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愉卿处理完事务,一觉睡醒后,小宁子带回来两个消息。
前太子被放出来了。
前太子正在紫宸殿里等她。
苏愉卿没想到前太子被放出来第一时间去的地方竟是来了她这紫宸殿。
不管他要做些什么,他是唯一一个与蛊虫母接触还保持清醒的人,他定然知道许多她不知道的事。
她要的东西,她要的真相,这位前太子或许能够帮到她。
“见过——”
“不必多礼。”
前太子一见到苏愉卿便立即起身想要行礼,然,还未有动作便被苏愉卿叫停了。
“坐就是。”苏愉卿坐下的同时也示意前太子一同坐下。
前太子扫了一眼四周服侍的人,苏愉卿当即会意令人退下。
“此番能够出来,还托了你的福。”他感慨道。
苏愉卿挑眉,“何出此言?”
她还没自信到自己可以轻易改变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北华国国君的主意,定然有人与那位国君说了什么。
“自然是我那好父皇听了那位的话,不然怕是怎么样都不会死心的。”前太子嘴角微微上扬,那笑容中明显透露出一丝嘲讽之意,眼眸深处却悄然泛起了几缕难以言喻的落寞。
苏愉卿心中一动,追问道:“那位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前太子轻叹一声,“那位是助父皇登上皇位的人,无人见得祂是男是女,也见不得祂的容貌。
祂说什么,父皇都照做不误。此番我能出来,没有祂的话,父皇又怎么将我放出。”
苏愉卿点了点头,一开始只是对前太子口中的“那位”起了好奇心,如今反倒是多了几分慎重。
“既然如此,那位怎的不自己来当这北华国的国君?”
这句话,苏愉卿既是疑惑亦是试探。
前太子缓缓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叹息着说道:“那位自然是不愿意的,他所想要的,不过是借助北华国这片土地来休养生息罢了。”
苏愉卿脑海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好似在她脑海里扎根了一般,撤也撤不掉,“你说的那位……莫不是就是豢养蛊虫母的人?”
前太子闻言,原本还算平静的双眸,闪烁着不可思议地光芒,“确是如此。”
下一刻,他的目光迅速地扫过四周。紧接着,他的身子微微前倾,悄悄地凑近了苏愉卿一些,不想让别人听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只有苏愉卿能够听到,就像是一阵轻柔的微风,轻轻地拂过她的耳畔。
“我怀疑那只蛊虫母是那位的妻……”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确定,但同时也带着些许肯定的意味。
苏愉卿瞳孔微缩,袖子里的手指微微蜷进掌心,呼吸都不由得放慢。
“真的,我被带走的那几日,碰巧遇到了那位归来。
我亲眼目睹了那位对那只蛊虫母的态度,那简直就是一位夫君对待他的妻子一般。
他的眼神充满了温柔和怜爱,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会伤害到它。
我绝没有看错。那种深情厚意,是无法装出来的。
那只蛊虫母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爱意,静静地依偎在他身旁。”前太子神情逐渐恍惚,他想不通既然如此爱她,又怎会舍得将她制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蛊虫母。
就在那一瞬间,苏愉卿突然感觉到脸上的莫桑花花纹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猛地变得滚烫起来。
然而,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眼前的世界也在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黑暗如墨汁一般迅速吞噬了她的视线,她的意识也随之渐渐远去。
双眼一闭,彻底昏了过去。
当苏愉卿缓缓地睁开双眼时,一股清冽而熟悉的花香扑鼻而来。他定睛一看,眼前竟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莫桑花花田。
踏入冰蓝色的莫桑花花田,仿佛置身于梦幻之境。
这莫桑花长得极好,种它的主人定是十分爱护它。
莫桑花纤细的茎杆修长而柔韧。茎上,叶片如翠玉雕琢,狭长而富有质感,脉络清晰可见。
每一片花瓣都轻薄如纱,微微卷曲着,它们层层叠叠地簇拥在一起,形成了精致的花盘。
微风拂过,花田泛起层层波浪,莫桑花们相互碰撞、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
令苏愉卿有些吃惊的是,那莫桑花的伴生草竟和莫桑花的花茎长在一块,成了真正的同体共生。
“咦,你这娃娃,又来了?”又是一道如同先前梦境中人的声音。
苏愉卿此时此刻,她确认自己是清醒的,她轻哼一声道:“你是谁?只会躲起来和我说话,你莫不是怕见到我的脸自惭形秽?”
那道声音默了默,随即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用着长辈哄小辈的语气道:“你是这几百年来最像我的人,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记住了,去北华国的祖陵后山,那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快些去,不然你不仅要空跑一轮,还要面临“化茧”的危险喽。”
“好了,醒来吧,会有一份大惊喜等你的。”
说罢,那声音便不再发声了。
床榻上的苏愉卿悠悠醒来,目光微微往一侧扫去。
这一看,人唰地一下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