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店影视城最西边的飞云崖片场,此刻正笼罩在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氛中。
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却无法驱散那股凝重的氛围。
普希森导演——这位以挑剔和完美主义着称的好莱坞大腕,站在片场中央,他那深邃的蓝眼睛紧紧盯着正在拍摄的场景。
第三次喊了“cut”之后,他的眉头锁得像是打不开的死结,满脸的不悦。
“不行!完全不对!”普希森的怒吼声在片场回荡,他操着浓重口音的中文,让人听起来有些吃力。
“林先生,你演的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战神!我要的是飘逸、是力量、是震撼!而不是这种软绵绵的表演!”
饰演成吉思汗的林梓明站在崖边,脸色苍白如纸。他已经尝试了三次从山崖上跳下的镜头,每次都用着威亚小心翼翼,生怕出现任何意外。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似乎都无法达到普希森导演的要求。
“导演,我真的尽力了。”林梓明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眼中甚至泛起了泪花,“这崖虽然只有五米高,但下面都是乱石,我实在不敢跳得太猛……”
“用替身吧。”副导演低声在普希森耳边说,“剧组都这样,明星不拍危险镜头。”
普希森叹了口气,挥手同意。按照惯例,武指组应该派出专业的武替,可今天那位以拼命着称的武替小李却因急性阑尾炎住院了。
“导演,让我试试。”一个清亮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
众人回头,看见一个身材修长的男生从道具组那边走来。
他是女扮男装的陈清岚,剧组新来的道具助理,平时沉默寡言,大家都叫她“小陈”。
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只知道她叫林梓明哥哥,在匈牙利开始跟剧组四处奔波,他干活利索,一个人能搬动三个壮汉都吃力的大型道具。
“你?”动作导演怀疑地打量着她,“这可是从五米崖上跳下的戏,下面只有薄薄的防护垫。专业武替都要做足防护。”
陈清岚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向崖边。她甚至没有换戏服,还是那身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等等!威亚!至少系上威亚!”威亚师傅喊道。
但陈清岚仿佛没听见。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她轻轻一跃——那不是普通的跳落,而像是一片羽毛从崖边飘下。
她的身体在空中似乎违反了物理定律,微微一顿,然后轻盈地落在崖底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单足而立,稳如磐石。
全场寂静。
普希森导演瞪大了眼睛,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上帝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清岚微微一笑,沿着小路轻松返回崖顶:“导演,我可以做林梓明哥哥的替身。”
就这样,陈清岚阴差阳错地成为了林梓明的专属武替。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所展现出来的能力愈发让人惊叹不已。
在拍摄马戏场景时,陈清岚竟然毅然决然地拒绝使用马鞍,只见她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一般,紧紧地贴伏在马背上。
随着马匹的狂奔和起伏,她的身体也随之上下舞动,人与马之间的默契达到了一种浑然天成的境界,仿佛古代的骑兵在她身上重生。
而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在一场需要从高速奔跑的马背上跃起、翻身,然后再稳稳落回马背的镜头中,陈清岚竟然一次就完美通过!
这一镜头的难度极高,即便是那些训练多年的专业马术师,也未必能够如此轻松地完成。
然而,真正让整个剧组都以为遇到了神仙的,却是三天后的那场高空戏。
原本的拍摄计划是,替身要从六十米高的悬崖上纵身跳下,最终落在一棵特制的人造树上。
按照预先的设计,陈清岚需要系上威亚,然后准确无误地跳到那棵人造树上。
然而,就在开拍前,陈清岚却又一次提出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要求……
“导演,我不需要威亚,可以跳得更好。”陈清岚一脸自信地说道。
安全员闻言,脸色剧变,第一个站出来强烈反对:“绝对不行!这可是六十米高啊,相当于二十层楼那么高!而且下面是真树,可不是道具!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啊!”
