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翅膀硬了是吧!”夏云暴跳如雷,但显然她拿身强力壮的夏月没什么办法。
夏月一手按住夏云,继续道:“妈,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你不想离开外区吗?”
“每个教团忽悠人都是这么说的。”夏云冷笑一声。
“你不愿意加入没关系,”夏月忽略了夏云的嘲讽,她环视了一下四周,“但我有我的任务,而且你也不想一直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吧?”
“我想给你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夏月平视着夏云。
夏云一噎,她愤怒的表情僵在脸上,片刻她的声音软了软:“我不需要,夏月,我不想你冒险,教团不可信,神更不可信,疯掉了的人太多了,我不想你重蹈覆辙。”
夏月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疑惑:“可我做这一切是为了我自己,我需要变得强大,我不能停滞不前。”
夏云嘴角一抽,没好气地问:“那你来告诉我做什么?”
“我想你帮我改造点东西。”夏月很自然地提出了需求。
合着她就是来找自己讨东西的!要是自己对她没帮助是不是她压根不会把这事告诉自己!
夏云更气了,她冷哼一声:“滚蛋,我看你就是来气我的。”
看着不耐烦的夏云,夏月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急躁:“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不是自暴自弃的人啊。”
“我怎么想很重要吗?”夏云转过身,淡漠地问出这个问题。
夏月面对着夏云的背影沉默一瞬。
“我不傻,你的出现,你的成长都太奇怪,有时候我觉得你叫我一声'妈'也只是迫于无奈。”夏云叹了口气,她还是选择把话说开。
“我总觉得你的人生向是被什么推着走,而我只是你生活的过客,就像现在,你来找我是希望我帮你改造东西,你以'更好的生活'为筹码,这是交易。”
“可你叫我一声'妈',怎么能是交易呢?”夏云摇了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你告诉我你的想法和需求,应该是出于我们之间的情谊?”
“哪怕不是出于名义上的母女,也该是因为我们同甘共苦的这段经历。”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逼仄的空间一时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我不懂。”半晌,夏月先开了口。
“但,或许你是对的。”她眼睫轻颤,眸中多了点迷茫。
“你能告诉我,你一直以来追寻的,到底是什么吗?”夏云声音很轻,几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
夏月呼吸一滞,她失神呢喃道:“也许,是神吧……”
……
记忆再度破碎,记忆的碎片在方见月眼前飞舞,她抓不住记忆片段,只能看清几个画面,异能“梦魇”还是有极限的,况且方见月现在本就体力不支。
“呼……”方见月猛得睁眼,她从记忆中挣脱出来,急促地喘息起来。
“怎么样?”一旁的白晨关切地问。
“还行。”方见月站起身,眉头却皱着。
奇怪,从仅有的记忆片段,这个夏云并没有什么问题,顶多是那个夏月奇怪了些。
夏云确实是因为犯罪被丢到外区,然后认识夏月,从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中方见月也能大概推断出夏云是怎么到这里的。
夏月成功加入“梦寐”教团,她混的不错,就把夏云接到这里,算是让她有个安稳的地方立身,也不用再因为纷争搬家。
种种迹象表明,夏云背后没人支持她,今晚她会出现也只是巧合,今天是梦主的祝福之夜,大多数人会陷入梦乡,而她就趁机跑出来去垃圾场捡垃圾。
夏云之前是个工程师,对机械造物很熟悉,这也是她的立身之本,不过外区资源有限,她经常需要去垃圾场捡东西,然后自己改造。
“现在怎么办?”白晨有些担忧地问。
方见月扶起地上的夏云道:“去她家。”
她需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夏云的家就很合适。
白晨的异能很方便,没费什么力气方见月就来到了夏云的家。
说是家其实有点牵强,顶多算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夏云住在一幢小楼的最底层,空间不大,位置偏僻,毫不引人注意。
方见月稍微观察了一下周围,然后把夏云丢到杂乱一片的床上。
夏云被这么一震,也就幽幽转醒。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周围熟悉的环境有些茫然:“我做梦了?”
“你没做梦。”方见月出声提醒她。
夏云身躯一震,她猛得转头看向方见月,总算是回过神来。
“我,不对,你为什么在我家?!”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你帮忙。”方见月上前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夏云。
“你不是想对付梦主,救你女儿吗?我可以帮你,从这点看,我们目标一致,不是吗?”方见月继续道。
夏云眨了眨眼,片刻她声音干涩地开口:“搞得好像我可以不答应一样。”
方见月不语,只是一味盯着她。
认命一样,夏云从床上下来,然后掏出一个钥匙,朝门口走去。
她的目的地是地下室,这里也是她的工作室,夏云打开门,让方见月和白晨进去。
房间昏暗杂乱,黯淡的黄光吞噬了方见月和白晨的身形,“嘎吱”一声,铁门关闭。
……
而此刻,另一个昏暗的房间里发生着隐蔽的对话。
“居然有不受你影响的人。”一道甜美的女声在房间回荡。
时真站在房间中央,神色淡淡,似乎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
如果有人窥探到这场谈话,就会发现房间里只有时真一个人,那道女声是从桌上的电子设备中发出来的。
“你有什么打算?”
“帮我画出她的相貌,以及,你不是得到了她的血吗?”甜美的女声道。
时真颔首,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纸笔和墨水,那宣纸已经泛黄卷边,毛笔的笔杆只剩下半截。
它们的存在太突兀,时间容不下它们,可偏偏在时真手里没什么违和感,恍惚她是逆着时光长河淘出了这些隐匿许久之物。
“对了,”时真执笔的手顿了一下,她抽出背后的长剑,“剑上有她的血。”
说完,她便开始她的画作。
时真没让那不露面的人多等,一张简单的人脸出现在纸上。
“有趣。”时真还未画完,那道甜美的女声就再度响起。
“我给你看张照片,告诉我,是她吗?”那人的声音满是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