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人一句比一句犀利的质问,淳于越只觉得一把刀插入心口,将他搅的鲜血淋漓。
斗了半辈子,归来半生,结果还是不如李斯,这种感觉,当真是......
“呵,公主图谋远大,老头子我佩服。”
沉默了片刻,淳于越用尽全身力气,咬牙道:“如你所言,公主能帮我赢过李斯,压倒法家吗?”
......
这异想天开的话,成功把嬴星嫚给问无语了。
这人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嘛,难怪阿父看不上儒家,他们是除了张‘严于律人、宽与待己’的嘴,就只剩下那不合时宜的古板了。
“呵,老大人,人不能太贪心,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不是吗?”
“百家之首,百家末流,以及百花齐放,这三者还是有区别的,与其在这伤春悲秋,还不如起来干活呢。”
“我大秦粮食珍贵,不养闲人废物,要死赶紧死,把粮食省出来,分给黔首,也算是‘仁义’之举,你......”
淳于越:!!!???
威逼利诱、语言打压、阴阳怪气、呵,你这‘安慰’人的手段,委实是气人啊。
“呵,公主请回,不熬死李斯那个狗东西,老夫绝不下去见历代先贤,不就是卷嘛,谁还不是个卷王。”
望着他双目冒火、面红目赤的模样,嬴星嫚便知道他死不了了,自觉完成任务以后,便起身离开,打算找人要报酬去。
她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亲兄妹,也要明算账,这也是子曰,至于哪个子,可以是嬴子,星子,反正她不挑。
上郡营帐内,接到阿妹的传信,扶苏沉默了,他不是心狠之人,儒家也有可取之处,所以才让阿妹代他前去探望,也算是给双方一个缓和的机会,可如今......
“蒙将军,若是将这种手段用到军中,可能令那些伤员焕发生机,激起求生欲?”
说完之后,又一脸头疼的说道:“唉,阿妹这张小毒嘴,到底随谁啊,是名家、纵横家,还是哪家?”
蒙恬:......
那什么,虽然我与陛下关系好,但你觉得,答案我敢说吗?
犹豫了一下,蒙恬还是转移话题,“长公子,这、这语言攻击疗法?,风险太大,心性不坚定的人,恐怕不适用,陛下已经命医家编撰医书,我们还是相信官方手段吧。”
嬴星嫚:???
我难道不是官方吗?我是大秦未来官方,提前行使权力,这有问题吗?(义正言辞)
“阿父、阿父,东西做出来了,我们的梦,可以启航了。”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嬴政和章台宫里的朝臣都已经习惯了,毕竟这种事,隔三岔五就么一次,他们都是熟练工,能不熟吗?
见陛下揉头,一脸无奈的模样,李斯上前一步,笑盈盈道:“陛下,看来是又有喜报了,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其他朝臣:......
靠,李斯这个狗东西,怎么又开始卷了,就他张嘴了吗?
对于身后人的怒视,李斯心里毫不在意,他要的是陛下欢心,又不是同僚的。
这群人的小心思,嬴政没有理会,作为合格的端水大师,他可不会在这个时候翻车,看着蹦蹦跳跳进来的人,似笑非笑道:“能让你露出这副神情,是多好的东西啊。”
思考了一瞬,嬴星嫚缓缓道:“火力覆盖,开山碎石,彰显我大秦武德,亦能火树银花,美仑美奂,用处多多,名曰‘黑火药’。”
想到自己被愚弄的事,嬴政眯起眼,沉声道:“呵,徐福他们还是有点用处的,不算废物。”
众人:......
你这口气,像爆发前的火山,我们怕啊。
随着一声爆炸声响起,伴随着尘土飞扬,等硝烟的味道散去,就看到四分五裂的青铜鼎,以及被炸裂的土地,心里不由一惊,这东西,有点看头啊。
武将们更是、更是双目冒光,这东西不是火药,是他们军功封爵的指望啊。
想到这,李信抢先一步,请战道:“陛下,由此物在,我大秦定能开疆拓土,平定匈奴之患,臣请战。”
王贲等人:靠,这货怎么这么鸡贼,居然抢跑?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表达自己的诉求,于是纷纷道:“陛下,臣等亦请战,愿立下军令状,扬我大秦国威。”
“陛下,陇西侯年岁渐长,怕是不能机动作战,还是臣去为好。”
......
听着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话,嬴政还在斟酌,便听到一旁的感慨声。
“唉,你们着什么急,这东西威力这么小,还有改进空间呢。”
“再说了,大秦的邻居又不是只有匈奴,东南西北这么大的地方,就不能四面开花吗?”
“你们的格局要打开,别盯着这一亩三分地,掉价,咱们大秦的牌面,绝不能掉。”
众人:......
自觉插不上话,李斯戳了戳老对头的后腰,嗤笑道:“淳于越,你们儒家怎么不说话了,骨头软了,拿出铁头娃的气概来啊?”
“呵,长公子是你一手教导的,这头铁技能,你难道不会吗?总不能越活越回去吧?”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话,淳于越瞥了这老货一眼,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冷哼道:“以武德服人,也是圣人教诲,李大人,咱们来日方长呢。”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儒家与法家,指不定谁赢呢。”
用魔法打败魔法,公主的话术,有时候还是很厉害的,哼,即使始皇和二世指望不上,但还有三世、四世,乃至万世呢。
扶苏:......
终究是错付了,你们都演我。(到了最后,头铁的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