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淮火烧眉毛怒气冲天地赶到时,几个九重境后期被控制住,身姿笔直的护卫队排成一排,在清理战场。
“安折夕你给我出来!”
敏感时期,阵队的人恨不得把眼睛粘在阵法上,能量减少没一会就被发现,追溯到瀑布悬崖,他瞬间就猜到是安折夕搞得鬼。
除了她,还有谁能这么轻易转移阵法能量,明明是这么庞大的一个阵法,她轻描淡写地就能改写?!
虽然她控制着量,只是让阵法微弱一些,不会产生太大影响。
但这不是她挑衅阵队的理由!
她也是阵队队员,这跟监守自盗有什么区别!!
安折夕打坐调息,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我们成功守住了阵法力量源。”
序淮:“?”
是这样吗?
不是盗用是坚守?
“狗屁!我们没有检测到力量源被攻击!”是力量流动轨迹直接被改的!
有这么一个岔,序淮怒气也聚不起来了,没好气地道:“我会如实上报,看长老会不会处罚。”
他们清楚安折夕不会出意外没用,阵法是学院根本之一,若是每个人都觉得不会出问题而随意更改,早乱了套了。
安折夕点头,“明白。”
看她这么干脆地点头,羽姜忍不住辩解,“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当时情况紧急,若没有这样做,督察队成员受到冲击,会出现死亡也不一定。”
“你们汇报的时候一并写上。”序淮私信里也不希望安折夕受到处罚,“这就是你们炼制出来的法器?”
飘在空中的法器太过瞩目,威势强到无法忽视。
“嗯,黑冥环,也叫万蛇冥环。”
序淮走进,啧啧称奇,“这幻阵够精细,都快赶上织雾者了。”
自己的兵自己清楚,阵队那几个到不了这水平,是安折夕主导做出来的。
织雾者一生都在参悟幻境,只要拿到这个法器,人人都模仿出个八九分的幻境,何其不公,何其恐怖。
大陆远远低估了炼器师的能力。
断崖瀑布水流常年不息,血色被冲刷干净,又变成了清澈见底的池水。
羽姜朝他们告别,“接下来督察队会很忙,有事去督查楼找我们。”
以往督察队判断是否阻止学员打斗才是日常,这个月跟犯了太岁似的,桩桩件件都麻烦得不行,从抓捕到审问,再到联系家族说明问题,是杀还是遣返家族都有得扯皮。
“注意身体。”
银羽醉梦阙看起来就让羽姜心力憔悴,加上学院更劳心劳力。
羽姜摆手,“放心,督察队还有我们会长呢。”她真累了会长就成了那个命苦的人。
安折夕把黑冥环收起来,眼角是困出来的泪花,“等我从焚海殿出来去找大长老说明。”
话落她的身影也消失,真正做到了来无影去无踪。
序淮瞪大眼睛,几天不见,安折夕又背着他练出什么绝招了?
时间在安折夕和在他们身上好像是不对等的,他们原地踏步,人家已经已经不知道又会什么东西了。
实力那么高就算了,炼器阵法居然同样出类拔萃。
“不行,焚海殿开门那天我一定要去看看!”不能让他一个人受打击!
焚海殿内在外面光鲜亮丽的阵法师炼器师躺的躺坐的坐,眼下一片青黑,眼睛眨一下都得半晌才能睁开。
“队长回来了!”
慢半拍地看到安折夕身影,打起精神连忙问。
安折夕点头,“非常成功。”完全达到了她预想的结果,“你们很厉害。”
像是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强撑着的眼睛再也支撑不住,贴上下眼睑。
连偏殿都不想去,靠在架子上的趴在桌子上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安折夕轻手轻脚地离开,独享整个偏殿。
精神紧绷又放松下来的睡眠深沉漫长。
第七天一早焚海殿外人头攒动。
“我特地翘了课等着看仙器出世,那么多炼器师阵法师,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哈哈哈哈朋友想来嘲笑就直说,我们都是这么想的,不用表达的这么含蓄。”
“可别,新人想要表现我们应该鼓励,来这么多人说明她影响力够大,换成别人失败了都没人知道。”
“挨打要立正,我们不是嘲笑,只是告诉她不要自不量力。”
“你以为谁都是咱们啊,知道做不到的事就不去碰,有些人就是不知道自知之明四个字怎么写。”
“我都来半个时辰了,不会真被你们说中不敢见人了吧,焚海殿没有后门,早晚就是要出来的。”
这一等,就从上午等到傍晚,人群来了走散了聚,只有一小部分一直坚守着,势必第一时间把嘲讽送达。
“有这份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哦,修炼不行,因为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
“自己的失败固然心痛,诶,别人也失败了心就没那么痛了,一直在这等着跟里面的人还非亲非故的人是不是这么想的?”
“有这个时间多修炼修炼好好上课,也不至于沦落到靠嘲笑别人获得成就感。”
“你懂什么,要说翘课谁有她安折夕翘得多,她上的课加起来有半个月吗?”
“那人家还被特许带行动队了,你气不气?只能看到别人没做什么,你怎么不看看人家都做了什么。”
正常修士都忙着修炼,最多路过焚海殿停留一会儿满足好奇心,一直待在这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你……”
“你什么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这么多人呢,卖弄你那套说辞只会让人觉得你坐井观天。”
今日的课差不多结束,焚海殿的人多起来,有人还捏着书本在看,偶尔才抬头瞧瞧。
不同于外面的沸反盈天,里面能用岁月静好来形容。
组员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了?这一觉睡得好舒服,感觉我太奶来梦里看我了。”
“戌时。”
组员抬头,桌子尽头安折夕正坐着,手指轻轻翻过一页书,衣衫干净眉眼如画,与之视觉冲击强烈的是她身后还四仰八叉埋埋汰汰睡着的几个人。
他们像是私闯民宅的流浪汉。
他鲤鱼打挺坐起来,犹豫要不要把流浪汉们叫起来,好像快要到期限了?
“你太奶想约你喝茶了?”
组员放松脊背,流浪汉就流浪汉吧,不管穿成什么样他们在队长旁边都像是要饭的。
“队长。”他压低声音,“你在看什么?”
安折夕指了指最西侧贴着墙的书架,上面有一排落灰的书,组员走过去看,是一些另类的炼器方法,俗称歪门邪道,本来想吐槽,看着队长还在认真看,没敢,也拿起来一本。
队长炼器那么厉害了还在深耕,他有什么理由懈怠。
这一看不得了,手法是歪门邪道了一点,对于一些炼器材料的处理确实方便不少。
“哇靠,你居然背着我们偷偷学习?”
雷霆般的暴喝从耳边响起,他吓得一激灵,抬头去看队长。
队长正把用过的材料恢复原位,显得他这个时候还在看书的人十分有心机。
“说,你是不是想在队长面前好好表现?!”
“……”
“好好表现你不叫上我,我现在去拿本书带出去看还来得及吗?”
“……你拿本书带出去叫偷窃,督察队会找你的。”
焚海殿被搞得乱七八糟,几人合力挨个把架子放回它该在的地方,阵法师摆了个小阵,风不过脚背,地面纤尘不染。
关闭许久的大门缓缓打开,门缝照进月光。
“诶,都这么晚了外面好像还有很多人!”
“没办法,队长自带腥风血雨,都觉得我们成功不了。”
毕竟,他们之前也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