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神在害怕,神看见了死亡,可神是不会死亡的,神只会被替代。
有多少人看见这句话,神最忠实的信徒啊,选择吧,做出最后的选择,选出你臣服的下一位神明吧,也许就在下一刻,预言即将实现。
“谁?”时言煜询问般的看向沈如。
沈如倒是有些诧异时言煜第一时间便询问自己,摊开手,一脸无辜的眨眨眼。
单弈瞟了一眼,然后直接走上前,推开了门,望着眼前的人,单弈没有任何意外之情的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一番,然后看向来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呀,原来是厉文谦啊,看你这样子,没什么事吧。”
“呵。”厉文谦拂去了嘴角的血迹,然后笑了,像是丝毫没有看见单弈对他的冷意,带着一丝和气“谢谢关心,我感觉挺好的。”
“是吗?”单弈望着厉文谦浑身的狼狈,感受着他的态度,虽然这人一直是这样,但是见到自己肯定是要嘴贱几句,但这,单弈收回想要说的话,站到一旁,让开了厉文谦要进去的路。
“沈队长。”厉文谦对着沈如叫了一声,便撑着有些惨败的身体站到一旁。
沈如撑起下巴,有些兴致乏乏的应了一声,然后看向时言煜,但却像是在问厉文谦“都做好了?”
厉文谦笑着点点头,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厉文谦站在满地玻璃碴上,碎镜片倒映着他染血的瞳孔。绷带从浸透的衬衫领口钻出,蜿蜒缠绕的纱布间渗出暗红血珠,顺着指节滴在左袖口的金属扣上。
“他们都死了。” 他仰头时牵动脸颊的血痕,结痂的伤口裂开新口,混着汗水的血珠坠在嘴角,却把弧度扯得更开,“跟你说的一样。”
有些劣质的木椅吱呀转动,沈如伸出手中的东西抵在他下颌,冰凉触感擦过结痂的伤口。“你断了三根肋骨,手也断了。” 沈如的声音裹着淡淡的血腥气,“你好没用。”
厉文谦喉间溢出轻笑,震得胸前绷带渗出更多血渍。“可我确实完成了你交代的内容。”
“行了。”沈如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交易而已,我也要求不多。”
说着沈如打了个哈欠,对着厉文谦挥挥手“那你就去吧,剩下的算是给你们的了,我就去其他的地方看看吧。”
沈如最后看了一眼时言煜,眼神中带着满满的冷意,随即转身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儿?”时言煜拉住了沈如的衣襟,感受到一股湿润,低下头刚想要看去,却被沈如扯回了衣服。
沈如没有说话,看向黑暗中,神情缓缓变得淡漠,对着时言煜挥挥手。
再见了时言煜,暂时是这样。
时言煜望着沈如的背影,垂下眼眸。
身后的单弈,厉文谦“……so?”
“他让你做什么了?”单弈质问道。
厉文谦嘴角的微笑缓缓淡下去“关你屁事!”
单弈“!呵。”冷笑一声“我在乎?”
说着单弈直接转身就走。
厉文谦伸出手“请。”
单弈“……没人在乎!”
——
啪,有东西掉下来啦,
是谁的脑袋,瞪着眼;
嘘,有人在哭泣啊,
是谁的妈妈,不见啦;
不要出声,不要说话。
“咳咳。”
霉味混着铁锈气息在楼道里翻涌,时言煜厉文谦两人被吸引了注意力。
电梯口光斑在斑驳墙面上摇晃,照见剥落的墙皮如同张张惨白人脸。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咳嗽声,像砂纸摩擦生锈的管道,一下又一下,在寂静中炸响。 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沉闷得像是拖着什么重物。
时言煜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声控灯在头顶滋啦闪烁,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黑暗中划出令人窒息的节奏。 终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出现在楼梯拐角。
帽檐压得极低,闪烁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暗影,五官完全隐入黑暗。男人的步伐机械而缓慢,衣角随着步伐扫过台阶,发出沙沙声响,仿佛裹着一层潮湿的裹尸布。时言煜屏住呼吸,看着那身影一寸寸靠近,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整个人被未知的恐惧彻底笼罩。
“咳咳!”声音拉长。
声控灯最后一次明灭后彻底熄灭,男人周身腾起的潮湿腥气裹着焦糊味,像腐烂的绷带缠住时言煜的鼻腔。口罩边缘渗出暗红血痂,左眼位置被烧得凹陷下去,仅剩的右眼浑浊灰白,却精准锁定了厉文谦藏在时言煜身后的半张脸。
“麻烦让一下。” 沙哑的嗓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刮出的铁锈,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时言煜肩头,电梯按键在黑暗中亮起幽蓝荧光。金属门缓缓闭合的瞬间,时言煜瞥见男人后颈蜿蜒的烧伤疤痕,宛如盘绕的毒蛇。
电梯开始下降,灯管发出濒死的嗡鸣。血珠突然顺着男人口罩边缘滴落,在镜面地板上炸开细小的涟漪。厉文谦突然抓住时言煜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肉里,而男人始终面朝楼层数字,唯有喉结在绷带下诡异地滑动,仿佛吞咽着什么活物。
“叮!”电梯一下停止。
男人缓缓的转过身,对着时言煜弯下腰“谢谢。”然后缓缓的走出了门。
电梯门在男人身后闭合的刹那,时言煜感觉空气都凝固了。烧焦的气味愈发浓烈,仿佛方才那男人就是一团行走的火焰,在空气中留下了燃烧的烙印。
电梯的镜面倒映着两人扭曲的身影,灯光依旧在忽明忽暗地闪烁,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又长又细,如同鬼魅。 男人离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道深处,厉文谦却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他缓缓从墙壁上直起身子,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未消退的惊恐潮红,却硬生生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诡异又渗人的笑容。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团跳动的鬼火,死死盯着时言煜,喘息声中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时言煜,准备好了吗?下一个目标出现了。” 说着,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指腹蹭过嘴角时,那笑容愈发肆意张狂,仿佛已经将猎物收入囊中。
楼道里安静得可怕,唯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在黑暗中回荡,而那股燃烧过的气味,依旧萦绕不散,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