看我怎么收拾你。
生怕这夫妻二人大打出手,众人只好慷慨解囊,将自己的贴身之物放了上去。
嘎鲁玳见此,心里颇为满意,蠢阿玛干的不错,但她岂是一般孩童,不走寻常路才是她的基操。
感受着腰间微弱的力度,太子抱起眼前的小人,似笑非笑道:“小丫头,喜欢?”
嘎鲁玳疯狂点头,满是崇拜的说道:“喜欢,额娘经常用鞭子抽阿玛,我也想要鞭子,但他们不给我,有鞭子在手,日后有人惹我,抽就是了。”
“二伯,这鞭子是我抓到的,就是我得的了。”
感受着众人的视线,胤俄、十福晋只觉得万分尴尬,他们夫妻私底下的事,算是被抖露完了。
“哼,鞭子哪有大刀威风,娘们兮兮,软绵绵的,与老二你在相配不过了。”
“既然抓周礼完了,兵部那边还有事,我就先走了,这鞭子虽然是老二你的心爱之物,但死物哪有侄女重要,喏,这是陪大伯征战的宝刀,送嘎鲁玳你了。”
阴阳怪气完之后,胤禔将刀放在案桌上,直接大步离去,太子吃亏丢脸,自己就高兴,宝刀而已,自己不心疼。
(呜呜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是陪自己十几年的宝刀啊,就这么没了,老二,你造孽啊!)
听到老大的话,太子的手微微用力,最后将鞭子放到嘎鲁玳手上,郑重其事道:“小丫头,鞭子是你的了,日后别让我再看见它。”
望着老大、老二先后离开的背影,在场的众人不由面面相觑,这事闹得,到底是谁输谁赢呢?
两人都损失了心爱之物,太子的鞭子更是汗阿玛亲赐,当真是......
本着人小不懂事,看不到脸色的原则,嘎鲁玳直接忽视了不对劲,抱着鞭子,往自家阿玛怀里一躺,便开始了呼呼大睡。
至于外面的事,有阿玛、额娘操心呢,她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宝宝。
十福晋:......唉,女儿不懂事,夫君也不懂事,自己这是养了两个孩子啊,心累。
毓庆宫中,太子仰头望月,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如今已经快要入冬,感受着呼呼作响的寒风,一旁的何玉柱提醒道:“主子,身子要紧,奴才扶您回去吧?”
“那鞭子都陪您小三十年,是您心爱之物,十爷真是的,他也不说拦着点小格格。”
太子没理会他的话,自顾自的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场景。
“阿玛、阿玛,这是你送给保成的鞭子吗?保成好喜欢,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阿玛你。”
“汗阿玛也最喜欢保成,日后有人惹你,抽就是了,汗阿玛给你做主撑腰。”
“阿玛,你说什么呢,保成是个乖孩子,才不随便打人呢,不过如果有人敢欺负阿玛,我一定帮阿玛报仇。”
......
原来一切的一切,当年就已经表明,一个‘阿玛’、一个‘汗阿玛’,自己看的是父子,他说的是君臣,这些年,终究是自己自误了。
如今叔姥爷索额图已死,自己势力大减,上面那位虎视眈眈,众兄弟野心勃勃,毓庆宫一脉的未来,究竟在何方?
皇额娘,儿子到底该怎么办啊?
乾清宫内,康熙的目光落在明明灭灭的烛火上,状似不在意的问道:“太子当真这么说?”
“奴才不敢欺君,众位爷都听见了,太子亲口所言,将它送给了嘎鲁玳小格格,还说、说以后不想再看见那条鞭子。”
康熙强压住心里的怒火,太子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要的是鞭子吗?分明是他们的父子情!
“还有呢?老十府上还发生什么了,给朕一五一十的说。”
感受着皇上散发出的低气压,李德全瑟瑟发抖道:“直郡王送了宝刀,十、十爷说要办‘两周岁抓周’,还.....”
“去,你亲自去,让爱新觉罗·胤俄给朕滚进来,‘两周岁抓周’,他还要不要脸?”
朕心里的怒火,必须有人承担!
胤俄:......我无辜啊!
李德全:真正无辜的,难道不是我们这些奴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