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释然则是看向了那道身影,
“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袈裟涌动间缓缓复原,金丝细线隐隐勾勒出了一只六翅金蝉的身影。
“贫道九阴门,纸脉阴鬼。”
说着有些嫌弃的低头看了看如今这具身体,
“可惜小九儿不听贫道的话,要不然怎么落得如此下场,白白错失了梧州这场天大的机缘啊。”
说完抬头,
“虽然这具身体坚持不了不多,不过想来应该足够将你炼成贫道手中的纸将了。”
“哦?那贫僧就拭目以待了。”
“呵呵,有点意思!”
听着释然的话,这九阴门的阴鬼突然咧嘴一笑,
“那就让贫道看看你的本事,看看我家小九儿与你这位天骄第十到底差在何处?”
说罢,
只见这家伙双手飞快的在胸前结印,
“【阴纸神蜮】·【十方鬼地】”
“哗哗~”
汩汩流动的岩浆瞬间沸腾,腾腾而起的黑烟瞬间暴动,看起来就好像在穿针引线那般。
耀眼的大日突然消失不见了,天空霎时间变得一片灰暗暝色,地缝裂开,无数身上淌着猩红岩浆的恶鬼纷纷从地底爬出。
没想到只是眨眼,
这处地界便已经化作了一片阴土鬼地。
………
“九阴门阴鬼,相传这厮已经快要突破到七境渡劫了,没想到他居然是那阴九的护道人。”
之前那个以自身寿命为代价换来突破至六境的唐封突然出现在了四灵图后,抬头看着前方突然出现的空地,面色凝重。
“唐老爷子,我家大人呢?您老赶紧出手啊。”
听着耳旁褚卫与李泉的声音,唐封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老夫不愿意出手,而是刚刚一直有道气息死死锁定了老夫,只要老夫出手,必定迎来雷霆一击。”
抬头看去,只见那城头位置突然出了一道身影,而先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徐超此刻正如个狗腿子一般点头哈腰,忙前忙后,谄媚极了,
“没想到居然是咱们那位郡守的族兄,他不是早死了么?怎么没死,反而突破到了六境?”
“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释然大师会不会?”
一旁,川杉面露担忧,
“放心,有福王的结界在,超过六境的修士不可能进入梧州,而且刚刚老夫也看了,这位阴鬼来的就是道化身,所能发挥的实力最多就是半步六境。”
说着一顿,随后继续道,
“既然那位纸道人都能不死,那么咱们的排名尚还在前的释然大师绝对还有更多的手段。”
听着唐封道出了半步六境之事,不说川杉,褚卫与李泉二人明显长舒了口气,随后一脸雀跃的看着前方,
“老爷子,您老就赶紧下令吧,那个木老鬼咱们肯定打不过,但是其他的那些杂碎,就交给我们就是了。”
“呸,两个小王八蛋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老人。”
虽然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但唐封却还是扭头看向了大城方向,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接着重重跺脚,
“那就干他娘的。”
“哈哈,干他娘的!”
“吼~”
白虎驭风,青龙甩尾,玄武大步,朱雀飞舞,
霎时间,
庚气纵横,木煞肆虐,葵水汹汹,丙火腾腾。
………
“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身旁之人已然消失不见,原本谄媚的神色再度变做了桀骜,徐超大手一挥,
“上!”
血色虬龙冲天而起,无数怪异犹如开闸的洪水一般汹涌奔腾,天空中,那些正在控制气运大网的衣冠禽兽们纷纷化作兽体,操纵着节点上的一根根臃肿腐烂的大剑向下杀去。
霎时间,天摇地动,天塌地陷!
………
“不是领域,也不是某种法宝,是这个家伙以大法力将那处空地拖进了倒影世界,然后以法力将这片倒影世界侵蚀污染,化作了一片鬼蜮。”
双瞳中赤红莲花不断颤抖,身后金色佛光大作,将那汹汹而来的侵蚀与污染隔绝在外,
眉间白毫闪烁着着耀眼毫光,看起来就好像此刻释然将那消失的太阳装在了眉心之间。
毫光扫过之处,那些身披岩浆,模样狰狞的恶鬼纷纷融化殆尽。
“厉害,竟然身具数种佛门异相,原来先前的你竟然还没有用出全力?原来你的真实战力远不止天骄第十,难怪,难怪小九儿的那道化身会败的如此之惨。”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道瓮声瓮气的低语,
抬头看去,
只见一张巨大无比的面孔占据了整片天空,
“如此看来,饶是小九儿真身在此,所有法宝在手估计也不是你的对手,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更留你不得了。”
不复先前的淡然,如今这个名为阴鬼的大修在看到释然身上的众多异相后终于升起了浓浓杀心。
“轰隆~”
阴雷炸响,随后只见无数陨石火雨倾盆而下,
大地裂开,随后只见无数烈焰火山汹汹爆发。
可面对这宛若世界末日来临的景象,释然非但脸上没有露出惧色,反而张开怀抱露出一抹笑意,深吸了口气,
“若是在其他地方,贫僧或许还真不是前辈的对手,但没想到前辈居然好心的将战场选在了阴土之内,而且还是贫僧提前占据的倒影世界。”
原来,自释然从三山之地出来,下定决心于梧州重建轮回,将自己的身骨血肉融入大地后,可以说脚下走过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方镜面世界都在被释然悄无声息的侵蚀污染。
而如今这片被阴鬼侵蚀的镜面世界也不例外,早在释然随军来到此地的第一时间便提前将其占据了。
………
“嗯,什么意思?”
听着释然的话,再看着后者那副淡然的面孔,天幕中阴鬼的心中突然涌出了一丝不妙之意。
“意思就是,前辈站的太高了,还请前辈临凡。”
用力跺脚,随后体内法力瞬间沸腾,
“【秽地净土】·【身如大地】”
“汩汩~”
刹那间,
层层爆发的火山突然间涌出了无数黑泥,火山口,哑火了。
汹汹而下的火雨突然间化作了漫天纸屑,天幕上,云开雨霁。
漫天黄云席卷,无尽黑泥遍地,
而那张原本占据了整片天空的面孔,像是被用力挤,不,更像是拉出来一样朝下坠去,神色间满是错愕,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