普希森导演听后,不禁犹豫起来。一方面,他对陈清岚的能力也有所了解,知道她是个非常有天赋的演员;
但另一方面,这毕竟是个极其危险的动作,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严重的伤害。
然而,就在导演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了陈清岚的眼神。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里面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得不相信的坚定和自信,仿佛她对自己的能力有着绝对的把握。
“相信我。”陈清岚只说了这么一句,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力量。
导演凝视着她的眼睛,坚决不同意,叫人给他带上威亚。
当摄影机开始转动,陈清岚站在悬崖边,突然解开威亚的铁扣,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她,发出了惊呼,心跳仿佛都停止了。
然而,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陈清岚并没有像普通人那样直直地坠落下去,而是仿佛掌握了空气的流动一般,身体在下落的过程中,以一种微妙而精准的方式调整着姿态。
她的动作轻盈而优美,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最终,她轻飘飘地落在了一棵松树的顶端,松枝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仿佛落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轻盈的小鸟。
陈清岚稳稳地站立在树顶,衣袂飘飘,宛如仙人降临。
片场里足足安静了一分钟,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难以置信的欢呼。
“逆天了,这怎么可能!这完全违反了物理定律啊!”摄影师瞪大眼睛,喃喃自语道。
普希森导演激动得手都在发抖:“天才!这是电影史上最真实的特技本色表演!”
只有陈清岚自己知道,这不是什么仙术,而是师父倾囊相授的轻身功夫,配合独特的呼吸法,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空气浮力和身体协调性。
但她从不解释,只是完成工作后默默回到自己的岗位。
剧组人员开始私下传言,说陈清岚是隐世的武林高手,甚至有人称她为“神仙”。然而真正让她坐实这一名号的,是她意外展现的另一项绝技。
那天,剧组的女主角黛露——好莱坞当红巨星,突然在拍摄间隙痛经发作,蜷缩在休息室的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
剧组医生给她服用了止痛药,但效果甚微。
“导演,黛露小姐的情况很不好,可能是子宫内膜异位症引起的剧烈疼痛,”医生低声对普希森说,“我建议暂停拍摄,送她去医院。”
普希森导演焦头烂额,这部电影投资巨大,工期很赶,停工一天就是数十万的损失。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陈清岚再次站了出来。
“导演,让我试试吧,我能缓解黛露小姐的痛苦。”
在众人怀疑的目光中,陈清岚取出了一个小布包,里面整齐排列着长短不一的银针。
“中医针灸?”剧组医生皱眉,“这种急性疼痛,针灸能有用吗?”
“请给我一次机会。”陈清岚平静地说。
得到黛露微弱的同意后,陈清岚开始施针。
她的手法快而准,银针在黛露的腹部、腿部和手部特定穴位轻轻刺入。
令人惊讶的是,黛露几乎立即就感到疼痛开始减轻。
十五分钟后,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陈清岚起针时,黛露的腹部突然排出几块黑色的血块,随后整个人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脸色逐渐红润起来。
“不可思议...我感觉好多了...”黛露坐起身来,眼中满是惊喜,“这比任何西药都有效!”
飞云崖片场的午后,阳光炙烤着青石板,却化不开普希森导演眉宇间的阴霾。
他蜷缩在监视器后的藤椅上,右手死死抵住右侧太阳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二十年的偏头痛如约而至,这一次来得比以往更凶——像有根铁锥在颅骨内凿击,血管随每次心跳突突狂跳,连片场嘈杂的人声都成了刺耳的尖针。
