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云卿才问:“你们在哪里找到了我爹!”
“自然还是那个地下宫殿里,那里不止有祭坛,还有地牢。绍钧和他的人都被囚禁在地牢里,整个地牢里有上千人。
后来从你爹口里得知,他们是在宫宴上遭人暗算。是谁暗算他们已经不言而喻。”
“我爹他知道换魂之事吗?”
冥渊摇头:“他并不知道永安帝为什么朝他下手,更没有跟我提换魂重生之事。应该是不知道,而我当时只想着救人,也没在意那块石头。”
“他们是不是中毒了,所以才被囚禁?”
“没错!他们都中了同一种毒,中毒后他们浑身软绵无力。所以,想要把人救出来,就必须先解毒。而我只会杀人,解毒的事只能袁芷来。
于是,我又偷偷把袁芷带了进来。袁芷果然不负众望,很快就制出了解药。他们没有了束缚,逃出去对绍钧这些人来说是轻而易举之事。
后来,他把袁芷一起带走了。”
说到此处,冥渊神色暗淡又纠结又惶恐,眼神也变得迷离,口中一直念叨着:“我如何跟九幽交代?他就这么把人带走了,连道别都没有!九幽他有多伤心,我知道,我也伤心,可是她只把九幽当姐姐……她心里没有他……”
眼见冥渊的状态不对,云卿想知道的事还没问完。他想知道他父母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什么?
他想知道他出生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他爹为什么要离开他娘,抱着他回京去送死?
他想知道他娘现在在何处?
冥渊陷入了一种自我的状态中,他的思绪又开始混乱了,九幽和冥渊双重人格在他脑海里来回替换。他很快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我要去找芷溪,我是九幽,不,不是,我是冥渊,我应该去跟九幽解释一下的,他不会恨我的……”
云卿和慕倾城相互对视一眼,心里都不是滋味。
看到冥渊这个样子,云卿有再多的问题也问不出口!
云卿害怕冥渊神志不清时伤害到慕倾城。二人从议事营帐里退出来,吩咐孟云守好营帐,不要让人去打扰冥渊。
云卿带着慕倾城回到他自己的营帐里。
云卿:“暖暖你说,我现在再去对付圣域,是不是已经晚了?”
慕倾城摇了摇头:“不晚,我觉得是刚刚好!我总有种感觉,永安帝选你当这个太子没安好心,神域没有对你出手,肯定是你身上有永安帝想要的东西。”
“我有什么值得他筹谋十几年的,除了这具身体……”
等等!云卿心里火光乍现。永安帝想要借助他爹的身体重生,而他爹死了!
永安帝下一个目标就是他吧!
“他还没死!”
“永安帝没死!”
两个人异口同声,惊呼!
永安帝没有死,他想要重生在云卿的身体里,他处心积虑的给云卿捏造身份,又封他为太子,这是在为他自己铺路呀!
怪不得苍栩说过,永安帝留给他一份传位遗诏,要他十八岁继承皇位。可惜十八岁那年他中了醉梦之毒。所以,他们放弃了他。改去扶持福州啸月山庄的那位少主。
而他就成了弃子,借皇后的手,他被丢弃在矿山里,自生自灭!目的就是给啸月山庄的那位腾地方。
可谁能想到,慕倾城这个意外凭空出现,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云卿又重新活过来了,他的身份和形象都比啸月山庄的那位好,所以他们又重新选择了他。
他们步步设计,让他买下竹林宅子,把双龙玉佩送到他手上,还引着他去墓室里,谁成想,慕倾城几支炮仗炸塌了墓室,只差一步,他就能得到传位诏书了。
假如,他拿到了传位遗诏,下一步,他一定会争夺皇位。而后,永安帝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重生到他身上,李代桃僵!
原来是这样,如果是这样……那一切不可能,不寻常的事都有了答案。
“这里的事今晚就解决,我们必须尽快去一趟福州。”
深夜,南门关大营。
一排木制围栏将大营护在其中。每隔十丈,就有一堆燃烧的篝火,照亮了周围的黑暗。而在篝火之间,每隔十步就设有一个岗哨。
大营内,一排排整齐的帐篷没有灯光,帐篷里,劳累了一天的兵卒们早已进入梦乡,只有偶尔传来的鼾声,才让人感觉到这里面有人。
整个大营只有中军营帐内透出灯光。常有粮正心神不宁地坐在案前,手中翻动着一本兵书。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有什么困扰。
其实,常有粮识字不多,也就识得几百字,大多时候都在军士面前装装样子。
而他手中的这本兵书却不同,这本兵书他真的能倒背如流。
二十年前,那时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只知道冲锋陷阵。裴老侯爷见他是个努力上进的人,便亲自教他读这本兵书,还非常细致的给他讲解。裴老侯爷见他认真好学,便将自己珍藏的这本兵书送给他。他如获至宝,珍存至今!
如今,裴老侯爷早已离世。这本兵书就成了他的良师益友。每当他心情不佳、心绪不宁的时候,便会拿起这本兵书,仔细重温一遍。
虽然书中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可每读一遍,他都能有新的收获,或者是一种安慰和宁静。
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
“外面什么人?”常有粮大喝一声。
他声音刚落,两个身影破门而入,重重的摔在地上。常有粮站起身定睛一看,竟然是门口站岗的士兵。
常有粮大惊失色,有人闯进他的中军营帐,外面怎么一点动静都没,他转身去拿兵器架子的上佩剑。当他转身那一刻,营帐的门帘被挑开,走进两个人。
一人身穿黑色盔甲,身材高大威猛。另一个身穿宝蓝色劲装佩戴护心甲,身材瘦长,看面相应该是个孩子。
常有粮怒喝一声:“大胆狂徒,你们竟敢擅闯大营,该当何罪!”
两人没有说话,一人挑起一边的门帘,神色恭敬的站立两旁。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身材修长宛若谪仙般的男子缓缓走来。他身披一件素白色织锦披风,墨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际,随着他的步伐在背后轻轻摇曳,头上的白玉发簪泛着清冷的光,衬得他的气质高雅出尘。
最令人无法忽视的,还是他那俊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颜,可他那双眼冷冽如冰。
常有粮正在愣神之际,忽感周身寒凉刺骨。
“常有粮,你可知罪?”
“你是谁?”
“裴家军的叛徒不配知道,现在,把你的兵符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