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身高不足二尺,充其量就只比顶着两瓣参叶的参娃高出一丝丝来,但却不曾想这小黄鼠一口气却能吹出狂风暴雨般的气势来。
大风呜呜,带着漫天滚滚黄沙呼啸而去,
“嘿嘿,叫你知晓你家爷爷的厉害!”
一口长气吐出,小黄鼠用竹竿撑着身体,面色苍白的大笑道。
“哎呀,树爷爷你打我干嘛?”
“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你跟谁称爷爷呢?”
“哎呀,树爷爷你误会了,我是说我是那群娶亲的爷爷。”
“那也不行!”
………
就在小黄鼠与古枝争论之际,
“咚咚锵~”
锣鼓之声骤然而止,
看着那视线中袭来的漫天黄沙,为首的两只黑毛大鼠突然嘴里发出凄厉的叽叽叫声。
紧接着只见其身后的队伍中涌出数十,数百,数千只黑毛大鼠,这些黑毛大鼠在冲到队伍最前方后并没有迎着黄沙而去,反而疯狂地互相撕咬啃食了起来。
只是瞬间,
无数的血浆肉糜便在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而且越堆越高。
“不是,它们这是在干嘛?难不成还想堆出个墙壁来挡住我的大风?这没用啊。”
看着这一幕,小黄鼠好奇地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向前看去,
“树爷爷,是不是咱们小题大做了?这些老鼠其实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其实就是普通的老鼠?”
身旁,
古枝化作一张老脸,同样疑惑不解,
“不,白日里在山外感知到的气息不是作假,先看看情况再说。”
在一老一小疑惑的眼神中,那铺天盖地的黄沙终于袭至层层血肉的跟前。
但就在这时,
那座越堆越高的血肉墙壁突然间飞快地的融化,紧接着只见一股浓郁到极点的黑气瞬间被那为首的两头黑毛大鼠吸进鼻口。
“叽叽~”
那为首的两头黑毛大鼠嘴里发出痛苦的凄叫,身体开始止不住的剧烈颤抖。
“噼里啪啦~”
伴随着一阵阵如爆竹声响的动静传出,下一刻只见这两只黑毛大鼠的身体就如同吹气球一般飞快地膨胀起来。
血肉在疯狂蠕动,黑色杂毛在暴涨,
就在黄沙即将彻底淹没迎亲队伍之际,突然间只见两头身高三丈,狰狞可怖的鼠人出现在了黄沙当前。
看着黄沙,这两只鼠人同时张开了大嘴,嘴角咧到耳根后,看起来如同蛇信那般;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声响,随后大口一吸,
“哧溜~”
下一刻只见那铺天盖地的黄沙竟然不受控制的被扭曲成一道螺旋长练一口被这两只鼠人吞入腹中。
“卧槽!吞,吞了?哎呀,疼疼疼!”
远处,
小黄鼠下意识地发出亲切问候,但很快地又抱着脑袋蹲了下来,眼泪汪汪,
“树爷爷你打我干什么?”
“小孩子不要说脏话!”
说话,老脸看着那两头狰狞的鼠人露出了一抹凝重,
“以同伴血肉为祭,来换取三境筑基的修为么?此法,当真邪恶!”
不过在看到那两只鼠人的腹部渗出丝丝黑血后,老树的面色这才稍稍放松,
“是了,小黄鼠虽然实力差了一点,但这先天神通可一点不弱。”
说着古枝入地,随后只见身下的大地仿佛化作了一根根蠕动着的树枝,缓缓朝着前方蔓延而去。
“诸位,那两只鼠人交给老夫,其余的,就交给你们了。”
“树伯放心!”
“树爷爷放心。”
………
“咚咚锵~”
敲锣打鼓之声再起,仿佛那迎亲队伍对于同伴的死亡没有丝毫触动,依旧欢天喜地的朝着琉璃山而来。
队伍中间,
数头体型看起来宛若大狗的黑毛鼠正晃晃悠悠地抬着一顶大轿,轿帘被掠过的残风微微吹起,露出其内坐着了一尊,好似用无数鼠肉捏成了神像。
“嘶,树,树爷爷,这个神像是三花姐姐,它们这群王八蛋竟然是来娶三花姐姐的?”
虽然轿帘很快地又重新闭合,但眼尖的小黄鼠却是第一时间看清楚了神像模样。
“呀呀呀,真是鸡蛋上刮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鼠爷爷我定要将你们这群丑八怪全都打杀了啊。”
此刻小黄鼠气的头上居然冒出了阵阵白烟,
举着手中竹竿依次点三点,接着只见其鼻、口、心三处突然涌出了三道黄泥漩涡,
“【三昧风】”
“轰~”
顿时,
一道远比先前还要狂暴的黄沙怒吼着向前肆虐而去。
紧接着伴随着数十道身影冲出,无数古木树枝从地底冲天而起,铺天盖地的朝着迎亲队伍杀去。
………
“叽叽~”
那两头为首的鼠人似乎十分兴奋,浑身钢针毛发剧烈颤抖,眼中猩红眸子闪烁着瘆人寒光。
低声嘶吼间身上血肉不断蠕动,紧接着只见其脚下大地好像活了过来那般长出了无数颗狰狞鼠头。
这些鼠头神色癫狂,散发着一股危险无比的气息,在那两只鼠人的一声嘶吼下疯狂从地底窜出,朝着那肆虐而来的黄沙,古木,精怪们汹汹而去。
………
“阿弥陀佛~”
但就在这时场中突然响起了一道佛号,不过似乎却无一人听见。
紧接着,
一对宛若是用琉璃打造的双瞳徐徐在天地间显化,但,似乎也无一人可见。
可奇怪的是,
那本来停下来的迎亲队伍却突然动了。
队伍似乎是有异力庇佑,它们毫发无损的穿过了黄沙,走过了古木,越过了精怪,来到了琉璃山下。
随后,
只见那轿帘缓缓掀开,用血肉捏造的神像缓缓走出,每走一步,这神像便融化一分,当这座神像的左脚消失不见之际,只见那琉璃山中却突然多出了一只左脚。
待得神像彻底融化,一尊身披嫁衣,长相绝美的狸妖彻底从山中走出,神色呆滞,沿着那神像融化留下的血肉红毯,一步一步走入了花轿。
“咚咚锵~”
敲锣打鼓之声再起,迎亲的队伍欢天喜地的出发了,沿着来时的路,越过精怪鼠群,穿过漫天飞溅的古枝,一步步朝着神女祠的方向而去。
狂暴的风沙在掠过这行队伍之际突然化作了徐徐微风,
“呼~”
轿帘被轻轻掀开,露出其内,那一张面冠如玉,身披红袍的男子面孔,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