剧务们屏息绕行,他们熟知这位好莱坞大腕的旧疾:一旦发作,整个剧组便陷入停摆。
“止痛药……没用……”普希森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额角沁出冷汗。
他的私人医生曾警告,过度服用曲坦类药物已引发药物依赖性头痛,但此刻任何能缓解剧痛的东西都像救命稻草。
正当助理慌乱翻找药箱时,一个身影悄然穿过人群——是陈清岚。
她刚完成林梓明的替身戏份,戏服未换,一身素白劲装衬得她目光清冽。
“导演,让我试试。”她声音不大,却让焦躁的人群静了下来。
众人想起几天前她治愈黛露痛经的银针绝技,眼中浮起期待。
普希森勉强抬眼,剧痛中竟扯出一丝苦笑:“清岚……这毛病跟了我二十年,现代医学都……”话未说完,陈清岚已打开随身布包,露出两排细如发丝的银针。
她示意助理扶正导演坐姿,指尖拈起一根银针,在阳光下泛出冷光。
“偏头痛是气血逆乱、经络壅塞所致。您长期思虑过重,肝阳上亢,加之西方药物治标不治本,才迁延不愈。”她言语从容,指腹轻按普希森颈后风池穴,随即银针精准刺入。
针尖落下的瞬间,普希森浑身一颤——并非疼痛,而是一股酸胀感如涟漪般荡开,颅内的锤凿竟稍缓半分。
陈清岚动作行云流水,又取三针分别刺入头维、太阳、率谷穴。
每落一针,她便以拇指食指轻捻针尾,或提或插,手法如蝶舞花间。
奇妙的是,银针所至之处,原本绷紧如岩石的肌肉逐渐松弛。
普希森闭上眼,感受着二十年未有的舒缓:“像有暖流在冲刷我的神经……” 他喃喃道。
陈清岚解释:“针灸能调节紊乱的神经系统,缓解血管痉挛。您看,剧痛是因为颅外动脉扩张引发波动性头痛,而透刺法可引导气血归经。”
最令人惊叹的一幕发生在第十五分钟。
当陈清岚将最后一针刺入足部太冲穴时,普希森突然深吸一口气:“那根铁锥……消失了。”
现场鸦雀无声,只有山风掠过竹叶的沙沙响。
众人紧盯导演——他紧锁的眉头已然舒展,苍白的脸颊恢复血色,甚至自行坐直了身体。
二十分钟刚到,陈清岚逐一起针,用酒精棉轻拭针孔:“今日一次,您夜间可安眠。再辅以两次巩固,二十年顽疾可断根。”
普希森怔怔抚摸太阳穴,仿佛确认这不是梦境。
突然他站起身,大步走向崖边,对着山谷长啸一声,回音缭绕。
“二十年!我吃了多少药,换了多少医生,竟不如你这几根银针!”他转身握住陈清岚的手,眼眶发红,“这不是魔术,是科学……是东方千年智慧的结晶!”
“神奇!太神奇了!”普希森激动地说,“清岚,你不仅有惊人的身体素质,还有这样神奇的医术!你必须加入我们的电影,不是作为替身,而是作为演员!”
当晚,普希森召集编剧组开了个紧急会议。第二天,他拿着新改的剧本找到陈清岚:
“看,我们为你新增了一个角色——来自东方的神秘医者,男三号。这不再是替身,是真正的角色!你的武技和医术将为电影增添更加神奇魔幻的东方色彩!”
为陈清岚增设“东方医者”角色,是候在成吉思汗身边的保护神,戏份直逼男二号。
新增剧本里,这位隐世高手不仅飞檐走壁,更以银针为武器,点穴治病、化险为夷。
普希森激情澎湃地对投资方说:“我们要让世界看到,真正的东方神秘不是噱头,而是这种扎根于生活的哲学!”
陈清岚犹豫了。师久一直有严格要求“藏拙于巧”,不轻易在外人面前炫耀所习绝学。
但她想起小时候师父说过的话:“功夫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在必要时帮助他人。”
看着普希森真诚的眼神,想到可以通过电影向世界展示东方文化的魅力,陈清岚最终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拍摄中,陈清岚的表演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她不是科班出身的演员,但镜头前的她自然流露出的那种神秘气质,完美契合了角色需求。
尤其是在一场她使用“银针飞射”点穴制敌的戏中,她甚至不需要特效,银针出手,精准地命中假人身上的穴位,让特效团队都傻了眼。
电影拍摄接近尾声时,普希森特意为陈清岚的角色加了一场重头戏——东方武侠带着病重的成吉思汗轻轻跃上房顶,沐浴在月光下,消失在茫茫草原。
“这部电影会因为你的加入而不同,”普希森对陈清岚说,“你让世界看到了真正的东方神秘文化。”
这个本色表演的角色带来的东方神秘色彩不是浮于表面的符号堆砌,而是真正融入了东方哲学的内核。
陈清岚微笑着望向远方,想起师父的教诲:所有的技艺,最终都是为了连接人心,创造美好。
突然,一条青色蛇影如闪电般映入陈清岚的眼睑,直直地飞向林梓明,仿佛一支离弦的箭。
她毫不犹豫地飞身跃起,伸手如疾风般抓向那条套向林梓明头上的飞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