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村民觉得赵大成他们小题大做,故意弄这一出要讹王恒春家,
被围在中间的霍成和赵大成也听得分明,赵大成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抬高音量压下了其他的声音道:
“其一王恒春干出这种事,本来就是带着恶意,冲着我家粮食去的,没有损失,是因为张家兄弟及时发现,同他王恒春可没有一点儿关系,其二,他昨日刚去刨了秧田,今日还去,这是不知悔改,一错再错,一而再的要致我们于死地,且今日还不止我们一家,总要给我们几家一个交代吧;还有,如果干出这种事儿,都不给责罚,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就放过了他,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再犯,怕是以后再看谁家不顺眼,就更加肆无忌惮,无所顾忌了,到时,岂不是要叫更多人家受难,也更加助长了他这股歪风邪气,”
环顾周遭一圈,赵大成一字一顿的说清楚,叫周围的村民听清楚了,
他们这些外村没有得罪过王恒春,或是无意得罪过,都会遭到他如此报复,这些同王恒春一个村子的村民,岂不是更加容易得罪他。
赵大成一番话出来,不少村民也自觉有道理,
霍成又添了一句道:
“不是我说,他干出这种事儿,传扬了出去,人家可不止笑话王恒春一家,整个王氏家族,还有荷花村的名声可都要被连累了,这赔偿也是他该的,得要长长记性,免得以后在做出这种糊涂事来,王村长你说是不是,”
一听到拖累村里的名声,王村长就恼怒的闭了闭眼,等霍成他们看过来的时候,点点头道:
“是你们说得这个道理,”
这会儿其他村民也不再有什么异议了,齐刷刷看着村长,等待村长处置,
王村长也摸不清这要赔偿多少,敲赵大成他们是有主意的,遂开口问他们这些苦主的想法,
“这事儿是王恒春的错,赔偿是应该的,你们觉得赔偿多少合适?”
灾乱之后回来,各家各户的日子都过得苦,周二刚他们全都看着赵大成,其他村民也同样看着赵大成,
赵大成丝毫不怵,看了眼老泪纵横的王老爹,想了想,沉声道:
“看在王村长,还王老爹的份上,今儿这事儿他们赔五十文钱就算了,只希望王恒春以后不要在犯了,否则我们就不似这么好说话了。”
这点儿银钱,已经是十分少了,赵大成也没想狮子大开口,
不过就算是这样对于王恒春一家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了,王恒春的媳妇看着王村长和赵大成他们,敢怒不敢言,想到家里要出的血,心中十分肉痛,
王老爹虽然眼中泛泪,但还是反复朝着赵大成他们致歉,又跑回家去,当着村子里人的面,数了五十文钱,交给赵大成,
多看了一眼低下头愧疚的王恒春,还有仍在赔不是的王老爹,赵大成一行对着村长和其他村民道了一句叨扰,就出了荷花村。
王恒春抬头看着几人离开的火光,很快又垂下头来,还没多说什么,就被王老爹一把扯住了耳朵,往家去了,
其他村民互视一眼,见事情结束了,就各自散去,回家睡觉了。
“啪啪啪~...”
小拇指粗的竹条,重重的抽在身上,王恒春咬着牙,一声不啃,
王老爹还在问他为何去祸害人家的粮食,王恒春媳妇上前抓住了老爹的竹条,劝道:
“爹,爹,别打了,别吵醒了孩子,”
王老爹一把挥开了人,继续抽了王恒春不少下,罚他跪在祖宗菩萨面前,发誓以后不在干这种亏心事儿,才放过了他。
赵大成几个打着火把,走在路上,心里头还一阵感慨,周二刚感慨道:
“我还以为是周来福干的,没想到是这个王恒春,话说他到底是为什么啊?咱们哪里得罪过他吗?”
仔细回想了一阵,啥都没有记起来,无奈的叹口气,
“咱们以后要不要防着点儿啊!”
霍成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
“不用,他以后肯定不会在庄稼上动手了,”
听到霍成这笃定的语气,赵大成扭头看了他一眼,想到睡前自己信誓旦旦同媳妇说的话,此刻虽然心里也赞同霍成的话,却也没说什么。
掏出刚才王老爹给的五十文钱,给霍成和周二刚数了十文钱,自己也拿了十文,剩下的二十文都给了张有林兄弟,昨日是多亏他们堵上赵大成家的水田,今日也是对亏他们大半夜跑这一趟,但要是全都给他们,两人估计也是不收的,
不顾两人的推拒,赵大成硬塞了过去。
张有财打趣笑道:
“多亏了我哥,他不放心,我都睡下了,硬是把他从床上拉扯起来,要我陪他跑这一趟,”
他当时可气了,但又晓得自己兄长的脾气,拗不过,垂头丧气的跟着来了,谁想能正撞上王恒春行事。
周二刚他们跟着笑起来,几人倒是有说有笑,已经是深更半夜了,但他们还得去一趟田里,
刨开的口子虽然被堵上了,但还没来得及放水进去,
举着火把,几人摸黑来到了田里,
此时正值夏初,天气有些个干燥,水沟里的水都小了,在上游放了水,
他们捡了些柴火,寻了个避风的位置,烧了个火堆,静静的等着水田里的水漫上来,
水有些小,一直等到天微微亮,几家人的水田才都被放好了水。
一直侧躺的王恒春盯着床外头微微的亮光,同样一夜未眠,脑中不断回想这两日的事儿,他原本同赵大成几人一点儿过节都没有,
只怪他自己钻牛角尖,犯了红眼病,才做下这些事儿,
此刻的王恒春脑子清明,也明白自己的错,但想到要面对的闲言碎语,他就咬了咬牙,并不想面对。