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牵着女儿离开后,朱祁钰并没有带她回乾清宫,而是避开众人,来到了太庙。
看到这个地方,朱滢安只觉得诧异,于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父皇,您带我到太庙,太祖他老人家能愿意吗?”
啧,从‘裹小脚’、‘朝天女户’、‘殉葬’等制度就能看出,朱元璋对女子的轻视程度,太庙乃祭祖之所,她进去,朱元璋估计该跳脚了,不过作为有志向的朱家女郎,她早晚都能进。
“行了,少作怪,太祖都死了多少年了,他的政策制度,有几个遵守的?”
对女儿古灵精怪的脾气,朱祁钰已经见怪不怪了,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蹦,没好气道:“太宗靖难、‘内官不得干预政事’的铁牌被朱祁镇扔了,同为朱家儿郎,他们能违背祖训,朕为何不能?”
朱滢安:......你要是这么说,我只能无言以对。
地府里的朱棣:再说最后一次,咱明太宗没靖难,别拿朱祁镇和咱放在一起,掉价。(骂骂咧咧)
两人牵着手,就这么缓步走了进去,看着青烟袅袅的铜鼎,感受着这寂静无声的氛围,朱祁钰扫视着上首的牌位,最后缓缓站定在明仁宗朱高炽的牌位前。
??????
没想到他会选这个,朱滢安歪着头,不解道:“父皇,这么多的选择,你怎么选了朱胖胖?”
......
“鬼丫头,你这个乱给人起名字的德行,到底是谁随啊?”
听到新鲜出炉的‘朱胖胖’,朱祁钰只觉得好气又好笑,最后通通化作了一声叹息,轻声道:“虽然你形容的很贴切,但若是被外面那群只会‘程朱理学’,整日念叨‘祖宗之法’的老古板们知道,那你......”
“怕什么?太宗弓马得天下,南下擒龙,封狼居胥,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那就群人就是有一百八十个胆子,也不敢做第二个‘方孝孺’,他们惜命着呢。”
想到那群人的作态,朱滢安撇了撇嘴,一脸嫌弃道:“如今朝堂文武失衡,军权收不回来,这皇宫可不安全。”
“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我们频频挑衅,妖后和朱祁镇必然按耐不住,等铲除他们的势力以后,你就能放开拳脚,大干一番,当年北京保卫战,父皇与于谦联手,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您定能成为大明‘中兴之主’。”
而我,也将踩着你的肩膀,带大明走的更远。
望着女儿眼中毫不掩饰的野心期望,朱祁钰平静的面容被缓缓打破了,苦笑一声,说道:“我性格已定,我做不了杀伐果决的太祖太宗,若能成为第二个‘仁宗’,倒也不错。”
!!!
你负责后勤,我给你做‘征北大将军’,你是这个意思吗?
“父皇,你......”
拍了拍眼前人的小脑袋,朱祁钰轻笑道:“靖难3.0你就别想了,父皇循规蹈矩半辈子,也想陪你疯狂一把。”
我不能毁了大明,因为我要用它证明自己的能力,打朱瞻基的脸,如今我身子渐弱,这大明江山传承,必须有我的血脉,我辛辛苦苦多年,绝不是为了给朱祁镇做嫁衣裳。
过继与女皇,我朱祁钰选女皇!!!
就这样,父女两个的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他们可以做翻版的‘太宗仁宗’。
得到想要的东西,朱滢安的心情很不错,决定加快搞事步伐,于是溜溜达达来了襄王府,打算装一波大的,朱祁钰这么体贴,自己作为‘受益人’,也应当汇报一二才是。
!!!
听完这人的要求以后,朱瞻墡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扶着案桌,猛烈咳嗽了起来。
“我就说了一句话,你至于这么夸张吗?”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朱瞻墡闻言,直接来了出小鸡啄米式点头,欲哭无泪道:“祖宗,你快收了神通吧,在这么搞下去,《明史》就成了臭狗屎了。”
望着这人脸上‘你心里没点数’的表情,朱滢安撇了撇嘴,循循善诱道:“你懂什么,史书工笔,那是由赢家来书写的,大家都能改,我自然也能。”
听到这话,朱瞻墡幽幽道:“所以你把建文四年,改成了洪武三十五年,滢安,不,是太宗,我兄长朱瞻基,好歹是你的‘好圣孙’,大明的明宣宗,你这么毁他名声,合适吗?”
为了维持‘太宗附体’的形象,朱滢安眯着眼,摩挲着手里鞭子,似笑非笑道:“你是又欠抽了吗?用不用我帮你松松筋骨?”
朱瞻墡:......兄长,我尽力了,你自求多福吧。(呜呜呜)
地府里的朱瞻基:???
呵呵,有兄弟情,但不多,鉴定完毕。我好歹开创‘仁宣之治’,是明君一枚,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啊。(骂骂咧咧)
另一边,朱祁镇愤恨之下,直接写下了三大页的‘告状信’,字里行间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求做主’,孙若薇一目十行的看完以后,真的是又气又恨。
恨朱祁钰、朱滢安二人过分,居然侮辱自家儿子,气自家儿子没脑子,若非他执意亲征,怎么可能会有如今的局面?
自己聪明一世,怎么就生了他这个没脑子的,如今请神容易送神难,她本想慢慢谋划,帮儿子夺回权力,可如今看来,朱祁钰他们只怕是要......
想到这,孙若薇眼神微眯,决定加快布局,沉声道:“去,让太医院马太医来给哀家诊平安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也该为哀家尽尽忠心了。”
宫人:......马太医,死道友不死贫道,你自求多福吧。
马太医悬丝诊脉之后,给出‘气大伤身、注意保养’的结果,就准备起身离开,如今乾清宫与慈宁宫之间硝烟弥漫,他掺和不起啊。
然而,没等他起身,就听到上首传来的声音,只见太后压低声音,那红唇一张一合,循循善诱道:“太医,这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有些病症,哀家这有一包‘药到病除’的好药,是该赐给你,还是该给皇上呢?”
马太医:.......
不是,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太医,这‘兄弟局’的战火,怎么烧到我身上了?你们去太和殿干架啊。(欲哭无泪)
还药到病除,我呸,你要是有这种药,先帝还能盛年病亡吗?你糊弄鬼呢吧。
地府里的朱瞻基:......已死,勿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