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罗吉尔知道此刻情势危急,每一秒的延误都可能导致整个战局的逆转。
他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朝着艾雷恩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轰隆隆——”
如潮水奔流,冲破堤坝的声响从南侧传来。
突然响起来的声响让原本还在缓慢推进的兽人军队瞬间陷入了停滞,前排的牛头人战士停止了厮杀,纷纷转头向南侧张望,他们那狰狞的脸上此刻满是疑惑与恐惧。
“不好!”牛头人战将比瑞格刚用手中的巨斧劈碎了一个试图阻挡他的帝国民兵,那鲜血溅在他坚硬的皮肤上,更增添了几分凶煞之气。
但此刻,这声怒吼中却带着一丝慌乱。
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南侧方向,因为在那个方向的地平线上,尘土飞扬,如同一团巨大的黑色乌云,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席卷而来。
作为经验丰富的战士,比瑞格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见过各种各样的战场变故。
他深知,在这战场上,任何突发的声响都可能意味着灭顶之灾。
而且,他刚刚突然想到,在这么激烈的战场上,作为人类的王牌,着高大的战马,身披坚固的铠甲,手持锋利长枪的骑兵可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战场上过。
如果真的是人类骑兵发起的冲锋,那么对于此刻已渐渐显露出疲态的兽人军队来说,无疑是一场灭顶之灾。
而随着那团黑色乌云越来越近,比瑞格终于看清了那尘土中的身影——正是人类引以为傲的重骑兵。
他们全副武装,连人带马全部披甲,以极快的速度,举着长枪带着恐怖的轰鸣,重重的撞在后排的牛头人身上。
长枪瞬间贯穿了牛头人那厚实的皮肉,它们庞大的身躯在重骑兵的冲击下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纷纷倒地,随后被后续的骑兵马蹄无情地践踏。
马蹄声,呐喊声,牛头人的惨叫声形成了一曲恐怖的死亡乐章。
李察站在城墙上,神色激动,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城墙的垛口,双眼紧紧地盯着战场,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当艾雷恩带领全部的骑兵队在侧翼展开冲锋,兽人的萨满大法师也被安斯艾尔牵扯住,无法施展魔法阻拦骑兵冲锋时,胜利女神就已经站到了他那边。
一百二十一名帝国重骑兵如同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整齐划一地排成三列,以一种锐不可当之势组成一个冲锋的锲型阵,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直直地冲在最前方。
帝国重骑兵永远冲在最前方。
他们是先锋,是帝国军队的骄傲与象征。
身边紧跟着帝国重骑兵冲锋的便是沙漠强盗,响马勇士和帝国弓骑兵,在帝国重骑兵将敌阵彻底撕碎后,所有的骑兵都在策马向前。
马蹄重重的踩踏牛头人的阵型,撞击着那些来不及躲闪的牛头人,而随着那弯刀和长剑,以及钉头锤的挥动,一个个牛头人发出闷哼,绝望的倒地。
这就是以点破面的战术,所有的骑兵部队都在疯狂地冲锋,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从帝国重骑兵撕开的口子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彻底碾碎牛头人的反抗。
事实上,这些牛头人也几乎没有做出什么有效的反抗。哪怕是兽人中五阶的强大兵种——兽人狂战士,在面对上百名气势如虹、处于高速冲锋状态的骑兵时,也如同螳臂当车,只能被重骑那如铁蹄般的攻击彻底踩在马蹄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而唯一有能力的阻挡骑兵冲锋的牛头人战将比瑞格,早就被艾雷恩盯上了。
当比瑞格还在指挥着残余的牛头人试图组织起一道迎敌阵型时,艾雷恩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直地朝着比瑞格冲了过去,马蹄翻飞,扬起阵阵尘土,那气势宛如天神下凡,势不可挡。
艾雷恩心里清楚,只要牵制住眼前这位兽人战将,这场战斗的胜利天平便会毫无悬念地倾向己方。
比瑞格同样心知肚明,如今时间不站在他这边,战场上的局势已经越来越不利于牛头人。
自己的族人正在被人类骑兵屠戮,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而自己眼前还有一位不弱于自己的人类战将,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凌厉的杀意,让他不敢有丝毫懈怠。
刚开始比瑞格还能凭借着自己强壮的身体和巨大的力量,将艾雷恩的攻击一一挡下并展开反击,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势,让艾雷恩也不敢轻易硬接。
然而,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比瑞格身边的族人越来越少,而周围的人类骑兵却越来越多,他们就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敏锐地捕捉到了比瑞格的困境,纷纷围拢过来,配合着艾雷恩不断地对他进行轮番攻击,试图一点点地消耗他的体力。
比瑞格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孤岛,被无尽的敌人所包围。
他的体力也在不断地消耗,每一次挥动战斧都显得越来越吃力,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如同拉风箱一般。
汗水湿透了他的战甲,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流淌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只能用力地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但眼前还是时不时地出现一阵眩晕。
比瑞格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站稳脚跟。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一旦倒下,就意味着死亡,也意味着部落的彻底失败。
如今他只期望,还在后方的狮人五皇子能够察觉到这边的危急局势,尽快率领援军赶来,这样还有机会,还有给自己的部落留下一丝火种的机会。
“让所有弓箭手,停止射击,原地警戒!”
站在城墙上的李察看的真切,呼吸也从紧张的急促到现在的平缓,眼见战场上的兽人战士士气已经崩溃到极点,已方胜负已定,连忙让弓箭手停止射击。
“是!”传令兵们应声。
然后立刻扭头离开。
踩着满地的尸体,穿过鲜血沾染的城墙与阁楼,传达着李察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