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恩对徐怀义的呼喊充耳不闻,指剑落下,高悬的九霄雷剑,也随之加速落下。
“住手!”
骤然间,一股无比炙热的妖气,席卷而至。
羽瑶双目通红,犹如燃烧的烈焰,径直冲向了落下的雷剑。
徐怀恩望着那道娇小的身影,目露惊色。
羽瑶在情急之下,修为竟然临阵突破,迈入了妖丹之境。
那逼人的热浪,即便是相隔甚远,依旧烧的徐怀恩和徐怀义二人,须发微卷,瞬间化为焦黄之色。
从天而降的九霄雷剑,被羽瑶一把握在手中,停在了静渊头顶的三寸之处。
周围落叶,也跟着一道熊熊燃起。
密林中鸟兽虫豸,无不远遁,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
滔天的火焰,即便是在数十里外,也看的一清二楚。
净土宗中的清娴小尼姑,望着密林的方向,瞬间面色剧变。
“这就是你,为何记恨自然道法宗的原因?”
风雪交加,在墨白的身上,已是覆盖了一层霜白之色。
“当然不是,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大妖日休微微侧首,面上之色与那风雪无异,皆是冰冷异常。
在那场大火之后,静渊被罚面壁百年,百年之内,不得离开净土宗。
而羽瑶也离开了那片密林,从此远游四方。
墨白忍不住轻叹一声,徐怀恩和徐怀义,这两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徐怀恩日后成为了自然道法宗的宗主,正是徐美珊的父亲。
而那徐怀义,则是墨白在清风镇外,竹林的寒潭中,找到的坐化尸骸,丹道子。
数千载悠悠,如同往昔一梦。
“那你为何如此敌视自然道法宗?”
墨白心生疑惑,不解问道。
大妖日休伸出右手,白皙的掌心中,一团雪花悄然融化。
她一声轻叹,面上露出萧瑟之意,悠悠道:“因为化道丹!”
墨白眉头微蹙,心中疑惑更甚,追问道:“与化道丹有何关系?”
“世间哪有这等好事,仅靠着药石之力,便能通天地之气,聚万物之灵,补全轮回之残缺。”
大妖日休转而望向墨白,目中意味深长。
墨白沉默不语,大妖日休说的没错,仅凭一枚丹药,怎会有如此神妙之力。
化道丹内蕴含丹力,相当于一位金丹境真人的全部修为和道法感悟。
凡人服下,可一步入金丹境,脱离生死,逍遥世间。
对于没有灵根,无法修炼的人而言,化道丹则是开启了通天之路,未来成就无限可能。
“可是,化道丹的丹力,并无半点虚假!”
墨白眉头紧皱,只觉得如坠迷雾,胸中仿佛压了一块巨石,无比的沉闷。
大妖日休徐徐起身,双手背负身后,她高大的身影,一时间竟显得如此无助和孤独。
“不错,化道丹的丹力,并无半点虚假!”
大妖日休的语气中,满是嘲弄的意味。
她悠悠转身,不知何时,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已有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化道丹,乃是以大能活炼,将其千载苦修,化为一枚小小的丹丸!”
大妖日休声音悲切,充斥着无尽的怨恨和悲凉。
闻言,墨白双目圆睁,目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极度的震惊。
他嘴唇微微颤抖,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好一个真理宫!”
墨白挥手而过,化道丹所化的黑发分身,悄然立于风雪之中。
大妖日休望着那黑发分身,目光中悲意更甚。
她翻过无比白皙的手掌,手心中赫然出现了一座小巧的莲台。
白色莲台通体如玉,散发着幽幽的光晕,赫然正是墨白在灼日海的寒潭中,见到过的霜月宝莲台。
墨白突然心生所感,那段曾经出现过的法诀,再次浮现脑海中。
“这是静渊师太的遗物,法宝霜月宝莲台!”
大妖日休触物生情,望着手中的莲台,忍不住一声长叹。
“我的化道丹分身,好像知晓这霜月宝莲台的独门法诀!怎会如此诡异?”
墨白没有隐瞒,将寒潭中发生的情景,一五一十的告知了眼前的大妖。
那日,他能破开宝莲台的防御,进入寒潭底部见到毫无防备的羽瑶,全赖那段法诀之功。
大妖日休神色复杂,望了眼黑发墨白分身,悲声道:“当年静渊师太被炼制成化道丹,落入了自然道法宗的手中,你说我如何能不恨!”
墨白轻叹一声,如此一来,这枚化道丹的来龙去脉,便不禁清晰明了。
他迟疑了片刻,继续问道:“你为何不去寻仇真理宫?毕竟化道丹乃是他们所炼制。”
“当年,真理宫籍籍无名,门中仅有一位大能。静渊师太的修为已至合道境大成,真理宫凭什么能活炼她这位绝世大能!况且,当年被炼成化道丹的绝世大能,远不止静渊师太一人,这事幕后必然另有黑手!”
闻言,墨白若有所思,大妖日休不会轻易下定结论,既然她如此肯定,必然是经过了仔细的调查。
“难道幕后的黑手,是当年的自然道法宗?”
墨白眉头微蹙,种种迹象都将矛头引向了自然道法宗。
徐美珊生而无灵根,为了女儿能够踏上修炼之途,徐怀恩也有行事的动机。
更何况,想要擒获一位绝世大能,绝非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年,自然道法宗为道门执牛耳,徐怀恩执掌自然道法宗,如果他有心算计,拿下静渊师太倒也并非难事。
“没那么简单,当年我也有过这样的怀疑,故而才会同大妖逐吞、大妖无冕联手,一同攻破了自然道法宗的山门。”
大妖日休摇了摇头,面上隐隐露出几分悔意。
“大妖无冕?”
墨白心生疑惑,当年在徐美珊的记忆中,他并未见到这位大妖的身影。
“在那一役中,无冕死于徐怀恩之手。”
大妖日休不禁叹息,当年的神州大地,半数深陷战火,造就了无数的杀孽。
“难道并非是自然道法宗所为?”
墨白仍有疑惑,开口问道。
“倒也不尽然,自然道法宗中,只有徐怀恩参与其中,与其他人并无干系。”
大妖日休回忆当年,自然道法宗的几个老家伙,至今想起仍是让她心有余悸。
“那究竟是何人为之?”
大妖日休叹了口气,语气无奈道:“至今仍是不知,当年真理宫的宫主,也就是其门中唯一的大能,莫名的身死道消。后来,徐怀恩在那一役死后,所有的线索便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