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事件的出现改变了优先级。
原本追求质量，现在追求效率.
如果继续追求蛊雕天赋的完美，会大大拉长鬼族拥有巡天天赋的速度。
这无疑给蛊雕鬼族摁下了倒计时。
“一个身形矮小，且天赋攻击性不高的鬼族，和大陆规则搭上线后，最期盼的是什么？”
阚忻没有等幼崽开口，自问自答。
“期盼绝对控制，以弥补生理弱势。”
“期盼让所有比它们强的鬼族，都在规则下变得比它们更弱。”
弱肉强食，已经不适用于这种情况。
整个宕浮大陆，甚至是迷雾大陆，都变成了它们自由分配天赋的牧场，而它们是唯一的牧羊人。
那些实打实消耗资源和族人入侵迷雾大陆的鬼族，也占不到一丝便宜。
等彻底占领迷雾大陆，它们会被作为潜在威胁，削弱甚至杀死。
而蛊雕鬼族，就像是枝干长出了分叉。
为了主干的营养，需要被折断。
看着幼崽对未来规划一言不发，阚忻明白她在想什么，主动开口。
“藏在虚空里的鬼族，寻找适配内燃之心的鬼族，是不是只有火髻鬼和执咽鬼？”
让鬼族拥有巡天天赋，是这些鬼族现在的首要目标。
让它们主动从虚空中出来，阚忻只能从针对所有适配内燃之心的鬼族。
乌今越摇摇头，“不一定，我只确认了这两个。”
“它们当初一次性剥夺了八名阳燧族人的天赋，但究竟准备了多少适配内燃之心的鬼族……我总不能一个一个鬼族领地找过去吧？”
阚忻眼神一凛，思路飞快运转。
她已经从幼崽这里，了解天赋剥夺与赋予的大致流程。
阳燧一族是两月前抵达迷雾大陆，盗窃天赋的行为发生在半月前。
中间这一个半月，正是对方筛选适配鬼族，并提前准备血肉的时间。
她当即离开石屋，亲自去库房找来近三个月和半个月前，镝部绘制的两份宕浮大陆地图。
地图在宽大的石桌上铺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各族领地范围。
乌今越一看，就知道阚忻想做什么。
她在找这一个半月内，领地无故缺失，却又没有明确与其他鬼族发生冲突的族群。
对比两张地图上的差异，阚忻的指尖在上面划过。
排除掉因战争而有明确记录的领地变更，剩下的都有可能是与巡天天赋适配的鬼族。
乌今越坐在地图旁，没有动手，也没说话。
看着阚忻专注地在地图上划分，排除。
她明白自己这颗催化剂，终于开始起效了。
两人都没有说合作，但两人都明白接下去应该怎么做。
很快，阚忻拿起炭笔，在地图上圈出九个分散在宕浮大陆不同区域的鬼族领地。
“就是这九个。”她抬起头，与桌上的幼崽对视。
“我能保证，它们在过去的一个半月内，领地没有与其他鬼族发生任何冲突。”
乌今越低头仔细记下九个鬼族的身份和位置。
“一个星期。”她承诺，“一个星期之内，我会回来告诉你，这九个中有多少是它们选定的鬼族。”
被剥夺巡天天赋的阳燧族人只有八名，这九个鬼族不可能全是实验品。
接下来如果所有与巡天天赋适配的鬼族，都出现问题，不知道虚空中的鬼族能出来多少？
“好了，时间紧，送我去石城门口，我找完尽量早点回来。”
送走幼崽，返回大都，阚忻握着阚涞的塔石，在大殿坐了一会。
等幼崽回来，族群接下来势必要与多个鬼族开战。
所有领地的石城和聚集地都被拉入战场，不是她想看到的。
“通知其他领地的大都精英，全部到这里集合。”
同时针对多个鬼族领地，还是传染比较方便。
后续如果想入侵领地，阻碍也会变小。
另一边，乌今越已经坐上了宕浮大陆速度最快的座驾，夜察鬼的背上。
将九个鬼族领地连成一条距离最近的路线。
有了之前的探查经验，她每到一处石城就钻进库房，核对丁册的聚集地数量。
每天两眼一睁就是赶路，夜察鬼都累死了一只。
终于在离开蛊雕石城的第六天，也是巫莹药剂失效的倒数第四天，将九个鬼族的石城都走了一圈。
阚忻刚下大殿，回到石屋。
一推开石门，看到的就是在石椅上半躺着，风尘仆仆的幼崽。
她赶忙将石门关上。
“找完了？”
乌今越点点头，指了指桌上的地图。
僮逐鬼和焰及鬼。
九个鬼族中，只有这两个鬼族的聚集地数量，和领地消失的时间对不上。
如此，藏在虚空里的鬼族，寻找的适配内燃之心的鬼族，一共有四个。
火髻鬼，执咽鬼，僮逐鬼，焰及鬼。
剥夺的八个阳燧族人的天赋，足够它们一个鬼族分两个进行试验。
这几日，阚忻也没闲着。
与大都精英反复推演后，她们已经针对火髻鬼和执咽鬼的天赋和身体特性，筛选出了能对其造成最大杀伤，且爆发需要时间的疫病。
其他九个阿瑞斯幼崽还没调查清楚的鬼族，为了节约时间，她们也一并商讨完毕。
大都精英虽然不知道，首领怎么突然开始针对没有冒犯过她们的鬼族。
但有心的蛊雕将首领提起十一个鬼族放在一起，惊觉它们全都是拥有炎火天赋的翼类鬼族。
结合半个月前，迷雾大陆传来阳燧一族部分族人天赋丢失一事。
风雨欲来的感觉，笼罩在每一个大都精英的头上。
仅是阚涞失踪，首领不可能如此。
唯一的可能，是族群遇到危机了。
没有缘由，没有目标的与多个鬼族开战。
不说与不能说之间的区别，她们懂得。
所有大都精英默默盘算时间，规划前往这几个鬼族领地的行军路线。
将阿瑞斯幼崽这些天找到的另外两个鬼族记在心里，阚忻随手用卷轴把幼崽盖住，向外喊道。
“进！”
负责巡逻的镝部立刻推门而入。
“转告大殿，沙暴一小时前，指令落实到位。”
沙暴这个天然的牢笼，正好适合疫病的传播。
——
沙暴来临前不久，风已经带着不少细细密密的黄沙飞舞。
一支伪装成执咽鬼的蛊雕镝部队伍，凭借都姜汁带来的短暂外形改变，毫无阻碍地混入执咽鬼领地上空。
沙暴即将来临，这些负责巡逻的执咽鬼需要返回石城。
蛊雕镝部队伍随机挑选一支马上飞进石城的执咽鬼队伍上空。
翅膀不经意颠簸抖动，细密无色，几乎无法察觉的水珠，纷纷扬扬洒向下方的执咽鬼。
这点水珠，还不足以穿透它们皮肤表面稀疏的羽毛被皮肤察觉湿意，很快干涸。
只有天赋偏高的领队，隐约感到一丝转瞬即逝的凉意。
但下一刻就被石城附近固有的燥热所掩盖。
完成任务的蛊雕镝部迅速掉头，左右回旋，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天际。
已经被携带疫病的水滴沾染上的执咽鬼，收起翅膀，穿过石门，走进大都，准备向执咽鬼首领例行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