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仰头大笑,他等这一天太久了。 以前他不敢提,那是因为不知默雪生父是谁。害怕默雪的身世曝光,给姑母带来麻烦,也害怕护不住他。他连师父都隐瞒了,现在终于不用隐瞒了,默雪将来有裴家护着,还有他!
“十五年了,每每想起那个风雪肆虐的夜晚,我就会很害怕……姑母的话还由然在耳……”
“卿儿,快去救救你弟弟,往9后你要替我护着他……”
可当年他不过才六岁,他拼尽全力在风雪中寻找一个婴儿,谁能理解他当时有多害怕,害怕找到的是一具尸体,他该怎么办……。
还好他来的及时,从狼嘴里把那弱小的婴儿夺了回来。直到如今他还是害怕,怕再晚一刻,他就会被饿狼分食殆尽。后来,他无数次梦到那样子的场景,都会被吓醒,醒来时大汗淋漓。
云卿终于可以把当年的经历讲给那几人听。“……你浑身被冻的青紫,我以为你死了,可是又不甘心,就把你放进怀里,用体温暖着,当时的你还没有一只猫大……”
默雪听到云卿救他的过程,既温暖又心酸,边听边抹眼泪!
俞海峰抖擞着双唇,半天才说出话来:“这孩子是,他是,他是…”
云卿点头算是默认了。
俞海峰小心翼翼的又问:“他的生母难道是……”
云卿又点头默认!
默雪快急疯了,心中疯狂叫嚣着:主子您别光点头了,您就不能痛快点,我爹娘到底是谁?你倒是说呀!
其实,他心里有种隐隐的猜测,可就是没人跟他证实一下。
俞海峰激动的上前抓住默雪的双臂,双唇翕动半天说不出话来:“你叫小雪?你爹要是知道他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估计得疯!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说完俞海峰双膝跪地,砰砰砰的给云卿磕头。
“殿下的大恩,我们裴家永世不忘,将来肝脑涂地也必报答!”
俞海峰发了誓,又拉着默雪:“小雪,快来给殿下磕头!”
默雪还有些愣怔,不过要他给云卿磕头,他是心甘情愿的:“主子,默雪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人!那,那我父母到底是谁?”
云卿嘴角含着笑:“你母亲是我的姑母,绍玥公主。你父亲是裴老侯爷的次子裴景元。你姓裴,你是裴家言字辈儿的孩子,裴言澈就是你大堂哥。以前我还觉得你们俩长的有几分像,也怀疑过你是裴家的孩子……没想到,还真是便宜了裴言澈!
不过,我是你表哥!亲亲的亲表哥!以后你不要喊我主子了,喊声表哥听听!”
“啊!表哥?”默雪张大了嘴都能塞下一整个鸡蛋。
“嗯!表弟!这声表哥我已经等了十五年!” 云卿欣慰的拍拍他的肩头。
“我真的姓裴?那位裴老侯爷是我的祖父?”默雪有点激动了,他最崇拜自己的主子云卿,现在主子就是他的亲表哥。他最崇拜之人就是裴老侯爷,做梦都没想到,裴老侯爷是他的祖父。
“那我叫什么名字?”
云卿笑的温暖和煦:“你的名字要等姑母回再取,或者过一段时间咱们去福州找你爹,让他给你取名字……”
俞海峰却道:“殿下,这孩子的命是您救回来的,您与他恩同再造,这名字理当您来取。还请殿下给他赐名!”
“对,我想让主子……不,表哥给我取名!”默雪也坚持让云卿给他取名。
云卿就有些为难了,当年他救回默雪,就只是应景的用雪字。取名他还真不在行。
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想了想道:“裴言澈的澈,寓意着清清白白做人,无愧于心,清兮澈兮也!不如小雪就叫裴言济!望你兄弟二人能同舟共济,将来裴家军能在你们兄弟二人手里再现雄风。”
“好,好,好!裴言济!好名字!”俞海峰连说三个好,又拉着默雪磕头。
默雪也非常激动,他终于有了一个正经名字,裴言济,以后他就叫裴言济了。
“表哥!我以后就叫裴言济了!”
云卿笑着点点头,站起身往外走:“走了,表弟,这里的事就留你俞叔处理吧!咱们去解决方家村的事!”
“好嘞!表哥!”
“恭送太子殿下!”俞海峰恭恭敬敬的给云卿行礼后,又对回头对喜滋滋傻乐的默雪,不,现在是裴言济,嘱咐道:“济儿,你先跟着太子殿下走,俞叔我处理完这里就去找你们。”
裴言济恋恋不舍的给俞海峰行了一个晚辈礼:“好的,俞叔,我等你回来。”
云卿率先往外走!裴言济走在后面跟孟云说话:“孟大哥,有名字了。”
“嗯,知道了!”孟云又不是聋子,今天晚上这场认亲大戏,简直比收服南门关还精彩。
“你喊我一声听听呗!我还没听过别人喊我的名字呐!”
孟云只想朝他翻白眼,看在他还是个孩子的份上,算了吧!
“裴言济!”
“到!”
一声回应响彻夜空!
俞海峰看着三人的背影隐没在黑夜里。七尺男儿不禁潸然泪下。
“景元!你有儿子了,是你和公主的儿子,他长得和你少年时一模一样!殿下将他教养的极好,你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云卿带走了自己的黑甲军,这里已经不需要他的人了,有俞海峰在,这里很快就是裴家军了。
等俞海峰回到中军营帐,被捆成粽子的常有粮,端端正正的跪在大帐中央。
俞海峰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走到桌案前面,一挥手,四五名黑衣人闪现在营帐里,他们悄无声息的把桌椅扶正,将桌案上的公文摆好。
俞海峰坐到桌案前面翻看那些公文。片刻后,又有两名黑衣人从外面走进来。
“将军,兵符已经找到,还有一些账册。账册上记载的都是这几年常有粮和商家的金钱粮草交易。还有,商家送给他的田庄店铺生意收成。”
黑衣人将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另一人把一摞账册也放到桌子上。
常有粮此时汗如雨下,可惜他的嘴被堵住了,没办法辩解!
“怎么?你还想狡辩?好呀!我也想听听你的狡辩!”
俞海峰挥了挥手,有一名黑衣人走过去将常有粮嘴上的抹布扯了出来。
常有粮汗水就着泪水流了满脸:“俞将军!我,我常有粮是裴老侯爷的亲兵,还做过老侯爷的随从,老侯爷亲自教我兵法,对我有师徒之恩。他老人家的恩情,我常有粮终身不忘!”他说的句句字字都发自肺腑。
俞海峰一点都不信:“就凭你也配?”他将手中的账册摔在常有粮面前:“你告诉我,这些收买你的钱,你都没有拿过?你一个商家的狗 也配说是老侯爷的徒弟?”
“俞将军明鉴!”
常有粮跪着爬行了两步,爬到账册前,声泪俱下:“将军明鉴,我常有粮从来没有背叛过裴家军,那些钱我是收了,可是我是替咱们裴家军收的,那些钱我一文都没要,都给将士们发军饷了,还有那些田庄,这些年,都是靠着这几个田庄咱们的兵才没有饿肚子。”
俞海峰挑了挑眉:“没关系,是不是真的我这就找人去查,将来如何,就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